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心魔
2024-04-30 17:17:06
作者: 今晚吃雞
凌晨四點,我和李晴悄無聲息地進了村子,為了儘量與袁傑趙三消失時候的地點保持距離接近,我們倆直接藏在了距離張府最近的一間民房裡面,房間裡的安靜與張府里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一時間兩人無話,開始靜靜的等待起來。
這時候,我多少有些緊張起來,幾乎是數著一秒秒的時間度過這難捱的十幾分鐘,到了四點十分的樣子,我不由得深吸口氣,此時站在我身旁的李晴也是一言不發,臉上寫滿了緊張,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時看向我,多少有些無助的樣子,畢竟接下來我們將要面對的將會是一個危險重重完全未知的世界。
李晴突然雙手抱住了我的手臂,柔軟的身軀緊緊地貼著我,吐氣如蘭,芳香迷人,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推開她,我能感受到李晴此時可能比我還要緊張。
「喂,那小妖精似乎是喜歡你。」都這時候了謝必安還不忘在我腦子裡調侃一番,我自然是沒心情搭理他,索性也就沒再說話。
大概到了四點十八分的樣子,我看到堂屋正上方吊著的已經發黃的燈泡開始快速地閃爍起來,整個屋子就這樣在一明一暗中不斷交替起來。
在一明一暗的燈光下,我看到屋內的各種物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起來,原本乾淨光潔的桌面憑空地落上層層灰塵,木質的板凳開始浮現出道道裂紋,一些耐不住時間腐蝕的東西開始化作風沙一點點地消逝,只不過頃刻間,屋內的情況像是猛地過去了十年。
本章節來源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終於,那個吊在房頂不斷閃爍的燈泡徹底熄滅,我突然抬起頭,接著手電筒的燈光看到不知何時那屋頂已經變得四處漏風破爛不堪,驀然一聲重響,石塊泥土壘成的牆壁也變得松松垮垮塌了一半,這一切就像是發生於夢幻之中,時間在我倆的眼皮子底下就這樣明目張胆的被偷走了十六年!而剩下來的,只是滿目瘡痍。
我和李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卻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從下往上,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就像是電影特效般化作一粒粒細沙隨風飄散,而我和李晴於慌亂中對視了一眼,還來不及多說什麼,便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變得模糊且混亂起來。
這個時候,藏在黑玉裡面的謝必安就像丟了一樣,任憑我如何呼喚都不出來。
仿若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感覺似乎被困在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當我的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片灰濛濛的世界。
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向四周望去,李晴就倒在我身邊的不遠處,尚未恢復意識,整個世界果真如師祖手心的那團灰色霧氣一般,灰濛濛的世界充斥著一種灰色像是粉塵般的物體,它們緩緩的游離於半空之中,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充滿了神秘感,腳下是赤地千里,像是乾涸了數千年的河床般布滿了裂紋,一直向前看,空無一物,充滿了死寂。
抬起頭,灰色的天空上一輪血月如此醒目,血色的彎月充滿了詭異與神秘的色彩。
「這裡就是元界麼?」不知何時,李晴已經站在我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周遭。
「愣什麼呢,趕緊行動起來,出現在這裡的那一瞬間你們的陽壽就已經在燃燒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們最後全都死在這裡。」這個時候,謝必安的聲音在我的腦海出現,那聲音聽上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啊。」李晴望了一眼有些疑惑的說道,「那些怨靈呢?難道都藏起來了?那要怎麼找?」
