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輪流

  雖然說是要讓大公主自己選母妃，但在人選上肯定是要先篩一遍的，所以今年剛入宮的嬪妃不在皇帝的考慮範圍內。

  思前想後，他在三年前大選進宮的嬪妃名冊上圈出了幾個人選，然後將名單交給了皇后。

  皇后拿到這個名單時還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大公主歸給凌嬪是毋容置疑的，結果現在卻平白無故的多了好幾個人的名字。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皇后習慣性的捻動手裡的黑白棋子，她平日裡很喜歡自我博弈，所以軟塌的矮桌上總是會擺放著棋盤和棋子。

  紅月接過名冊一看，發現上面圈起來的人都是和沈昭容同一年進宮的，而且位分都不高，除了凌嬪之外，其餘人都只是六品貴人。

  她遲疑道：「皇上難道是不屬意凌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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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幾個人當中除了凌嬪娘娘，其他人也沒有資格撫養大公主啊。」

  皇后將手裡的棋子扔到了棋盤上，打亂了原有的棋局，眼中閃過一絲的不悅，道：「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陛下恐怕是要看大公主選誰，就將誰提拔至三品嬪位！」

  母憑子貴多的是，但母憑女貴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尤其是大公主還不是她們親生的，這讓皇后不得不去揣測陛下的真正的用意。

  她的視線從名單上略過，落在了金貴人的名字上，眼神微冷，道：「這金貴人多年來無寵無子的，看來是配不上這份殊榮了。」

  金貴人是武將世家出身的嫡女，其父乃是南疆府的鎮城使，與他們國公府的關係很差，宮中主位嬪妃的名額有限，她不能浪費在和國公府唱反調的人身上。

  紅月明白皇后的意思，想了想，笑著說道：「奴婢認為凌嬪娘娘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凌嬪的父親是翰林院中的文官，乃五品修撰，主要的差事就是修書和編書，是個清貴的官職，在朝堂上與世無爭。

  而且凌嬪本來就是有資格撫養孩子的，大公主即便是歸給凌嬪了，那後宮局勢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所以按照皇上給的這份名單再三考慮後，她還是覺得凌嬪是最合適的人選。

  皇后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她幽幽的嘆氣道：「本宮也是這樣覺得的。」

  「事關大公主，明日的請安讓所有人都到場，你待會兒去玉溪閣通知一聲吧。」

  「是。」紅月輕聲應道。

  蘇溪是傍晚時分接到了皇后的口諭，她也沒想著推辭，一口就應下了。

  待第二日早上辰時，蘇溪便準時到了坤寧宮中給皇后請安。

  皇后掃了一圈眾人後，皺眉自責道：「沈昭容一直以來私下苛待大公主，這是本宮監管不力，未能及時發現，才釀成了如今這種局面，可憐大公主才兩歲多的年紀……」

  凌嬪一聽，立即開口寬慰道：「您管理六宮精力有限，誰也未曾想過沈昭容竟然下得狠心虐待大公主，皇后娘娘不必為此自責。」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

  「是啊是啊，都是沈昭容心腸惡毒！」

  「大公主可憐啊……」

  「苛待皇嗣，沈昭容這是罪有應得！」

  「對啊，幸好陛下發現的早，不然大公主說不定還真的要被沈昭容蹉跎死了！」

  ……

  牆倒眾人推，不過如此，蘇溪見眾人口伐沈昭容的這個陣仗不禁在心中感嘆了一句。

  如今少了沈昭容的妄言頂撞，後宮仿佛真的成了皇后的一言堂，皇后看在眼裡，心中得意，後宮早該如此了。

  少了沈昭容這個目無規矩的人，這讓皇后感到很慰藉。

  「唉，不必說這個了。」皇后搖頭苦笑道。

  「本宮和陛下已經商量過了，大公主的年紀太小了，還是要找一位合心的母妃照顧才行。」

  「商量許久後，本宮和陛下都認為凌嬪，金貴人，任貴人，袁貴人，欣貴人都是合適的人選。」

  皇后微微仰頭睥睨望向她們，柔聲問道：「不知爾等是否願意？」

  眾人一聽，皆是愣住了，她們都以為大公主是確定歸給凌嬪了，怎麼現在還多出了好幾個六品貴人？

  六品貴人不是沒有資格養孩子嗎？

  尚婕妤臉色不好，心中已經意識到了皇后的言外之意，索性直接的問道：「任貴人她們都只是六品嬪妃而已，怎能將大公主養在她們的身側？」

  皇后沒有看向尚婕妤，淡淡的回應道：「這是陛下的意思，大公主想選誰，那誰就是大公主的母妃。」

  這下眾人就明白了，意思就是大公主選誰，誰就是下一個主位娘娘唄。

  金貴人幾人都不由得眼睛一亮，這對於她們這些早就被陛下拋在腦後的嬪妃來說是天降橫財啊！

  欣貴人急切的問道：「可大公主如今在公主所中開蒙讀書，我等難以見大公主一面啊。」

  不見面的話，那還怎麼相處出感情啊？

  「欣貴人如此急躁，看來是很喜愛大公主了。」凌嬪掩嘴輕笑，開口揶揄道。

  欣貴人聞言不禁臉一紅，不好意思接話了。

  她這哪是喜愛大公主啊。

  她這是眼紅那個擺在眼前的三品嬪位。

  凌嬪的好脾氣都是出了名的，平常也是常與小嬪妃們說笑逗趣，所以這會兒大家都沒覺得突兀。

  皇后也是笑道：「陛下吩咐過了，說是讓大公主都去你們宮中各待兩日，等輪完一圈後，看大公主覺得誰合心就選誰。」

  「不過……凌嬪在宮中的資歷最老，不如就先讓大公主去毓秀宮吧？」

  「爾等認為如何？」

  凌嬪自我打趣道：「臣妾可不能倚老賣老，欣貴人是我們幾個當中年紀最小的，不如讓大公主先去她哪兒？」

  欣貴人感激的望了一眼凌嬪，大公主第一個去她那裡，那對她的印象可能會深一些。

  皇后瞥了一眼凌嬪，問其他人道：「金貴人，你們覺得呢？」

  金貴人微微一笑，點頭道：「嬪妾沒有意見。」

  其幾個貴人也是同樣應道：「那就讓大公主先去欣貴人那裡吧。」

  欣貴人這個傻子，她們有五個人呢，輪一圈需要十天的時間，大公主年紀小，等輪到了最後一個人時，大公主恐怕連欣貴人長什麼樣子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