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朦朧的靠近

  一想到自己方才又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悵惘。

  

  「我老婆子不中用了，兩位客人請自便吧！」

  或許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老太太輕輕淺淺的聲音讓人聽出了幾分的落寞與孤寂。

  柳甜甜聞言回頭看了看胥鴻，後者則回復以無可奈何的神情。

  縱然知道寶石對於他們的重要性，可是也不能眼看著眼前原本就身體虛弱的老太太繼續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阿婆，有些話可能我說不太合適，可我實在是看著阿婆就覺得親近的很，難免有些逾越規矩了，可我還是要說的！」

  說完此話，柳甜甜更是握緊了手中瘦骨如柴的手。

  聽聞此言，原本神情落寞沉浸在自己情緒的老太太總算是回過神來呆呆的望著柳甜甜的方向。

  「阿婆，逝者已矣，這些話我相信就算是我不說您也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可是離開的人無可奈何的已經離去了，留下了我們這些還留在這裡的人，若是離開的人看到我們這樣的活下去，指不定有多麼痛心不舍。」

  仿佛是這些話一下子戳中了老太太沉寂好久的內心，原本老態龍鐘的臉上出現了些許動容，柳甜甜只好再接再厲說到，「爺爺離開這麼久，如果知道阿婆你如此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定然是不肯就此安心離去的，九泉之下死不瞑目，阿婆你真是糊塗啊！」

  「滴！」

  「吧嗒！」

  「姑娘，想不到你看上去年紀輕輕一副孩子模樣，看待生死的事情竟然比老婆子我還看的通透，老婆子自愧不如啊！」

  老太太渾濁的雙目因為柳甜甜的一席話，此時盈滿淚水。

  「婆婆，千萬不要這麼說，您是過來人，該懂得道理自然是比我懂得多，可是人們身在其中往往就容易陷入當局者迷的狀態，還望阿婆以後能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莫要讓九泉之下的爺爺掛念！」

  「哎！哎！老婆子我知道了，謝謝姑娘！你真是個好孩子！」

  說完老太太手上恢復了些力氣，反手握住柳甜甜白白嫩嫩的一雙手，頗為滿意的拍了拍，目光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胥鴻和柳甜甜之間來回打量以後，掙扎著起身。

  「婆婆您慢些！」

  雖然不知道老太太想要幹什麼。可是柳甜甜還是耐心的把老太太從床上扶著坐起來。

  只見老太太一手抓著衣襟，一手顫顫巍巍的從裡面掏出來一方手帕。

  正不明所以的二人看到泛黃的手帕之中包裹的那顆寶石，瞬間明白了老太太的用意。

  「你們二人救了老婆子我得一條命，老婆子也沒什麼能夠回報你們的。這顆寶石正是你們要找的，就交給你們吧！我年紀大了，留著它也沒有用處，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善意之舉竟然真的把這件事情辦成了，原本以為這老太太性情頗為古怪，等到老太太身體康復以後，胥鴻和柳甜甜二人就打算離開的，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經此一事，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胥鴻對於柳甜甜的能力倒是又多了一層理解。

  想不到這個愛管閒事的小女子竟然被她誤打誤撞辦成了此事，莫不是傻人有傻福？

  柳甜甜自然不知道胥鴻在她身後腦子裡面嘀咕的什麼，象徵性的和老太太客套寒暄了一番，也就收下了老太太執意要送到手上的寶石。

  畢竟他們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寶石來的，眼下老太太願意忍痛割愛，他們有什麼理由不收下。

  是夜，燭光昏暗不明之下映襯著柳甜甜精緻的側顏，此時的她拿到寶石以後並沒有放心入睡，而是憑著老太太和她丈夫的故事緊緊抓住心裡那一點靈感，趕緊匍匐在案。寶石已經被她交給了胥鴻，比起這樣一顆價值連城尤其珍貴的寶石，他背後令人動容的故事更是引人入勝，如果再加上這個故事的加持，相信這顆寶石會有一個屬於它的美麗傳說。

  一遍遍的回憶著老太太和柳甜甜講述的她和老伴之間平凡而又細水長流的愛情，到後來變成不可分割的親情，柳甜甜筆下如有神助，不一會一張寶石的設計圖紙呈現在眼前。

  而柳甜甜也因為白天黑夜的操勞不堪勞累，趴在桌子就這樣睡著了。

  夜色無邊，寂寥連綿。

  遠遠望見柳甜甜的房間還亮著燭燈，失眠的胥鴻被好奇心驅使著來到柳甜甜窗前，映入眼帘的確實柳甜甜倒在案几上呼呼大睡的身影，胥鴻看著柳甜甜憨憨的睡顏如此的毫無防備失笑的搖了搖頭。

  「吱——」

  輕手輕腳的進了柳甜甜房間，猶豫再三以後，胥鴻拿過身後的大裘披在了柳甜甜瘦削的肩膀上。

  只是目光觸及柳甜甜面前的那張畫像的時候，胥鴻心中再次升起了對柳甜甜的讚嘆。

  她總是這樣，不經意之間總是帶給他不尋常的驚喜。

  他從未見過有人可以畫出如此細緻的圖紙，更何況不知道是不是和柳甜甜一起有過共同經歷的原因，他明白這顆寶石的來之不易，竟然如此清晰明了的就看出了圖紙之中想要表達出來的寓意。

  那是一種對於平淡相知相守的一種渴望與致敬，就如同胥鴻在了解到老太太和她去世的丈夫之間的感情時候的感觸，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隨後胥鴻默不作聲的退出了柳甜甜房間，等到翌日清晨，隨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的爭吵，柳甜甜從睡夢之中悠然轉醒，習慣性的抬起雙臂伸個懶腰的她，卻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正在滑落，趕緊伸手去撿，卻是胥鴻的大裘。

  迷迷糊糊自己好像昨天畫著圖紙，然後好不容易把腦袋裡面的想法在圖紙上體現出來，結果稀里糊塗竟然在桌子上趴著睡著了。

  可是自己昨天好像沒有關窗戶啊，看了眼身後的大裘，身上還有從大裘上殘留的些許冷冽的清香，柳甜甜突然感覺臉上燒著了一樣，一陣陣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