第249章 其實並不合理
2024-04-30 17:18:11
作者: 今晚吃雞
「怎麼……什麼情況?」葉余霜放下筷子,抬起頭盯著我,看著我的表情也不由得跟著緊張了起來,「問題很嚴重麼?袁傑到底怎麼說的呀。」
「於露那女孩兒他媽,就是昨天那個於愛英和於成,有問題。」稍微平緩了一下之後,我這才坐下來,將袁傑在電話里告訴我的信息複述了個大概,「聽懂了什麼了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於愛英夫婦在欺騙你?」周怡可在一旁聽得也是津津有味,便直接插嘴道,「難道他們不是於露的父母?還是於露死的另有原因?」
「去去去……你壓根就沒看到重點。」我很是嫌棄地白了周怡可一眼,「乖乖吃你的飯去,大人說事兒小孩子插什麼嘴,你聽得懂麼?」
「哼,不聽就不聽,跟我多稀罕似的,呸呸呸!」周怡可很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鼓著氣鼓鼓的小嘴巴又沖碗裡的食物開始作戰起來。
「事情好像是有點兒亂呀。」葉余霜說著給我夾了一個大雞腿,若有所思的道,「這於露在學校自殺是真的,對吧?這點兒袁傑確認過了,那然後學校當天就火化了周怡可啊呸呸呸,於露也是真的,這點兒也沒錯,錯就錯在……」
「姐姐你想什麼呢?」周怡可聞言黑著臉抬起了頭,「姐姐你就那麼想人家被燒死麼?」
「哎呀閉嘴,吃你的飯去。」我沖周怡可沒好氣地道,「沒聽到你余霜姐姐是口誤麼……」
「姐姐錯了哦,對不起。」葉余霜很是敷衍地沖周怡可道了個歉之後繼續說道,「問題就出在於露的父母,如果說火化通知單上是於成簽的字的話,那代表於露自殺沒多長時間,最起碼火化前的那幾個小時就已經知道了於露的死因,這就很讓人想不明白,孩子在學校死了不想著先調查原因,居然想著先火化自己的孩子,這是什麼操作?」
葉余霜想了半天愣是沒想明白,又歪著腦袋沖我問道,「那最起碼於露自殺的有一個原因麼?警方那邊是怎麼判定的?袁傑怎麼說的,這點兒你沒問他麼?」
「抑鬱症。」說著我拿出手機翻開我和袁傑的聊天記錄,三分鐘前他給我發了一張照片,上面是於露抑鬱症的診斷證明,大概是在兩年前,於露便被診斷為中度抑鬱症了。
「我去,好可怕的病。」聽到「抑鬱症」這仨字兒葉余霜手裡的筷子猛地抖動了一下,「別看只是一個心理疾病,要命得很,就我知道身邊因為抑鬱症自殺的沒有十個也有五個,我爸爸有個朋友,也是抑鬱症,上個月剛跳河……」
「說點兒正經的。」此時根本無心探討這個病症的我把話題又給拉了回來,「你說的於成簽字那麼快,是第一個問題,但也不是不能解釋,抑鬱症自殺不是不可能,甚至可以說是能夠解釋於露自殺的原因的,哪怕只是中度,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而學校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第一時間肯定是想大事化小,掩人耳目,在輿論發酵之前息事寧人,將對學校的影響降到最低,所以學校選擇火速火化於露也是常理,而於成之所以能這麼痛痛快快地簽字,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哪怕真就是抑鬱症,也得有個調查過程吧?那可是自己的親閨女。」
「但也不是不能解釋。」葉余霜跟著提醒了我一點兒,「你忘了袁傑跟你說了一句,學校給了天價的賠償金,所以於成是不是被金錢收買了?這樣的爛父母也不是沒有。」
「是有可能。」我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暫且這麼說吧,那麼於愛英是否知道這之間的一切?難道她也是被學校的天價賠償金給收買了?那這對兒父母可就太……」
說著,我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了,只能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雖然合理,但不合情,而且有點兒扯淡,問題二,就算事情和我們上面推算的一樣,那於愛英幹嘛要騙我說學校並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就直接火化?這是為了證明什麼?又或者說誤導我?沒必要呀。」