此刻我手裡捏著師祖給我的那張隱遁符,輕輕捏碎之後,只見一層透明的光暈逐漸沒入我和李晴體內,倒沒什麼特殊的,但的確可以隱藏我們身上的陽氣,一般在陰間用了隱遁符之後,除了那些修為極高的傢伙,其他的鬼是感覺不出來人的氣息的。
但這東西放在元界就不好說了,最起碼到現在為止都沒見過元界的生物長什麼樣子。
「別看了,那些怨靈就在你們身邊。」謝必安的聲音傳出,「看到那些漂浮著的塵埃沒?那就是怨氣,怨靈在元界是不以人類的形態出現的,就是以這種無意識的方式存在的,所以你們大可放心,目前基本沒什麼危險。」
「這個樣子。」我頓時緩緩地鬆了口氣,此前謝必安沒說我還沒怎麼感覺到,可當現在知道這些漂浮的塵埃就是凝結的怨氣之後,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怨念充斥於這天地之間,我抬起右手,隨著片片塵埃落在我的掌心,倏然間似乎有無數冤魂厲鬼在我腦海中哀嚎哭喊,剎那間似有無數碎片且血腥的畫面在我腦海不斷閃現,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起來,竟被這些怨念所干擾,各種負面的情緒完全壓制了原本的理性,很快我的眼眸變得通紅起來,充滿了仇恨。
「瘋了你。」謝必安突然冷冷一聲,落在掌心的那些塵埃瞬間便消散的無影無蹤,而後腦海中響起謝必安有些生氣的聲音,「你師祖給你那點兒隱遁符就這麼點兒作用,讓這些怨氣無法找到你們,可你偏好,還主動伸出手去接?你小子冷靜點兒行不?」
我也是自知理虧就沒說話,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想著剛才的那一幕也是後怕不已,原來這元界最大的挑戰來自這裡,這充斥於滿天的怨氣,如果毫無防備地進入,恐怕不管是人是鬼都會被這些怨氣所控制,至於被控制後結果是什麼,我想這絕不會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而剛才如果謝必安再晚上一秒,我現在估計最少是個走火入魔。
「還是得感謝我師祖。」沒想到這隱遁符的作用竟然如此之大,直接幫助我們躲開了元界最難的一關,最起碼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裡的危險除了那漫天飄浮的塵埃,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過於複雜的東西。
「這怎麼找?」簡單的適應了之後,李晴望著一望無際的灰色空間,眉頭皺起,「這要找也根本沒有方向啊,連絲毫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說完李晴居然還把手機給拿出來了,看了看果然沒有信號,撇了撇嘴又給放回去了。
「你瘋了?在這裡居然還想用手機?」我差點兒就被李晴這沒頭沒腦的動作給逗樂了。
「人家就是看看,怎麼了還不讓啊?」李晴白了我一眼,也不再說話。
「跟著天上那輪血月走。」謝必安突然說道,「下個月滿之時,就是交點出現的時候,你們要在月滿之前找到你那倆朋友,當然你還要替我去做件事兒,而這輪血月就是交點的唯一指向,你們跟著血月走,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這一趟行程註定是枯燥且無聊的,四周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景物,漫天的灰色和那焦紅的大地只讓人覺得壓抑,在這裡呆的時間長了,恐怕不需要別人,自己都會發起瘋來。
再加上也沒有什麼參照物來對比自己走出了多遠,更沒有時間的概念的情況下,明明感覺已經走了很遠,走出了很長距離的樣子,會回頭望去仍然感覺自己像是在原地踏步,這種感覺就很邪性,也在悄無聲息中快速地消耗著人的耐心。
這期間李晴不斷地掏出手機看時間,前幾次還管用,可很快整個手機便像是死機了一般,時間永遠的停留在了四點四十一分的樣子,再也不曾出現變化。
哪怕重啟都沒有絲毫反應,惱怒之下,李晴直接將手機摔得四分五裂,可摔過之後李晴愣了一下,而後滿是後悔地將四分五裂的手機撿了起來,有些懊惱地嘀咕道,「我怎麼感覺我的脾氣變得這麼暴躁了?」
我看了李晴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我也沒什麼耐心了,只覺得此刻我的情緒也快要達到了臨界值,渾身上下充滿了壓抑的感覺,就像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桶。
在完全失去了時間刻度的情況下,這場枯燥的行程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枯燥到極致的煎熬,我曾經看過一個小故事,人在如此死寂的環境下是絕對會被逼瘋的。
