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3章 那一刻的無力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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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宇宙年！

  天之上已無完好的區域，仙人族和殘存的一小部分類人縮在角落裡。

  那上方還有什麼？

  如同撕碎了的鏡面，空間亂流肆虐，那種虛無才是真正的虛無。

  李易身軀破爛，如同被打碎的沙袋，鮮血流淌。

  龐主右手前伸，抓住李易的腦袋。「你可服了？」

  他的身上也有著密密麻麻的傷口，甚至有一道深可見骨。

  李易艱難開口，「無法認同這種大清洗的行為，死也不服！」

  年華咆哮，「爹！」

  龐主眼中有怒火涌動，右手猛然用力。

  嘭！

  李易腦袋炸開，血漿飛濺，但其右手依舊迅速出擊，帶動一片寒光劈在龐主的胸口上。

  咔！

  幽冥鬼刃斷裂，墜向破爛的大地。

  它早已扛不住了，扛不住這種可怕的戰鬥。

  轟隆！

  年華飛馳入空，抗著空間亂流的充斥，「爹，娘也不會認同你的做法的！」

  「滾開！」

  龐主眼神凌厲。

  李易在空間亂流中搖搖晃晃站立，血絲舞動，再度凝聚出頭顱，但速度明顯已經非常慢了。

  年華焦急大喊，「爹，再打下去，他就真的死了啊。」

  龐主手臂一震，恐怖的力量再一次激盪開來。

  嘭！

  李易和年華互換了位置，一拳迎了上去。

  拳頭在一瞬間粉碎。

  龐主右拳不停，徑直打穿了李易的胸膛。「為了一個更好的未來，犧牲點人怎麼了？他們又不是你的親人，也非你的朋友，為何你卻要在這個時候阻攔我！」

  「因為……嘔……無辜。」

  李易雙手抱住龐主的右臂，口中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涌。

  無法坐視不理。

  那將是千千萬萬億的無辜之人，在一瞬間被抹殺。

  龐主拳頭一震，李易身軀炸開，徑直跌飛出去。

  年華紅了眼睛，厲聲大吼，「李易，別打了，收手吧，你打不過他的！為了那些你根本就不知道的生靈，這不值啊。」

  李易再一次站起，他的恢復速度已經越來越慢了。

  即便他一直在偷龐主的力量，但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你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李易口鼻滴血，艱難的挺直胸膛。「你的決斷，無須他人的同意。但你的一言一行，已經影響到了無數人的命運。這樣的決定，他們卻一無所知。你只是抬抬手，無數的生靈都要因此而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們是很弱，但我們卻也一直在努力的活著。我們的命，不該由你一個人說了算。」

  「最起碼，在這裡的人中，我不同意！」

  龐主一步步走向李易，「現在，立即退下，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李易站在那，「我不會那般欺騙自己，從我為人父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不想說謊了！」

  龐主冷語，「看來，你真的是存心找死。」

  李易右手抬起，掰斷了左臂，骨骼碎裂，化為了無數細小的骨刀。

  龐主冷語，「我已經膩了，現在……我要徹底摧毀你的意識。」

  「唉。」

  隨著一聲嘆息，蒼天之主落在龐主的身後，右手抬起，光芒交錯，那遠方，蒼天之力激盪，化為洪流沖入蒼天之主的體內。

  龐主眼神冰冷，「你我一致達成的協定，現在你竟然敢這般指著我！」

  蒼天之主輕嘆，「龐主，確切的來說，我之所以同意，也僅僅只是想解決掉未來的天碰。但這孩子想的也沒錯，我等如今的一言一行，卻是影響到了四大天之下的所有生靈。無辜的生靈何其多？他們確實也不該遭此橫禍。」

  龐主低吼，「即便我不這般做，若是四大天進行大清洗，難道他們的結局就會變了？」

  蒼天之主道：「最起碼，現在變了。」

  龐主扭頭，「未來依舊還會有天碰。」

  蒼天之主道：「那個未來過於久遠，也許是一億年後，也許是十億年後。」

  黃天之力激盪，沖入空間亂流中，將李易籠罩其中。

  天主方乾也做出了選擇。

  龐主輕笑，繼而哈哈大笑，「怎麼？覺得我不行了？都想作妖是嗎？」

  澎湃的天之力再一次爆發，將所有人都震飛了出去，唯獨避開了年華。

  龐主的氣勢在攀升，在瘋狂的攀升。

  比任何時候都要強，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他憤怒了。

  他要徹底展現出『新天』的力量。

  「姓龐的！」

  年華大吼。

  「你叫我什麼？」

  龐主轉過身來。

  年華噤若寒蟬，色厲內荏的叫道：「待娘復活，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我不僅要全部告訴她，我還要添油加醋的告訴她。我就告訴娘，她嫁錯了人，嫁給了一個十惡不赦，視生靈如糞土的王八蛋！」

  「小崽子！」

  龐主大怒，新天的氣息完全潰散，一耳光將年華抽飛出去。

  「打，有種你打死我。」

  年華叫囂，「只要你敢給我留口氣，老子要不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娘，我就跟你姓！」

  「你個不學無術的混帳！」

  龐主氣得臉色發白，抓住年華就是十幾個耳光抽過去，「還敢在我面前口不擇言，我今天要不打死你，我他娘的跟你姓！」

  年華抱頭鼠竄，口中依舊罵罵咧咧，「姓龐的，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能耐什麼能耐，有能耐你別生我啊。不僅李易反對，我也反對。你裝什麼大尾巴狼？還新天換舊天？誰稀罕你的破新天？」

  風暴再起，只是伴隨著哀嚎。

  蒼天之主放下右手，許久才道：「真是個有勇氣的好兒郎，比我兒子膽子大多了。」

  他當然是在夸年華。

  詭心者疲累的坐下，幽幽一嘆，「能管制老子的，永遠是兒子啊。」

  清虛宙主扭頭，許久輕笑，「似乎，我很久之前也是為了反對不公才一步步的走到了最高的位置。我厭惡著萬靈血祭，可似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得很是冷漠了。」

  詭心者頷首，「只是你早已忘記了那個時候的感覺。」

  「是啊。」

  清虛宙主仰頭，「早就忘記了。」

  嘭！

  大地發出巨響，年華墜落。

  「爹，爹，我錯了，我跟你姓總可以了吧？」

  「爹，我真的錯了啊！」

  狂風肆虐，哀嚎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