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是我對不起她

  阮明煙無語，原來這交代只是訓斥她嗎？這也太敷衍了，她覺得說一句渣男都是抬舉肅親王了。

  可看張媛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顯然是認為肅親王正在為她出氣，阮明煙一時竟有些無語。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聽李承翊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主子說話，也沒有下人插嘴的份，不知父王帶這位姑娘來，到底想做什麼？」

  自從發生那場意外，張媛便一直伺候在肅親王身邊，她是肅親王的人這一點府里都已經默認了。

  可肅親王始終沒有給張媛一個明確的身份，大概也正因為這樣，張媛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著王妃進宮，在眾人面前露面，來坐實自己的身份。

  

  在阮明煙看來，她剛剛的話，不僅有挾恩圖報的嫌疑，更是擺明了想要逼著肅親王給她一個名分，可惜肅親王依舊避而不談，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她。

  其實肅親王的想法阮明煙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睡了張媛這件事本就丟人至極，這還沒有過多久，一旦給了張媛正式的名分，更是會落人口實。

  想到這些，阮明煙心裡搖了搖頭，就這麼點事都搞不定，肅親王還妄想著圖謀皇位，果然是夢做多了，認不清現實是什麼樣子。

  肅親王被李承翊的話堵的怔了怔，王妃和阮明煙未必是什麼好心，可話說的卻沒有錯，這種宮宴，張媛一個沒名沒分的侍妾跟著去根本沒有什麼好處，反而見人都得低三下四地行禮。

  更不用說大家看到她，就會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他再怎樣也是要臉的人，睡了給兒子準備的女人這件事，已經讓他成為京城的笑柄了。

  想明白這一點，肅親王冷著臉沖李承翊道：「本王想做什麼，難不成還要跟你交代？不是要走嗎，還不快滾？」

  他話音落下，王妃二話沒說，拉著李承翊直接出門了，阮明煙忍著笑意跟了上去，肅親王嗓門大有什麼用，還不是讓步了，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是做這些讓自己沒臉的事。

  該交代的出門前就交代過了，李承翊將肅親王妃和阮明煙扶上馬車，直接騎馬離開了。

  肅親王妃的心情完全沒有被出門前發生的事情影響到，笑眯眯地看著阮明煙道：「這個臭小子，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殷勤過，果然成了親就懂得照顧人了。」

  阮明煙聽著王妃的調侃，也不害羞，笑道：「他孝順王妃本就是應該的。」

  肅親王妃拉著她的手感慨：「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嫁到王府，說起來還是委屈你了。」

  肅親王為了一個沒名沒分的侍妾當面給阮明煙難堪，王妃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她當時卻什麼都不能說。

  因為她很清楚，肅親王其實針對的是她，如果她開口維護阮明煙，肅親王只會以為找到了自己的弱點，變本加厲。

  阮明煙一直都覺得肅親王妃是個很好的人，這個時代，能碰到這樣的婆婆真的很不容易。至於肅親王的那些話，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您說什麼呢，有您這樣疼我的婆母，若是還覺得委屈，那我豈不是太知足了？」

  更何況李承翊對她也很好，阮明煙覺得現在的日子比自己想像的已經好很多了。

  「知足常樂，你比我聰明。」馬車緩緩走向皇宮，肅親王妃望著夕陽里那高聳的宮牆，嘆氣道，「進宮跟在我身邊就行了，就是太后和柳貴妃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不用害怕。」

  阮明煙笑著點頭：「有母妃在身邊，我不害怕。」

  肅親王妃一進宮，就徑直去皇后的鳳儀宮請安，今日有宮宴，不少女眷進宮請安，皇后這裡卻沒什麼人，冷清的很。

  肅親王妃見阮明煙疑惑，便為她解釋道：「這些年三皇子病重，皇后無心宮務，便乾脆將後宮的事都交給了柳貴妃，極少見外人，所以那些人應該都去了柳貴妃那裡。」

  阮明煙心下明白，說是主動交出權柄，大約也是無奈之下的權衡之計，比起有名無實，被柳貴妃當成眼中釘，還不如退的乾乾淨淨。

  畢竟三皇子若是好不起來，對於皇后來說掌著宮務又能如何？

  不過即使退居一隅，兒子多年重病垂危，依然能夠坐穩皇后的寶座，這位皇后娘娘，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要說柳貴妃不覬覦皇后之位，阮明煙是不相信的。

  鳳儀宮沒有人來朝見，卻不代表住在宮殿裡的人就能讓人小覷。

  阮明煙跟著肅親王妃從正門進去，緩緩行了一禮，剛剛跪下，就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快起來吧，也沒外人，客氣什麼。」

  肅親王妃笑道：「禮數還是要講的。」

  皇后不置可否，看著阮明煙溫和道：「這是翊兒媳婦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快過來我看看。」

  阮明煙上前兩步，走到皇后的身邊，皇后端詳了幾眼，突然感慨道：「這模樣，跟你娘可真像。」

  阮明煙猛不防聽到她提自己的娘親，不由問：「娘娘認識我娘嗎？」

  皇后拉著她坐下，看著她的眉眼道：「你娘當年可是京城的風雲人物，誰會不認識？細說起來我跟她還算是手帕交，可惜後來……」

  說著皇后眼裡湧出了淚花，「人這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是我對不住她。」

  肅親王妃在一邊道：「過去的事了，快別提了。煙兒今日頭一次來宮裡，你可別惹她傷心。」

  皇后拿帕子擦了擦眼淚：「你看我，人老了，總是惦念過去的那些事。」

  說著她對自己身邊的老嬤嬤招了招手：「將那東西給世子妃吧。」

  阮明煙看著那老嬤嬤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面前，有幾分眼熟的紫檀木盒子讓阮明煙的心尖跳了跳。

  她抬頭看皇后：「這是……」

  皇后娘娘沒有在意她的無禮，意有所指道：「是本宮陪嫁的東西，如今本宮也沒有女兒，就送你了，你好好拿著，回去再看。」

  雖然這東西有點燙手，但阮明煙還是面不改色地收了起來，長者賜不可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她想像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