我嘗試著和謝必安溝通來排解枯燥,可這傢伙這時候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居然怎麼喊都沒有回應,索性只能放棄,看看李晴,我倆已經把能聊完的話都說完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路越走越長,時間似乎完全停滯,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多遠,可抬起頭,那輪血月依然在我們的正前方,絲毫沒有變換一丁點位置的跡象。
我的情緒從一開始的緊張,到逐漸覺得枯燥,直至現在已經完全麻木,整個人已經極為接近行屍走肉的地步,紛雜的思緒在此刻開始混亂起來,就像做夢一樣,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場景不斷變換,只覺得腦袋頭痛欲裂。
但很奇怪的是,走了如此漫長的時間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累,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出,而李晴同樣如此,無意中我看了她一眼,卻突然被李晴的模樣給嚇了一跳,此時的她表情呆滯,眼神呆滯,像是一個機械木偶般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樣子。
「李晴!?李晴?」我輕輕地拍了拍李晴的肩膀,李晴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卻什麼都沒說,很快便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漫天的塵埃依舊在輕輕地漂浮著,看著這些上下漂浮的塵埃,漸漸地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腦海中紛雜的場景一點點模糊,而這些漂浮閃爍著光暈的塵埃悄無聲息地闖入了我的腦海,很快,我的意識便在這灰濛濛的世界裡徹底迷失。
「嘶嘶……嘶嘶……」不知從何時起,耳邊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我耳邊快速的低語,我聽不清那些聲音的內容,就好像被快放了數萬倍的經文,那聲音從低語逐漸變成吟唱,音量越來越大,而我的腦袋開始愈發的脹痛起來。
猛然間,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夾雜在經文聲中,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哀嚎聲,此刻的我仿若置身於滿目瘡痍的戰場,血色的天空,硝煙瀰漫,到處都是殘值斷臂,到處都是人間最為慘烈的景象。
我的情緒開始變得暴躁難安,詭異的氣氛在瘋狂的醞釀,此時的我並沒有發覺,行走中的我倆腳步越來越快,神色愈發的麻木,只是那雙逐漸變得血紅的眸子,與天上的血月似乎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聯繫,那輪血月開始主導我和李晴的意識。
我無意識的轉過頭,卻正好撞在李晴那一雙脈脈含情的眸子,那一汪猶如秋水般的眸子勾人攝破,而此刻的我就像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渴望著那一汪秋水來熄滅我渾身的慾火。
欲望的火焰在急劇的膨脹著,我只覺得整個人要被撐爆,在本能的趨勢下我有力的雙手直接粗暴的撕開了李晴身上的衣物,將李晴狠狠地攬入懷中,瘋狂的索取起來。
如果說我是烈火,那此刻的李晴就是乾柴,被擁入懷中的她瘋狂的回應著我,感受著那滾燙而柔軟的身軀,欲望凝成的炸彈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炸裂,我直接將李晴壓在身下,就在這片亘古的大地之上,血月之下,一幕最為原始的畫面即將上演。
然而就在我彎下腰的那一瞬間,被我壓在身下,滿臉陶醉的李晴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狠厲,緊接著騰騰殺氣四散而出,上一秒還是含情脈脈的眸子此刻竟瞬間變得凌厲且陰狠起來,李晴抱著我的雙手竟彎曲成爪,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毫無防備的我面對著突如其來的狂暴的力量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覺得脖子被李晴的雙手死死地勒緊,根本無法呼吸起來,我驚駭的盯著李晴陰冷的面孔,但李晴的殺心,也如導火索般徹底引爆了我暴虐的情緒。
幾乎是以同樣的方式,我死死地掐住了李晴,兩人就這樣不遺餘力的對著對方下了死手,在僵持中等待著死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