我喝了口可樂,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嗓子,繼續說道,「而且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謊話了,還說自己一直在上方尋求幫助,袁傑剛說了這都是明明沒有的事兒,他們幹嘛瞎編亂造?本來我還想不明白,學校不經家人同意直接火化學生這等極為爆裂的新聞居然沒有媒體敢染指,這怎麼可能?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都是他們瞎編的唄。」
「那有什麼不能理解的?」葉余霜睜著大眼睛盯著我,「他們收了學校的黑錢,但面子還是要有的呀,總不能對外說我們收了一大筆錢,就同意火化了?最起碼錶面上他們要做足了父母該做的樣子,塑造一個良好的形象,不然怎麼博得你的同情,讓你免費為於露縫屍?」
「所以我猜他們就是提前想好了口徑,對外一致這麼說,反正也沒人會去查,除了你之外。」說著,葉余霜偷笑起來,「你和袁傑你們倆可真的有偵探精神!」
「好吧……」我甚是無味地砸吧砸吧了嘴,「你說的似乎是真有那麼幾分道理,這麼說來問題就解釋通了?那我這事兒還干不幹了?我怎麼感覺自己像個傻逼似的成了濫好人?」
「別呀,最重要的問題你倆可都沒注意到呢。」就在此時,一直盯著我倆分析半天,卻始終沒敢說話的周怡可再次皺著小眉頭插嘴抗議道,「你倆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吧?」
「那你有什麼高見?」我和葉余霜同時轉過頭,盯著周怡可可愛的小眉頭異口同聲道。
「於露啊!」周怡可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儘管只是靈魂體的她根本也拍不響,但勢頭倒是做足了,「你們怎麼能把於露忘了呢?抑鬱症我多少也了解一下,據我所知因為抑鬱症自殺的人,總不能有這麼大戾氣吧?你也說了,於露身上的戾氣,足以讓她短時間內直接化成鬼煞,這等程度的戾氣,可不是一般的自殺就能造成的。」
周怡可的分析頓時震住了我和葉余霜兩人,倆人就這麼對視了半天,我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激動道,「對了,這事兒給忘了,那於露的問題怎麼解釋?」
葉余霜盯著我聳了聳肩,而後低下頭就開始扒拉碗裡的米粒,「這個我也解釋不了了。」
「肯定還有問題!」說著,我站起身來,「事情應該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要真是那樣可就太湊巧了,不行我得讓袁傑再幫我查查。」
說著,我拿起手機再一次撥通了袁傑的電話,希望袁傑能再幫忙查一下案子的細節。
「這事兒有那麼複雜麼?」電話那頭傳來袁傑不解和不耐煩的聲音,「案子上下我都看了,不難理解呀,就是抑鬱症自殺,女孩兒父母還貪人錢財直接就給閨女火化了,沒什麼問題呀,你想讓我查什麼?哥哥很忙的好吧,哥哥手頭上好些大案子等我去查呢。」
「您就給我再查一下細節行不?我的袁大局長?」一聽袁傑這麼說,我就開始揶揄起袁傑來,「咱們平頭小老百姓想查個案子這麼難麼?怎麼這年頭大案才是案子,小案子就……」
「得得得得得……你閉嘴。」袁傑直接打斷了我,「等我回去,我下午再幫你看看,幫你找找細節好吧?你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哎……」
整個下午我便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葉余霜似乎也被這個案子給吊起了胃口,跟我一樣從吃完飯就開始心神不寧的分析了一遍兒又一遍兒,享受著解密的樂趣。
「要不要把於露的魂魄帶回家,再試一次引魂術?」此時坐在藤椅上的我猶豫著,這個念頭不斷的浮現於我的腦海,但每一次我的內心多少都有些抵抗,因為經歷了莫南的那一次,我始終對引魂術風險有些牴觸,甚至可以說是心理陰影,直至現在我都無法忘記夢境崩碎,而我被困於虛無的那種無助和絕望感,所以我並不想經歷第二次這樣的過程,儘管窺探他人的記憶和秘密的確很是吸引人,也很刺激,但這是有代價的,更是違反道德的。
