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仁卿,看手相?
2024-05-30 17:46:17
作者: 亦書成
徐仁卿將勒著她手的魚接過,將臉貼到她面前盯著,莞爾一笑道:「撿來的?也就是說同阿九沒有血緣關係。」
「可以這麼說。」
「那就趕出去吧。」
少年被四空揪著頭髮,趴在地哭道:「主子!」
九木連忙挽住徐仁卿手臂,對著少年先是狠戾道,「主什麼主子!不許叫主子!」回身賠笑道:「仁卿,我看他太可憐才領回來的,就在這住幾日,住幾日便走。」
她身著不凡,又緊緊貼著徐仁卿高高大大身影的模樣,如同兩袖清風的貴公子,與執意求人陪著去喝酒的名門紈絝小哥兒,交情甚好般。
而徐仁卿呢?他等著就是她提這句,便低頭親昵道「哦?那阿九說兩句好的來聽聽。」
九木十分為難,說兩句好聽的,好聽的,勉強憋出個:「額。。。求你。」
徐仁卿搖搖頭,「誠意不足。」
「仁卿,求求你?」
徐仁卿又是搖搖頭,刮下她的鼻尖道:「清淡如水,毫無感情,阿九怕是不想讓他留下來,故意挑些搬不上檯面的來敷衍仁卿。」
說罷,他等著九木開竅,對著她略含羞意的表情微微頷首。但等了許久,那薄唇依舊緊抿,便佯裝沒了耐性要走。
九木扯回徐仁卿,對少年邊使眼色,示意讓他趕緊求人,又邊故意兇狠道:「既然仁卿不同意,那就算了,將他趕出去吧。」
可雙面鬼似乎倔強的很,對著徐仁卿是萬分不肯低頭的,能讓他低頭的只有主子,一屆凡人,不配。
徐仁卿無奈笑道:「仁卿瞧著阿九出去瀟灑,這幾天也該是將仁卿忘的一乾二淨了。」
「哎哎哎,怎麼可能忘呢?」
明明是掛念的緊。
徐仁卿知趣,並沒再磨她,而是提了魚進廚房去做。對阿九身後的少年似是默許留他在這。
九木提著地上滿身灰的「兄弟」倆到樓上,指著鼻子罵道:「你,還有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都從窗戶扔出去!不許打鬧!仁卿養傷,環境不可嘈雜,聽懂了?」
少年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只有四空抱手有些氣憤,這藥鋪里有他一個妖獸就夠了,幹嘛還帶回來只身份不明的鬼?
「你給我扔出去,我就變回原形踩碎這藥鋪子,我不住,誰也別住。」
九木方要指著他訓斥,旋即被吾佑搶先,他陰著臉道:「我手中有地獄縛魂繩,專門治些不聽話的冤魂惡鬼,主子別擔心,妖獸也照樣可拴!」
「縛魂繩?!」話落,四空連忙躲到九木身後道:「聽說那東西捆在身上奇癢難捱,越縛越緊,算了吧!」
見四空終於被人治的服服帖帖,回身點著吾佑的肩膀道:「還有你,以後別叫我主子,叫九木,一口一個主子豈不讓人生疑?」
我明白你是想擺脫地獄府,回到凡間,看你十分真誠才好心幫你一把,卻不是讓你出來行歹事,亂攪是非的。你也知道我是如何斬了那些惡鬼,如若你動什麼壞心思,下一個滅的就是你!」
「不敢不敢,我沒壞心思,我只想跟著你!」
「閉嘴,住幾日就搬出去。」
九木探出身去由樓梯間縫隙觀察徐仁卿,好像手腳靈活了,便問道:「四空,我這次又走了多久?」
「沒多久,也就七天,他說你本來在跟他私定終身,完了你就被別人擄走了。」
四空竊喜,這話徐仁卿可沒跟他說過,他吃飽喝足尋著氣味找到河邊時只有徐仁卿一人,什麼也沒說就回了藥鋪。
「啊?私定終身,他跟你這麼說的?」
「沒錯。」
九木懷疑是四空嫌他們兩個這事不夠亂,胡編亂造出來的,便肯定說道:「我不是去還畫了嗎?哪私定什麼終身了。」
「畫?對了,徐仁卿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帶回來幅畫,我看著像是那副地獄圖。」
「不對啊,那副畫應該在地獄才是。」九木也拿不定自己到底是去地獄府幹嘛,如果真如祖戎所說,那這畫為什麼會到徐仁卿手上。
她跳下樓,果真瞧見藥櫃頂上有道捲軸模樣的,便夠下來倚於廚房試探道:「仁卿,你這畫很特別,從哪來的?」
徐仁卿沒回頭,用尋常語氣道:「買的。」
「買的?」九木抬手將畫展開,雖然她當初沒仔細看過,只是草草過了一眼,可這幅畫怎麼看怎麼像,難道是巧合?
