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進城入學

  一年後，也就是在2010年8月，16歲的我，一個衝刺中考，載譽而歸的少年。707分的中考成績得以讓我邁入青城一中的校門，並且離開這在我眼中獨立世外的老村。

  開學第一天，月明星稀中，我便帶著收拾好的行李跟著爸媽徒步泥濘來到三公里外的進城路口，等待著第一班客車從這裡經過，伴隨著稀疏的昆蟲鳴叫聲，一會兒又來了三個年齡與我相仿的等車人，他們手裡也是大包小包，看樣子他們跟我是同一個目的地。

  「去到學校好好學習，下午到你叔家住下，要聽你叔和嬸子的話，不要像在家裡似的隨著性子來！」爸爸已經囑咐我好幾遍了。

  「有什麼事情就跟家裡打電話，鄰居家的電話號你好好記著，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就啥也不往家裡說了。」媽媽也囑咐著我。

  「我知道了，你們放心，車來了！」我看見遠處車燈散射著不大明亮的光，車聲越來越近，在我們的揮手下，客車緩緩停靠在我們面前，我上了車後與爸媽揮手告別：「我去學校了，你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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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荒野在東方微露的曙光下顯得迷離。因為起的太早，上車一會便睡倒了，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客車已經駛入城區，這裡高樓林立，遮天蔽日，不似老村，可能你覺得我說的有些誇張了，但我之前每日看到的是無盡的曠野與蒼穹。

  經新區是青城市主城區，客車駛到青城市經新區人民醫院，我和另外幾個人下了車，然後步行一公里走到學校。「青城第一中學」五個大字映入眼帘，刻印心裡，高一新生班級表按班級順序張貼在教務公開欄處，前面擠滿了找尋自己所在班級的學生。我擠入人群中，一張張的班級名單看過去，在第十二張名單上找到了我的名字——孫雨軒。我沿著人流走著，道路兩旁是繁茂的法桐，枝杈上懸掛著一個個小球球，熱烈的陽光從葉縫間撒下，在地磚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我走進教學樓，從一樓找到二樓，「十二班」的門牌像是等待我許久的新友，急切的招呼我過去，只見講台上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她面帶笑意，端莊窈窕，眼中卻又少了分從容。

  「同學，過來簽下到吧。簽完後先找個座位坐一下。」她很親和，也很溫柔。稚嫩的面孔陸續來到班級，他們左看看、右瞧瞧，一排排的座位慢慢被坐滿。

  「各位同學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高，叫高之恩，大家的三年高中時光將由我帶領也好，陪伴也好，跟大家一起度過。其實我也是今年剛畢業，剛入職，你們是第一次當高中生，我是第一天當高中班主任，和你們很有緣，我將和你們一同學習。」

  同學們紛紛鼓起掌，熱烈的掌聲迴蕩在教室。

  旁邊的小伙，寸頭，黑襯衫，碰了下我，「你看這第一天上班的班主任行嗎？哈哈！」

  「她行我們就行。」我笑著回他。

  「同學們都到教室門口，男生排一隊，女生排一隊，按高矮個，咱們排下座位。」

  我們到樓道按身高排好隊伍，期間免不了因好奇而相互打量，隨著一對對的同學進入教室坐定，我又和剛才那位同學坐到了一起。

  「咱們又是同桌，身高都差不多，我叫潘斌，你呢？」他順勢伸過手來。

  「我叫孫雨軒。」我握起他的手。

  高老師將中考成績排名表放在了講台上，對我們說道：「這是咱們班的中考成績排名表，放在這裡，下課的時候可以看一下。」

  清脆的下課鈴聲響起，教室里開始變得鬧哄哄，潘斌擠入了人群，又急匆匆的下來，「我看到你了，你是第三，學習這麼好。」

  「你呢？」我問他。

  「我沒看，有啥好看的。」潘斌語氣中充斥著他的不在乎，不過既然能考到一中，學習成績在各自的初中班級里當為翹楚。

  上課鈴響，叮叮叮叮。高老師再次走進教室，「同學們，咱們選一下班委成員，因為第一天來到班級，互相之間都不大了解，有毛遂自薦的嗎？」教室里一片寂靜，「那咱們根據這張中考成績表來選擇班委成員吧，先選出來，月考之後咱們再進行合理調換，王小康，你來擔任班長。」

  第二排站起來一位同學，顯得有些嬌小，他開口說道：「老師，我想當語文課代表，之前在初中做過，挺熟悉的。」

  「那好，班長我想讓男生當，咱們學期剛開始，會比較累一些，事比較雜一些，那孫雨軒，你來當班長吧。」

  「好的。」我也沒扭捏，直接答應。

  高老師在一番詢問確認後，宣布道：「那咱們班委成員就暫時選好了，班長孫雨軒，副班長王娟，語文委員王小康，數學委員劉小花，英語委員尹楠，紀律委員趙文東，衛生委員季文凱……」

  在宣讀完班委成員後，高老師接著說道：「班長帶著幾個班幹部去辦公樓一樓把新學期課本抱來。」高老師心裡應該在想可算有理由安排人幹活了，哼哼。

  我們前往辦公樓，也是在熟悉著校園，我對大家問道：「你們都是從哪個學校過來的？」

  「高新區中學。」

  「隔壁的中學。」

  「我也是隔壁經新區中學。」

  「我是經新區三中的。」

  「頤中區中學。」

  「高新區二中」

  王小康問我：「班長你呢？」

  「頤中區鄉鎮上一個初中。」我回答道，其實內心還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可能是因為對於我們學校的學生來說，考上青城一中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12班是理科班，因為高一還要考政、史、地科目，所以我們高一階段也是在全部學著。把課本抱回來後，我們開始分發給同學們，當我把課本發給前排一個女同學時，一聲悅耳的「謝謝班長」傳入耳畔，我循著聲音看向她，她穿著白色襯衫，稍顯圓潤的臉，稚嫩的肌膚吹彈可破，雙眼皮下是閃爍星星的大眼睛，畫下微笑弧度的唇角紅潤而誘人，那伴隨微笑跳動的馬尾辮，頑皮且可愛。

  我對著她微笑回答：「不用謝，為同學服務！」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