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本宮早就活夠了

  收了禮物之後，皇后便沒有再抓著阮明煙不放，而是跟肅親王妃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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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個看起來就很和藹的人，說話的語氣溫溫柔柔的，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而且可以看得出來，她跟肅親王妃的關係不錯，不然肅親王妃也不會進宮第一個來看她。

  不一會兒，有宮女進來稟告說宴會快開了。

  肅親王妃便起身告辭，帶著阮明煙出去了。

  等兩人沒了蹤影，皇后捂著帕子鬆了口氣一般問身邊的嬤嬤：「你看剛剛那情形，她知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嬤嬤細細地回想了一下，隨後緩緩搖頭：「世子妃面色如常，只有目光在盒子上頓了頓，老奴實在看不出。」

  皇后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道：「連你都看不出來，難怪能入了承翊的眼，不愧是他們倆的女兒。」

  嬤嬤顯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嚇了一跳，驚叫道：「娘娘……」

  皇后冷哼了一聲：「怕什麼，該知道的不都已經知道了嗎？事到如今，我有什麼不敢說的，難道他們還打算來給我下毒，真要是那樣也好，本宮早就活夠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改剛才溫和的神色，眉眼間甚至帶出了幾分戾氣。

  嬤嬤嚇得連連勸道：「娘娘，你活夠了，三皇子呢？您總該替他想想啊。」

  皇后在聽到三皇子的一瞬間，滿身的暴戾瞬間卸了個乾淨，她眼中突然湧起無限的悲哀和疲倦，無力道：「自從進了這裡，為了自保，為了家裡，也為了承安，本宮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

  她憂傷的目光緩緩划過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早就不乾淨了，可我這一輩子，最虧心的一件事，便是當年將她懷孕的事說了出去。」

  她捂著自己的臉哽咽道，「清辭那樣信任我，我卻害死了她，你說我日後怎麼有臉去見她。」

  嬤嬤心疼地看著突然崩潰的主子，安慰道：「您當初怎麼會預料到後來會發生那些事？皇上既然存了那樣的心事，您就是不說，他遲早也會知道的。何況這些年若不是您周旋，明家的那位公子怎麼可能活這麼久？想來孟小姐知道了也不會怪您的。」

  皇后搖頭：「怎麼會不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最是眼裡揉不下沙子的。」

  她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緩聲道，「不過那東西交到她的女兒手上，我也能放心了。」

  嬤嬤唏噓道：「我一直以為您會將那玉佩留給三皇子。」

  皇后搖頭：「不過是個死的東西，沈家傳到我這裡，已經好幾代了，也沒見著有什麼用，皇家既然為它絕了明氏一族，這東西自然也該回到明家人手中。她比清辭聰明，說不定日後能發揮出東西的用處。」

  肅親王妃帶著阮明煙直達宴會時，裡面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肅親王府地位非凡，位置里皇帝不遠，而且周圍沒有什麼人。

  肅親王妃帶著阮明煙跟人寒暄了幾句，便落坐了。

  閒來無事，婆媳倆便閒聊了起來，想到阮明煙以前雙腿殘廢，極少參加宴會，肅親王妃便一一向她介紹今日來的人。

  阮明煙對京城的人事確實有些生疏，今日時機難得，能上得了台面的權貴幾乎都來了。她便打起精神，跟著王妃認人，偶爾也會八卦幾句家長里短，兩人聊得開心。

  「你們婆媳這是偷偷說什麼呢？高興成這樣？」

  說話間，耳邊傳來一句問話，阮明煙抬頭，就見是泰安長公主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身邊緊跟著雲華郡主。

  阮明煙起身行禮：「見過長公主。」

  「快起來。」泰安長公主笑著坐在肅親王妃身邊，對阮明煙道，「都成親了，怎麼還叫長公主？」

  阮明煙只得又叫了一聲：「姑母。」

  泰安長公主十分高興地道：「這才對，這回承翊這小子總算如願以償了。」

  這明顯不是阮明煙能夠接的話，她裝作害羞的模樣沒有說話。

  只是一低頭正好看到了正盯著她看的陸雲華，見她看過去，陸雲華臉上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甚至還開口跟她打了聲招呼：「表嫂。」

  阮明煙看著她的笑臉，想到她背地裡做的那些事，忍不住挑了下眉，回了一句：「表妹好。」

  泰安長公主見兩人如此，笑道：「雲華你跟你表搜坐一起吧，你們年紀差不多，也有話題聊。」

  說完又朝肅親王妃道：「咱們兩家都沒什麼人，索性湊一桌得了。」

  她都這麼說了，肅親王妃自然沒有意見，其實長公主和駙馬並沒有合離，她夫家也是世家大族，人不少，可長公主早就斷了跟陸家的來往。

  陸家子孫也沒有特別爭氣的，在她的刻意打壓之下，陸家人甚至連參加這樣的宴席資格都沒有。

  這其中最難堪的就是陸雲華，她雖然姓陸，可跟陸家並沒有什麼來往，跟著母親卻沒有好的名聲。

  是以論年齡，她還要比阮明煙大一歲，但依舊待字閨中，連親都沒有定。

  在京城，到她這個年紀還沒有定親的姑娘，屈指可數。

  長公主不是不著急，但著急也沒有用。她自然想要女兒嫁的好，可有這樣一位母親，那些眼高於頂的世家夫人們怎麼可能讓兒子娶陸雲華。

  倒也不是沒有不在意名聲的人家，可這種人家不外乎想要攀上長公主的權勢，長公主當然看不上眼，這樣一來二去，陸雲華的婚事自然就耽誤了下來。

  所以在聽到長公主說那句年紀差不多的時候，阮明煙清楚地看到陸雲華眼底有陰霾涌動。

  不過只是轉瞬即逝，她十分自然地在阮明煙身邊坐下，親近道：「表嫂可別嫌棄我。」

  阮明煙客套道：「怎麼會？表妹自便即可。」

  阮明煙只在賞花宴上見過長公主一次，對方也沒有為難過她，所以沒什麼好惡。

  但陸雲華就不同了，她可以不計較她在背後挑撥柳蔓青對付自己，但如果當初那枝血靈芝真的是她動的手腳，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陸雲華見她沒有搭話的意思，臉色僵了一下，隨即有些難過地垂著頭問：「表嫂是不是不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