「你從誰手裡買的?」
「當然是畫商了。」
九木挑下眉道,這話聽著不真,繼續問道:「什麼畫商會收這種畫?」
他手裡拿著菜刀,回身掃上一眼,笑著說:「暗市里什麼沒有?」
「哦?那定是出自名畫師之手了。」
「畫師陳婉,確實是有名,只不過,不是什麼好名氣」他端著菜上桌,瞟上兩眼又鑽進廚房裡,「陳婉師從四國上下首屈一指的畫師白鳴師傅,這師傅一生坎坷只收了兩個徒弟。」
「一個是陳婉,另一個則是陳式。」
九木想起地獄烈火中畫師的呢喃,『阿式』,『婉兒』那便是陳婉與陳式了。沒錯,這便是自己從邊疆尋來的畫了。她捲起畫,在手裡有意無意的拍著,問道:「既然名聲壞了,那仁卿還買她的畫做什麼?」
徐仁卿沉默良久才回道:「想著絳州城亂,買幅地獄圖壓壓驚。」
難道他買一副根本不值錢又寓意不好的畫,真是為了壓驚?那掛個什麼武神仙將,豈不更有道理。
九木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靈光一閃,湊到他跟前道:「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一樣惦記許久未做的事兒。」
「什麼?」
「給仁卿看看手相,算算命。」
「阿九還會算命?」
「會,怎麼不會,出來混的,沒點手藝?」
可徐仁卿再進廚房就不再吭聲了,九木好奇,趁著人端上魚來又問道:「怎麼樣,仁卿?可否讓本半仙瞧上一瞧?」
「婚娶,運勢,禍災,都可看。」
徐仁卿不答應,也沒拒絕,只道:「阿九,先吃飯。」
九木看他神情泰然自若,怕自己是猜錯了,繼而又問道:「聽四空說我走的這幾日你也出去了,仁卿去了哪?有什麼新鮮事說來聽聽?」
「仁卿上山採藥,沿路曲徑波折,與山林為伍,與草木為親,沒什麼新鮮的。」
「哦~那仁卿可得好好坐下歇息,日行千里不說,還得趕回來做飯,我消受不起。」
九木迎過去,親昵的攬住他的胳膊,想順勢瞧他的手心,可徐仁卿一個回身反將人擠到另外一側,完美躲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九木緩緩坐下,煞有介事的配好碗筷放在他跟前道:「仁卿,看手相?」
可徐仁卿就像在賣關子,抿著嘴,眉目彎彎偏不理她這茬。
「阿九不是想吃魚,嘗嘗?」
九木拋下問題,率先夾起白嫩魚肉放入口中,果然還是他做的好,吃的又舒坦。
便誇張的驚嘆道:「仁卿做的就是好吃~比什麼阿貓阿狗做的好吃多了。」
他笑道「那是自然。」
她用筷子點點盤中躺著的鮮魚,藏掖般問道:「仁卿,你有沒有感覺這魚,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徐仁卿頓頓手,悶聲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