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按宮規處置

  皇上既然連李承翊的意願都不考慮，一定要讓他娶漠北的公主，那應該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處置自己。

  她漫不經心地想著，沒注意到一個宮女從她的身旁路過，不小心將手中的湯灑在了她得裙擺上。

  小宮女嚇的連忙磕頭請罪，阮明煙看著她沒有出聲，肅親王妃知道她今日心裡不高興，見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冷聲道：「不愧是宮裡伺候的人，果然比別處的人會看眉高眼低，縱然沒有被冊封王妃，她也是我肅親王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如今不過跑出來一個漠北的公主，你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

  「奴婢知錯，請王妃娘娘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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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宮女被嚇得面無血色，一個勁兒的磕頭，不過片刻，額頭破了皮，滲出了血。

  坐在不遠處的泰安長公主仿佛看不下去了，對肅親王妃道：「宮女也是人，難免有個失手的時候，我看那湯也不燙，並沒有傷到世子妃，不過是髒了一條裙子，出去換一件也就是了，何必跟個下人斤斤計較。」

  泰安長公主原本與肅親王妃的關係不錯，只是如今長公主唯一的女兒陸雲華進了東宮，立場的對立，讓兩人到底生了嫌隙。

  泰安長公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事，可這宮女出現的蹊蹺，聯想到剛剛的事情，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在知道女兒陸雲華喜歡李承翊之後，她也派人調查了一些事情，知道女兒最終被逼的不得不進東宮，跟阮明煙脫不了干係，如今有人要對阮明煙對手，她樂見其成。

  肅親王妃平日裡是最和氣不過的人，可如今有人當著自己的面算計阮明煙，讓她簡直忍無可忍，她冷笑道：「湯沒灑在你的身上，你自然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她既然連個盤子都拿不穩，還當什麼差呢？」

  兩人的爭執惹來了皇后的注意，她平時一向萬事不管，今日若不是太后的生辰，再加上有漠北使團，也不見得會出席。

  只聽了身邊的人講述事情的經過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見皇上面色不虞，心中覺得厭煩，在這樣的宮宴上使這樣下作的手段，便吩咐身邊的人將那宮女拖出去，宮規處置。

  額頭磕破，臉頰都滲著血的宮女就那麼被拖了出去，肅親王妃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拉著阮明煙道：「走吧，母妃陪你去換衣服。」

  這宮女明顯就是衝著阮明煙來的，誰知道她一個人出去會發生什麼，這是皇宮，皇上若是想做什麼，還是很容易的。

  肅親王妃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上一身明黃龍袍的男人，覺得世事可真夠荒唐。

  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皇帝，卻偏喜歡使些上不了台面的伎倆，成不成都能噁心到人。

  阮明煙被肅親王妃護的嚴嚴實實，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心情卻莫名變好了些，她順從地挽著肅親王妃的胳膊跟著走了出去，才由衷道：「多謝母妃。」

  肅親王妃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孩子，跟母妃道什麼謝，說起來還是肅親王府拖累了你，否則誰會這樣跟你過不去呢？」

  阮明煙垂眸低聲道：「那也未必，我的身世想必母妃也是知道的，不嫁到肅親王府，皇家也不會看我順眼，沒有顧忌，收拾起來還要方便一些。」

  如今中間夾了一個李承翊，連皇上都有些投鼠忌器。

  想到這個，阮明煙有些後悔自己剛剛遷怒李承翊了，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若不是娶了自己，也不會這樣被皇上為難。

  王妃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點破，嘆氣道：「世人最愛以出身論人，可這世上，唯獨出身是不能自己選擇的。你也別多想，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只要你們倆的心在一處，沒人能分的開。」

  「我聽母妃的。」

  阮明煙抿唇一笑，心裡覺得暖洋洋的，她覺得能遇到肅親王妃這樣的婆母，真的很幸運。

  也許就是這樣的女人，才能養出李承翊那樣的兒子吧。

  想到剛剛他在大殿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日後不會再娶妻，也不會納妾，突然就懶得去計較皇上那些噁心人的舉動了。

  大概是因為有肅親王妃護駕保航，阮明煙的衣服換的很順利，原本預料應該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發生，肅親王妃卻不想再回大殿，她笑道：「反正我們娘倆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坐在那裡也不過是擺設，你陪母妃逛逛吧，我也許久沒有在宮裡好好逛了。」

  阮明煙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雖然是夜裡，但宮燈照亮了每一條路，阮明煙挽著肅親王妃的手臂，聽她說以前的事情。

  她指著一處假山笑道：「你別看宮裡這些人，生來就是天潢貴胄，他們的苦沒有人知道。我小的時候，有一次跟著家裡的長輩來宮中覲見，曾在這裡撿到一個小孩子，也是這麼個冬日，雪下的厚，那孩子被埋在雪堆里，凍得沒了知覺，若不是我親自將人從雪堆里挖出來，肯定就沒命了。」

  阮明煙看著那暗夜裡黑黢黢的假山，心中一動，不由問：「母妃知道那孩子是什麼人嗎？」

  肅親王妃輕嗤了一聲：「這裡是皇宮，一般的孩子哪裡進的來，八成是哪個不受寵的皇子。便是如今一巴掌就能數的過來的那幾個皇子，還有二皇子那樣從小不受重視的，更何況先帝時候，前前後後十幾個皇子，有的人們連面都沒有見過，莫名其妙死了的也不是沒有。」

  阮明煙心裡思忖著那個被肅親王妃隨手救了的皇子，八成就是當今聖上，這大約就是皇帝對李承翊格外恩寵的原因了。

  只是不知道皇上既然有這個心思，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將肅親王妃納入後宮，而是將她指給了肅親王。

  肅親王妃仿佛回憶起了什麼，沒有再開口，阮明煙也沒有打擾她，兩人估摸著宴會差不多快要結束的時候，才慢悠悠地從原路往回走。

  只是剛走出園子，就見羽林衛和禁軍一隊隊飛速往宴會舉辦的地方跑，不遠處，更是傳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叫：「有刺客，快來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