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竟然,想殺我?

2024-05-30 17:45:14 作者: 亦書成

  「我方才那副模樣實在是被逼的,如果我不裝的狠戾些,我怎麼在這生活?他們蠻橫不講理,我若是柔弱模樣實在吃上大虧。」

  九木視線黏在他脖頸的傷痕上,她撓撓頭,語氣不能說是緩和,只能說是對他的行為太過於吃驚。

  「公子你先包下傷吧,是我衝動了,沒問個仔細。」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好,只要你肯聽。」

  他折身到藥櫃下掏出些白布,扯下一截想繞在脖子上,可惜沒鏡子也瞧不准,幾下都沒繞在正地上。

  九木看著莫名著急,「我來吧。」

  徐仁卿在椅子上坐的乖巧,將口中將出的「站著也可以」這話咬碎咽下肚。

  只得也勾了把椅,離他貼的稍近,勉強控制自己舞刀弄劍的粗糙動作弄疼了人家。

  這麼拘束著,臉上的表情就奇奇怪怪的扭著。

  「阿九手重些也沒關係的。」

  徐仁卿笑起來眼睛眯著,妄想窺探此時九木的心裡,眼裡閃過遊絲微光。

  「阿九方才真硬氣。」

  「啊?硬氣?」虧的他能沉得住氣,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若不是自己打掉劍刃,他是不是就這樣任憑一個只見幾面的女子割了他的喉嚨?

  九木勾起嘴角笑笑,真有這種痴傻人,必定活不到現在。

  可就是這種痴傻行為,倒讓她舒口氣。

  徐仁卿見她面色緩和,仍然停不住的喃喃。

  「你沒見過那個人,也嗅到很重的鬼氣,竟然還敢上前去問,當真一副女中豪傑的模樣。」

  嗖。九木感覺自己面頰微弱發燙,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夸,感覺還真是奇妙。

  便頭也不敢抬,支支吾吾回道:「啊,仁卿過譽了,這可不是什麼拿的上檯面的東西。」

  硬氣剛強對她來說或許不是好事,比如現在,徐仁卿銜冤負屈的樣兒印在腦海里揮之不散。

  不行,他一定在用計!我不能上了他的圈套!

  這麼想著,九木身子又坐直了許多,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可徐仁卿並不在意。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膝頭,將手心包紮的淺黛色扣子微微拽緊,眉眼如水似的笑著。

  「依我看,阿九定是出身武將世家,但,如今落寞無用武之地實在可惜。」

  他稍稍頓頓,靈機一動,穩調說道:「不如留在我這藥鋪里,雖然委屈阿九,但也不乏是個暫時存身的好去處。」

  「啊,這。」九木視線也落到手心的帕子上,實在猶豫。

  「若是,若是非要找個理由,那便是仁卿不再想裝什麼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人了,阿九留在仁卿身邊做個保鏢折了房租便是最好的法子。」

  徐仁卿語氣再輕柔不過,眸子裡映出九木的猶豫不決的倒影,薄唇微抿的樣子幾近哀求。

  說不心動是假,只不過九木心有顧慮。不在於徐仁卿到底是個怎樣奇怪的人,倒是礙於自己雜神的身份。

  四國之大,許願人不分國界,該是沒個固定居所才合適。

  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麼懲罰我!

  她將手抽回,猶豫的搖搖頭,「不了,過些日子我可能就要離開這了,要做也只是暫時的。」

  徐仁卿急忙探著身子,努力挽回什麼般急促說著:「管吃管住。」

  「仁卿你別這樣。」

  「下午加一道點心。」

  「這個,我真是有事忙。」

  「五一火鍋,三天一燒烤。」

  咯噔。

  九木咽了下口水,畢竟,在她僅存的記憶里,她這位武神在天界的伙食真的不怎麼滴。

  除了清粥小菜,就是白面饅頭。

  眼見他的眼眶又開始洇出緋紅,九木慌亂的將手按在他的膝頭,滿口答應。

  這才壓下那股子讓人看了很是心疼的表情。

  九木心裡其實是不斷狂吼的,這都是攤上個什麼主兒,先是一個稚童妖獸,再是這麼一個房東。

  這次他的縴手恢復溫熱,繼而直接夠著探在她的手心裡。

  眉眼之間十分歡喜,「好,那就算阿九應了,便不能再反悔了!」

  九木眼看著自己被這麼個人糊弄過去,一時張不開嘴也問不出話,只知道自己算如意算盤打的妙卻被人家回手掏。

  「啊,不反悔,不反悔。」她邊應和邊起身離開。

  徐仁卿知趣,自己得意便更不該逼人太緊,他趕在九木之前蹲下撿起劍。

  回頭溫柔笑著說道:「阿九的劍果然是上好的,你看我的血都沒了。」

  確實沒了,割他喉嚨的位置本該與九木抓著那段同有血跡,可現在只有九木血液艷紅色浮在上面。

  他將劍擦淨入鞘,伸雙手遞給九木。

  「你要滅燕子舍,要殺一個或是百個我都沒有異議。」

  「只是,事情卻不是打打殺殺這麼簡單,他是無惡不作沒錯,但也不乏為制衡多方勢力的一把快刀。我早對你說過,燕子舍這事你不要管。」

  九木被這一連串的話說暈,自己是背債還債不說。

  為了許願人的壽命去懲惡揚善更是天經地義,又不是做什麼缺德事,還要分能不能管嗎?

  可徐仁卿說話是真切的,證明他沒做假,制衡多方勢力這事,自己初步絳州,自然沒有他這個土生土長的絳州人清楚。

  但,許願人畫押經辦人受手,不可逆轉自己還是必須要做的。

  她剛邊想著邊包好劍,四空甩著袖子小腳邁的快,瘋跑進藥鋪里。

  「你們這是怎麼了?」他的視線在兩人纏著的傷口上來迴轉圜,最後落到九木手上。

  「他做了什麼?」四空心念這麼說著,腦袋的毛像是受了刺激的大公雞樣炸起。

  四周已經漸漸泛起青煙,九木馬上摸他頭拍了倆下,那煙便立馬消失不見。

  「我自己弄的。」

  「啊?」

  原來四空方才跟著那個黑衣男子,又一路跟到他的老巢錯過了這場戲。

  九木不問也知道,他肯定回的是燕子舍,那黑衣男是個已經死了幾十年怨氣纏身的人了。

  不,可能以前他是人,現在不再是了。

  徐仁卿準備了午飯,九木嗅著比往日明顯的飯香並沒帶著四空下樓,只是坐在屋子裡擦拭那把劍。

  「臨老闆不是人,殺起來也痛快。若是豪橫一方的惡鬼,興許抓了它,幾百年的債能還完不說,還能升個神階。」

  四空靠在門旁,手插進袖子裡,「你瞧見那人面目了?」

  「沒有,你呢?」

  他頭上立著的呆毛搖了搖:「他有意遮擋面目,我也沒有看清。」

  「晚上看看他的屍體就知道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