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刺繡

  後來聽人說才知道，原來柳婆婆年輕的時候有個小女兒在三歲的時候夭折了，她們去拜師的那天剛好是她女兒的祭日，婆婆見到謝皖音一下想起自己的小女兒，以為是菩薩顯靈讓女兒回來看望她，這才又是哭又是拜。

  拜師就是這麼成功的，柳婆婆覺得和謝皖音是菩薩帶來的緣分，便決定順從天意，至於小婷，婆婆見她心誠，便也一塊應允了。

  「音音啊，婆婆最討厭我們遲到了，你是不是又想被罰啊，快走吧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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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婷一想起婆婆那嚴厲的訓斥就覺得害怕，還有那個懲罰，罰她們穿針引線一百根，真是眼睛都要花了。

  謝皖音一想起來柳婆婆讓她一直穿針，也是十分頭痛，她現在真是後悔死拜了這麼一個嚴厲的師傅了。

  她有點頭痛的說道「小婷姐姐，我沒有你手巧，刺繡簡直就是折磨我啊，你看我這手，都快被針紮成篩子了，嚶嚶嚶。」

  白白嫩嫩的小胖手上，仔細看能發現幾個小針孔，她特意這幾天沒怎麼往曹葉眉屋子裡跑，就怕外婆看到針孔心疼，不讓她和小婷姐再學了，那不是白忙活了嗎。

  「音音，柳婆婆不是說了嘛，刺繡是個需要磨鍊的苦差事，你看我手上也扎了不少的洞，你乖，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我們更要珍惜才是。」

  姜小婷知道自己本來就沒機會能拜這麼好的師傅，都是借了謝皖音的光，她真是很喜歡柳婆婆，尤其是看到婆婆屋裡那些珍藏的刺繡成品，她覺得要是自己以後也能繡出那樣活靈活現的作品，真是再苦也值得了。

  不過想到這裡，她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妹妹不喜歡刺繡，但師傅那些作品妹妹可以隨便看隨便挑，自己卻連碰一下都不行，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為什麼師傅還是更喜歡音音呢。

  上天真的是不公平啊，音音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她做夢也得不到的東西，什麼時候上天才能這樣垂憐自己呢。

  「好吧，小婷姐姐，我這就起來了。」

  謝皖音無奈的嘆了口氣，誰讓她心軟呢，還是別連累著小婷姐挨罵了，每次遲到雖然受罰是一起，但挨罵卻只有姜小婷一個人。

  謝皖音匆匆穿好了衣服鞋襪，被姜小婷拽著就往柳婆婆家裡趕，路上還碰見了幾個鄉親，都知道她倆是趕著去和柳婆婆學刺繡的。

  「誒你說，姜家這小福星還真是不一般啊，我聽說以前柳老婆子可從來沒收過徒弟。。」

  「人家是宮裡出來的繡娘，這繡功咋會輕易外傳呢，我聽說啊，那柳婆婆一副刺繡，那可是城裡的富商爭著搶著要啊。」

  「真的啊？她真是宮裡出來的？。」

  「那誰知道呢，反正大傢伙都是這麼傳的，不過你看她那衣服還有屋裡頭那些家具瓷瓶，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啊。」

  幾個鄉親在謝皖音和姜小婷走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不過這兩人卻已經跑到柳婆婆家門外了。

  柳婆婆家和曹家村其他人家是截然不同的，普通農家院裡都會養些雞鴨種些蔬菜，可她家院子卻像那京城裡的宅子似的，滿院的奇花異草修剪的整齊又好看。

  那些花還散發出一股清香，讓人聞了就覺得心曠神怡。

  屋子裡的家具擺設更是看起來大氣非凡，甚至還有一個小書房，裡面擺滿了書籍，看折舊程度是婆婆會經常翻閱的。

  桌椅板凳都是紅色的木料，看不出是什麼，但肯定不便宜，屋裡的青花白瓷瓶看起來也是華貴無比，每次謝皖音來，都覺得好像誤入了什麼富貴人家的府宅，讓她對柳婆婆的身世更加好奇了起來。

  謝皖音也不是沒問過，不過柳婆婆嘴嚴的很，只說自己就是個糟老婆子，哪裡認識什麼宮裡的人，不過是鄉親們以訛傳訛罷了。

  「音音吶，來了還不趕緊進來，還在那看花，再晚一會就罰你倆再穿一百根線。」

  說話的正是柳婆婆，花白的頭髮卻梳的一絲不苟，腰板直直的，說話中氣十足，一看就是個氣度不凡的老太太。

  「師傅，我們今天沒有遲到呀，你看看，這不還差半刻鐘嗎，我就是一不小心被您院子裡中的花給迷住啦。」

  謝皖音撅著小嘴立馬給自己找理由。

  柳婆婆被那張糾結的小臉逗笑了，不過那笑意轉瞬即逝，立馬又變得嚴肅起來，她可不能讓這小機靈鬼得逞，不然以後更要上天了。

  「趕緊進來，上課了。」柳婆婆故作嚴肅的說完就轉身進了屋。

  「小婷姐姐，師傅為啥總是對咱們這麼凶，一點也不慈愛。」

  一邊說著還一邊吐了吐調皮的小舌頭。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柳婆婆是為了咱們好，為了咱們能學出個模樣來。」

  姜小婷無奈的搖搖頭，拉著謝皖音的小手跟在師傅後面走了進去。

  其實兩人學刺繡並沒有花什麼錢，因為謝皖音的緣故。柳婆婆不僅不收她們的學費，反而連針線布匹都是婆婆事先準備好了的，這點她們可算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了，尤其曹葉眉笑的真是眉飛色舞，還破天荒的讓謝皖音給柳婆婆帶一籃子雞蛋去表示感謝。

  「音音吶，師傅告訴你多少次了，要看準了再下針，今天吶我就不手把手的教你了，你自己練一練，一定要看準了呀。」

  柳婆婆耐心的囑咐著，她也知道這小丫頭其實對刺繡沒興趣，八成啊是為了小婷那丫頭才一塊過來學的，但自己對這丫頭喜歡的緊，還是想著能多教她一點，讓她能有一技之長。。

  「師傅，我知道啦，你快去教小婷姐姐吧。」

  姜小婷從進屋開始就已經拿起針線自顧自的練習了，她明白師傅肯定會先去教音音的，雖然心裡有些酸澀，但她還是想抓住一切可以學習的機會。

  畢竟這個學刺繡的機會得來不易，她得學有所成才能對阿奶有個交代，以後自己也要靠手藝吃飯的，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