「算了,再等等吧……」正當我有些喪氣的再一次放棄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街邊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浮現,而後便慢慢的走向我這邊,那腳步不緊不慢,速度還挺均勻。
「於愛英?」看著由遠及近的於愛英,以及她那臉上一層看似謙卑的笑意,我一時間還想好該以哪種態度去面對她,直接戳穿她?又或者繼續跟她玩兒捉貓貓?這兩個念頭不斷的在我腦海打架,直至於愛英站在我的面前,我甚至還沒想好該怎麼辦。
「小方師傅?」於愛英看著愣愣出神的我,輕輕地沖我喊了一聲。
「哎,於大姐。」終究,我還是選擇了繼續偽裝下去,畢竟手頭上什麼證據都沒掌握,這樣猛地來這麼一出必定要打草驚蛇,到時候事情就更難辦了。
「怎麼樣?我閨女的事兒現在大概什麼進度了呀?」於愛英小心翼翼的問道。
「噢,你說給於露補屍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於愛英引進了屋子裡,順手給她倒了杯茶,準備拖延些時間,看能不能從她嘴裡套出些什麼來。
「不是很好辦。」茶水倒完,心中便有了主意,我便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怎麼?」於愛英端著茶杯的水猛地抖動了一下,臉色驟變,關切的問道,「有什麼困難么小方先生?有什麼困難你直說,只要我和我愛人能辦到的肯定幫您辦到。」
「不是你們的事兒。」我故作為難的道,「是您閨女,我昨晚試了試,她似乎並不太願意這個時候就下葬,好像……說實話我也不是嚇唬您,更不會騙人,實話實說我感覺您閨女應該還有什麼心事兒沒了吧?一般心事兒不了人死後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啊!?」於愛英猛有些猝不及防的驚疑了一聲。
這個時候,我看到於愛英的眼角猛地抽動了一下,而那雙眸子也猛然出現了一些更為複雜的神采,總的來說,此刻她的情緒概括起來就是驚訝、擔憂還有那麼一絲後悔和害怕。
看到這裡,我便趁熱打鐵說道,「於大姐,您老實跟我說,關於您姑娘的自殺,您還知道些什麼?告訴我或許能找到一些解決的辦法。」
此時的於愛英低著頭,雙腿併攏,那個藍色的小布包被她緊緊地攥在手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沉默了半響,她才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小方先生,我跟您說的您可不要亂說,這都是我閨女的秘密。」
「您說,我必定守口如瓶。」我連忙正襟危坐洗耳恭聽的樣子。
「其實我閨女有抑鬱症。」說出這句話的於愛英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似的,「其實我和我愛人也猜測過,可能我閨女的自殺是因為她的抑鬱症,但這也只是猜測呀。」
於愛英抬起頭盯著我,眼角噙淚,楚楚可憐,「到底是不是因為自閉症而死,學校也得給個交代啊,而不是含含糊糊的就把人直接給燒了,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瑪德,這老娘們還是不說實話。」滿懷期待的我心情頓時一落千丈,頓時在心底不由得暗罵道,「裝的跟二五八萬多委屈似的……」
「這樣,於大姐,您愛人於成知道姑娘自殺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間?」實在不想聽於愛英繼續扯淡下去,我直接插嘴問道。
「啊?」於愛英又是抬起頭驚訝的盯著我,似乎根本沒料到我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而後她面對著我直勾勾的目光,眼神開始躲閃起來,「就……就是學校通知我的那時候,姑娘已經火化過了,當時我愛人正和我一起吃飯。」
「噢……」我長長的「噢」了一聲,追問道,「那學校就沒有給你們賠償麼?」
「有……有……」於愛英看起來很是緊張的樣子,「可是我們沒要,女兒的死因弄清楚之前,我們堅決不會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