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雲泥之別

2024-05-30 18:31:19 作者: 瀟瀟

  阮明煙跟王妃道了謝,回到屋裡,心中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去見阮明柔一面。

  她將自己的想法跟李承翊說了,李承翊笑道:「你自己決定就好,不過出門的時候,多帶點人。」

  李承翊自然是不可能陪著她去見阮明柔的,而且阮明煙身上的毒解了之後,李承翊明顯對她放心了很多,不再將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護著。

  雖然身體沒什麼問題了,憑她的身手一般的人也能應對,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阮明煙還是聽話地帶了不少人出門。

  鎮國侯和夫人聽到下人通報阮明煙來了,皆是面面相覷,他們家自從老侯爺去世後就沒落的厲害,後來好不容易攀上了太子和柳家,情勢才稍微好些。

  

  可轉眼間,太子和柳家都都倒了,也幸好他們家沒有什麼能拿的上檯面的人,才逃過了一劫。

  也是因為如此,為了拉攏如今大權在握的阮密,這些日子他們不知費了多少好東西,才吊住了病的只剩一口氣的阮明柔的命。

  鎮國侯夫人不安道:「這個時候,她來咱們家做什麼?」

  鎮國侯不難煩道:「她不是說了嗎?來看自己的妹妹,就算不是一個娘生的,總歸是親姐妹,我們還能攔著不成。」

  鎮國侯夫人擰了擰手中的帕子:「我哪裡說要攔著了?只是怕那個賤人胡說些什麼,肅親王府如今想要對付我們,那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鎮國侯盯盯地看著自己的夫人問:「那件事,她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瞧侯爺說的,我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嗎?只是這位突然上門,我只怕來者不善。」

  鎮國侯想來想去也沒個萬全之法,最後只得道:「算了,你親自帶她去見人吧,最好能守在邊上,這樣她也不好說什麼。」

  鎮國侯夫人想到要給自己從前看不上的人行禮問安,心中便說不出的彆扭,但她也清楚形勢比人強,而且一時半會兒她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最後自己點頭去了。

  阮明煙在客廳喝了兩杯茶,鎮國侯夫人才姍姍來遲。

  見阮明煙沒有動靜,她只好先上前行禮:「見過世子妃。」

  原本兩家也算是姻親,阮明煙作為晚輩親自登門,侯夫人是不必行禮的,可阮明煙身份高出一截,她又沒有表示,侯夫人自然不能不守規矩。

  等她行完了禮,阮明煙才放下茶碗道:「夫人多禮了,今日突然想起有些時日未曾見過妹妹,頗為想念,還請夫人別怪罪我突然上門叨擾。」

  鎮國侯夫人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道,乾巴巴道:「怎會?」

  說完見阮明煙沒有要與她敘話的意思,只得主動道:「我這就帶您去見人。柔兒那丫頭自嫁過來身子便不大好,臥床不起已有些時日,世子妃見了也寬慰寬慰她,讓她好好養病為好。」

  阮明煙聽她說的十分勉強,點頭笑道:「這是自然。」

  看鎮國侯夫人這副心虛的模樣,阮明煙便知道阮明柔病的有問題,不過究竟如何,還是要見了人才能知道。

  鎮國侯夫人一直在觀察阮明煙,見自己說出阮明柔病情的時候,對方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甚至連嘴角的笑都沒有半點變動,一時猜不准她究竟為什麼而來。

  想著言多必失,以免說錯話被抓到把柄,她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帶著阮明煙往阮明柔住的院子而去。

  時隔這麼久再次見到阮明柔,阮明煙被嚇了一跳。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女子完全沒有了當初鮮艷嬌媚的模樣,臉色蠟黃,瘦的只剩一把骨頭。

  看到阮明煙進來,兩隻略顯突出的眼睛裡有眼淚淌出,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鎮國侯夫人,神情瑟縮,口中訥訥地叫了一聲:「大姐姐。」

  阮明煙看她這樣子,對鎮國侯夫人道:「夫人有事先去忙吧,我們姐妹說些閒話。」

  鎮國侯夫人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自然不願就這麼離開,但阮明煙的口氣完全沒有商量的意思,她又不好賴著不走,只好警告地看了阮明柔一眼,轉身出去了。

  房間了靜了片刻,阮明柔看著阮明煙,見她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美了,以前臉色總是帶著幾分蒼白,現在卻紅潤了起來。身上披著白狐皮的披風,沒有一絲的雜毛,佩戴的首飾不多,但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的珍貴,顯而易見,她現在過的很好。

  而不用照鏡子,她也能想像自己此刻的模樣。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樣樣比阮明煙好,差的不過是一個出身,還有爹爹的偏心,所以處處為難陷害阮明煙,覺得只要將她踩下去,自己就會過的好。

  可她機關算盡搶了阮明煙的婚事,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一刻,她清晰的認識到兩人之間的雲泥之別。

  「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很得意吧?」她隨手拿了一條帕子拭去眼角的淚,突然道。

  阮明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才疑惑道:「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個?」

  阮明柔愣了愣,苦笑道:「也是,你從來沒有將我放在眼中吧,我拿什麼跟你比呢?」

  說完見阮明煙仍舊沒有什麼表情,她知道對方是真的不在意她的想法,只得轉移話題道:「其實你會來,我還挺意外的。」

  阮明煙道:「不過是跑一趟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中了毒,身子已經油盡燈枯,撐不了多久了,你應該早些來找我的。」

  阮明柔不防她說這個,猛地咳了兩聲,捂著嘴的帕子上立馬染了血,她顯然已經習慣了,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若無其事道:「只這麼看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來,你的醫術果然不錯,可即便我早些去找你,你會救我嗎?」

  阮明煙笑道:「為什麼不?你快死了才來找我,想來是有什麼話要說,只要你說出的東西有價值,我救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你活著還是死去,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同。」

  阮明柔聽了她的話,猛地笑了起來,她笑著笑著又留下了眼淚,半晌才緩過來,對阮明煙道:「以前的我,在你眼中就是個笑話吧?」

  阮明煙皺眉:「我怎麼看你並不重要,你怎麼看自己才是重要的,你找我來到底想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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