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信你個鬼

  蘇青這次的任務，不光是要找到這副字畫，還要抓出背後偷字畫的人。

  這也是秦氏集團下達的命令。

  

  想必昨天楊總接到的那通電話，便是秦氏集團的人打來的。

  我們進入到西交古市。

  因為是第一次來，我首先就掃了眼兩邊的攤位。

  這裡的小販賣的古玩，倒是沒什麼新奇的，但似乎氛圍和其他的古市有些不太一樣。

  陰沉沉的，沒有叫賣聲，來這裡的客人也都是沉默不語。

  「這裡為什麼這麼安靜？」我狐疑的問道。

  蘇青搖了搖頭：「別問我啊，你才是行家，我就是跟在你身邊，給你打下手的！」

  「少來這套！」

  「本來就是嘛，你工資一萬多，我才三千多點，可不就是給你打下手的嗎？」蘇青笑著問道。

  他居然拿工資說事。

  眼下找到字畫更要緊，我沒有理會他這番話，徑直朝著前面的攤位走去。

  蘇青將那張列印紙交給了我，這上面的字畫被水暈染過後，紙面上出現了一圈圈的水印子，但也不難看出，這是一副唐代末期的山水畫。

  只可惜，印章的地方成了一攤髒兮兮的紅色。

  我快速在攤位上尋找著，那些沒有擺出字畫的攤位，我只是匆匆一撇就直接放棄。

  走了大概十米遠，前方出現了一個專門賣字畫的小攤。

  我加快腳步，來到攤前一看，這擺著的數十幅字畫其中，竟然一個真品也沒有。

  老闆是個帶著頭巾的老婦人，她見我手裡拿著一張列印紙，忽然站起身來，伸長了脖子想看一看列印紙上的東西。

  我下意識的將列印紙疊了下來，放進了口袋裡。

  見狀，老婦人撇了撇嘴：「有什麼稀罕的！」

  「至少比你攤上擺出來的字畫要稀罕得多！」

  我冷笑一聲。

  蘇青站在我身後，小聲問道：「你為何這麼說？」

  「這些字畫都是假的，甚至連低仿都算不上，唯一值錢的就是那畫紙，能賣個二三十塊錢吧！」

  老婦人聽見我們的談話，忽然臉色一變：「你這個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寂靜的西交古市。

  老婦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刺耳。

  周圍的客人紛紛側目。

  我大步上前，對老婦人問道：「就拿這幅畫來說，你打算賣多少錢？」

  此刻我手指的是一副金蓮畫。

  老婦人叉著腰，厲聲道：「這副黃金蓮出自清代末期，名家王德安離世前最後一副畫作，開價二十萬！」

  「你還不如直接去搶銀行，清代末期的黃金蓮，世上只有一副，那名家不叫王德安，而是王瑞祥，因為兩人是堂兄弟，明爭暗鬥多年，王德安始終名氣低人一等，效仿王瑞祥畫黃金蓮未果，最終一怒之下燒毀了所有的仿畫！」

  聞言，老婦人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我竟然能說出這麼多來。

  蘇青在一旁笑道：「我這位兄弟，那可是行家啊！」

  老婦人定了定神，再度開口：「你別以為看了幾本古書，就能在我面前裝高人，這幅畫是我從太爺爺手裡拿的，他老人家的二太太，就是王瑞安的後人！」

  「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王瑞安是個太監，他怎麼可能有後人呢？」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在這樣一個無知的老婦人面前浪費時間，對我而言是種羞辱。

  我搖了搖頭，低聲道：「你便活在自己的臆想里吧！」

  老婦人想要攔住我的去路。

  被蘇青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在走出不遠後，我突然注意到，咱們身後似乎跟了幾個人。

  他們佯裝成前來買古玩的客人。

  在我側頭的瞬間，就立即轉身面向小攤，等到我們開始移動，就迅速貓身在人群之中，尾隨了上來。

  我確定有人跟蹤，這才對蘇青說道：「這古市不簡單，咱們剛才得罪了那老婦人，被人給盯上了。」

  「咋回事？」蘇青沒有回頭。

  到底是做了幾年警察的人，比普通人要有經驗得多。

  我壓低聲音：「別在意，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如果敢動手，我也不虛！」

  「任務要緊，最好還是別聲張！」蘇青點點頭，提醒道。

  我們無視了這幾個跟蹤尾隨的傢伙。

  從古市的這頭走到了另一頭。

  僅剩最後兩個攤位。

  恰好，其中一個攤位就擺著幾幅字畫。

  我大步走了過去，一眼就瞧見角落裡擺著那副被水暈染的字畫。

  蘇青也注意到了，不斷用手指戳我的後背，催促我上前詢問。

  「老闆，這副字畫怎麼被水給染壞了？」

  我立即會意，對正在擦拭桌台的老闆問道。

  這老闆看上去有些遲鈍，過了幾秒才說：「這副字畫本來就是這樣的，我要價不高，給個三五千就能拿走！」

  「三五千？那還真是挺便宜的！」

  我故作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繞到那副字畫跟前，仔細端詳了一眼。

  雖然被水暈染，但它原來的價值，肯定不容小覷。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

  蘇青忽然咳嗽了一聲。

  我順勢朝他看去，同時，餘光瞥見對面的攤點，出現了兩道鬼祟的身影。

  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人，正用幽暗的眼眸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蘇青在提醒我，這幫人已經靠近了。

  「這字畫你買不買？」老闆在這時扒拉我一下。

  我收回視線，開口道：「平時見到的字畫，都是保存完好的，難得遇到這樣的，價格也不貴！」

  「你誠心要買，我給你少個零頭，給三千！」

  老闆坐下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呵呵一笑：「老闆，這副字畫是從哪兒得來的？上面的水是你潑的，還是它本來就是這樣？」

  「怎麼可能是我潑的？給我供貨的那個人，在運貨途中遭遇雷雨天氣，這副字畫放在最上面的箱子裡，雨水滲透進去，把字畫給毀了，我尋思丟了也可惜，就擺在這裡，看有沒有傻……有緣人看中它，結果你就來了！」

  老闆應該是想說我是個傻蛋！

  我沒有往心裡去，將字畫交給老闆，讓他幫我包起來。

  掏錢的時候，我隨口問道：「供貨商一般啥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