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陰陽不受

  高瘸子是劉梅的報復對象，那個傻子一家，估計也是。

  電話放下沒多好，老何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都死了？」

  「我知道了。」

  老何面色凝重的掛了電話，對我說，那一家都死光了。

  我心裡一緊，這劉梅下一步，就剩下高瘸子了。

  不對，還剩下雄哥？

  我忽然想到了昨天，在老何家院子裡，被我打耳光的紋身男。

  原來他是高瘸子的表哥，地方一霸啊。

  老何趕緊打電話找人。

  得知出事後的雄哥，倒是很警惕，直接跑到了老何家住下，說什麼都不走了。

  在他看來，老何是有本事的人，而我們這兩位他眼中的狠人，也住在哪裡，劉梅不敢去那找他。

  這兩家的死，都被以無頭案結束，因為現實的情況，很難找到證據，證明是誰殺的。

  已經不是人間能干預的額，因為是不合邏輯的冤死，又是在母親河黃河，這就比較特殊。

  劉梅實際上，卡bug了。

  黃河上的事情，黃河女神說了算，別看是一條黃河，但品級可不低，和陰間的冥王那種至高地位平級，但實力怎麼樣，這個就不知道了。

  然後才是黃河九曲十八彎下，黃河女神控制十八大王說了算，也就是那些個所謂的河神，陰間一直想干預但師出無名，實際上也干預不了。

  就像是一些大企，雖然在你的地界，但地方是沒有直接執法權的。

  而有執法權的地方，竟然默許了。

  這叫陰陽不受。

  而黃河裡面對於這種報仇的事情，向來是默許支持的，冤有頭債有主，只要不濫殺無辜一般不會幹預。

  三不管的格局。

  下午的時候，老何不放心，帶我去了小渡口。

  我坐上了撈屍船。

  打撈老光棍的地方，已經找不到劉梅了。

  我們又往下游划去。

  河道越來越窄了。

  兩岸猿聲啼不住，大概就是這麼個地形。

  這裡叫屍倒灣。

  顧名思義，聚集屍倒。

  這下面都是暗礁密布，水下兩三米，基本上都是暗礁，一般屍體被沖刷下來，會在這裡被徹底的阻攔。

  「我來找找。」

  我搖漿，他拿著竹竿在那捅著。

  我們不斷的換位置捅。

  「何老，你咋不找個媳婦？」

  「唉！撈屍人名聲在外，誰家姑娘敢嫁哦。」

  「那倒也是，你就沒想著干點正經營生，總不能一輩子不找媳婦吧。」

  老何又是一陣長嘆。

  「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你知道現在找個媳婦多難嗎？」

  我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八歲就娶了青春玉女狐仙林小仙，最近剛娶了妖嬈嫵媚大蛇仙紫衣。

  找媳婦這個問題上，我是沒有發言權的。

  「你知道二十四節氣不？」

  這個我知道，連連點頭。

  「怎麼了？」

  「我們村一個三婚帶倆男孩的，五十歲老婦女，媒人去說給我。」

  「你猜怎麼著？」

  「人家張口就要二十萬彩禮，還要給倆兒子買車買房，否則免談。」

  我張了張嘴，男人已經混這麼慘了嗎？

  「我倆手機聊了一年吧。」

  尼瑪，還聊了一年……

  已經如此喪心病狂，飢不擇食了？

  我有點同情老何了。

  「像你，這個媳婦不是普通人，什麼冬天的第一杯孟婆湯，清明節的第一炷香，情人節的一三一四辟邪包，你平時都給女朋友燒嗎？」

  我聽都沒聽過，倒是我紫衣媳婦，已經倒貼了我好幾百萬了。

  「平時也燒啊，二十四節氣滿足不了，生活很難啊，老哥。」

  我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為了不打擊老何的自尊心，我說我也燒。

  老何心理稍微平衡了點。

  「天下烏鴉一般黑，不找了，愛誰誰。」

  「要不，你找一個鬼媳婦？天天在河裡撈，二手的你都追了，我就不信河裡沒有看上眼的？」

  「也對哈，兄弟，你往那邊劃，我剛剛看到一個還不錯，長發屍倒，二十來歲。」

  我乾笑兩聲，老何還是個直脾氣，這種話要是被一些女人聽到，老何絕對要被物理閹割加揚灰挫骨。

  最終我們帶著一具不知道是誰家的長髮姑娘，怒目圓睜，一臉的不服，但還是被制服了。

  老何說這叫救人於苦難，我說婚姻就是一種社會關係，人的格局要大一些。

  我勸他不如解放雙手放眼世界，不要拘束於所謂的婚姻形式，娶個這玩意當媳婦也沒啥，就是找個人作伴。

  這可比對著一堆塑料充氣製品真實吧。

  老何很認同我的建議，表示會認真的考慮。

  我們返回了上游。

  我沒想到老何是個行動派。

  當晚就要置辦起來，將那姑娘放進了棺材裡，紅繩捆的跟粽子是的。

  還讓我給當證婚人，說媒。

  紫衣笑的合不攏嘴，我說老何，咱們先干正事，先去古祭台找黃河女神，完事了，我一定幫你說媒。

  雄哥已經嚇尿，暗罵老何是個狠人，表面上還得巴結老何，無論如何驅趕，就是不離開老何家。

  紫衣留在了家裡，雄哥這才鬆了口氣。

  我和老何趁著夜色，帶著貢品，趕往古祭台。

  黃河女神輕易不露面，但老何是這河上的老人，和黃河女神也有一些往來。

  他經常會帶一些岸上的女人飾品，衣服包包之類的東西，打包丟進河裡獻給黃河女神。

  這一來二去，他在河上討生活，倒是一直相安無事。

  老何說只能幫我找出來，怎麼解決，靠我自己。

  我也是硬著頭皮上，林小仙也沒什麼辦法，只是說黃河女神是艷鬼，多少年輕完整時被下入河底。

  一般不曾有過男女之愛。

  或許我實在沒辦法，可以泡她。

  她覺得很划算，搞定黃河女神，搞到兩具軀體，那麼我就可以得到三個黃河女神。

  自從接手了紫衣，林小仙就像是翻篇了，對這種事情，隨口就來，也不問我願不願意。

  我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和她坦白說明一切，反正那兩具古老的寶體，在下面閒著也是閒著，有機會重見天日，也是好事一樁。

  甚至，就像是林小仙說的那樣，若是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娶她，讓她有名分，就可以離開黃河了。

  這是自由啊。

  想著想著，一陣風吹來，古祭台的火光，搖曳不停，將我和老何的身影，倒入了河中。

  老何寫了一張拜帖，讓我署名，

  我看了看，還是簽了。

  這算是陰間的拜帖，落款後面備註來人的身份，是陰間使者。

  這就讓我不明覺厲了。

  老何把我當陰司的人了？

  轉念一下，我忽然響起第一次見面，老何看到土地廟老頭的書信那種表情。

  還不收我們的錢，說想多活幾年還是啥的。

  總之很反常。

  他將拜帖恭恭敬敬的點燃，插到了古祭台的香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