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自為之

  其實姜老夫人也不是個傻的。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這麼做的話會影響幾個孩子的仕途，尤其是現如今馬上就要科舉的姜凜。

  可是她心裡就是咽不下那口氣，素來她就是最看不起沈清微這樣的小戶商人女的！可現如今在姜厲的默許之下，整個護國公府上都在沈清微的掌控之下，她這個老夫人瞧著尊貴，卻也徒有幾分尊貴，沒了往日裡那些自由。

  再加上柳如眉和文玥如兩個人時不時的在邊上教唆兩句，姜老夫人的心裡越發的不平衡了，如今心中想著好好壓一頭沈清微的想法已經壓過了護國公府日後榮光。

  這傳言散發出去以後沒過兩日，沈清微倒像是真的怕了一樣，只將從前姜老夫人的待遇又送了回來。

  橋這裡流水一樣的好東西往自己的院子裡送，姜老夫人心中似是總算出了一口氣，覺著無比的暢快。

  「姨母，您瞧，這嫂子之前那些話就是搪塞你的呢，現如今姨母不過是稍微動動手，嫂子就怕了。」

  文玥如乖順的站在姜老夫人的身邊，嘴裡卻在說著些挑撥離間的話，只巴不得這姜老夫人徹底厭惡了沈清微，將她趕走，好叫自己成了這護國公夫人！

  還沒等這兩人心中歡喜一會兒，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就急急忙忙的跑來，說是姜厲來了。

  姜厲？

  

  姜老夫人還沒想明白這二兒子不是忙著政務嗎，怎麼說來就來，那頭的人卻已經到了。

  嬤嬤眼看著是來不及提醒自家主子國公爺瞧著臉上神色不太好，只能閉上嘴巴安靜的站在一邊服侍。

  姜厲雖說已經年長，不似少年人，但是這麼多年下來眉宇之間卻也只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倒是沒有像旁的那些中年男子一般有幾分老態，文玥如見到姜厲走來，心中不由的一陣悸動，臉上多了三分紅暈，起身遙遙行禮，聲音含羞帶怯：「玥如見過表哥……」

  話音未落，姜厲就像是看不見她一樣，直接衝著姜老夫人說道：「娘，我且問你，這幾日京城之中的風言風語，你可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姜厲的眉目是少見的狠厲，他從未對家裡人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尤其是他向來孝順的母親。

  但是此刻，一切都變了。

  姜老夫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但是片刻又鎮定了下來，手中的拐杖狠狠在地上敲了兩下。

  「老二，這就是你對我這個母親說話的態度嗎！」

  「娘，這麼多年下來，我一直很尊重你，信任你，府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給你打理的。」

  姜厲看著母親這幅樣子，還有什麼是猜不到的？

  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想到之前夫人和孩子們受到的委屈，他心中到底是狠了下來。

  「清微雖說出身不高，可卻是我上趕著要讓她嫁入侯府的，這麼多年下來，母親不善經營，侯府的資產早就不夠花銷，都是清微從娘家帶來的嫁妝苦苦支撐！」

  「她為我們護國公府生了四個孩子，娘親你也算是兒孫繞膝，還有什麼不滿的？如今編造出這樣的話來，難道還嫌當年寵妾滅妻的流言不夠？」

  姜厲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毛頭小子了，年輕時候的他為了孝順母親，總是勸說沈清微忍讓幾分。

  現如今看來哪裡是沈清微不夠忍讓，分明就是自己的娘豬油蒙了心，得寸進尺了！

  「厲兒……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娘……」

  姜老夫人瞪大了雙眼，整個人跌坐在了椅子上。

  「那沈清微到底有什麼好的，教唆的你和我母子離心！不過是個破落商人家中出身的，如何能配得上我們護國公府？這麼多年下來叫她占著個護國公夫人的名頭已經是便宜了她……我當初就和你說過，這樣自以為讀了兩本書的女子最是難管教……」

  姜老夫人死死咬著唇，嘴裡還念叨著對沈清微的不滿，卻沒有注意到姜厲已經徹底黑了的臉。

  後頭的文玥如眼看著情況不好，原本還想要上來勸說兩句的，誰知道姜厲一個眼神看了過來，她就不敢說話了。

  「如果娘在我護國公府上住的不好，大哥那娘應該會過的更好。」

  這話剛說出口，屋子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姜厲的大哥姜維和姜厲並非一母所生，乃是老國公爺的庶子。

  姜老夫人在姜維那兒不過占了個嫡母的名頭，況且姜維的家業也比不得國公府，不過是一個五品京官……

  還沒等姜老夫人開口拒絕，姜厲便冷聲說到：「娘親既然如此不滿我國公府，就去大哥那兒住著吧，今兒個我就吩咐下去，收拾母親的東西。」

  這是要把她這個老娘趕出去了！

  姜老夫人這個時候才開始怕了，她這麼多年在國公府養尊處優的，一朝被打發到了姜維的家中，指不定是什麼日子！

  想到這裡，姜老夫人想說些什麼挽回如今的局面，卻沒想到姜厲只是冷哼一聲，留下一句母親好自為之，便轉身離開了。

  ……

  「祖母要被趕到大伯家裡了？」

  姜稚聽到消息的時候有些驚訝。

  她記得原本的劇情里，這老夫人是最後國公府被柳如眉快折騰的不行了，姜厲為了保護她這個老母親，才將人送到大哥姜維那兒去的，姜維的兒子娶了郡主，雖說多少受國公府幾分牽連，但是兩家來往並不多且靠著郡主的面子，也只是從京官成了外派的官員。

  雖然品級不變，但是這在京城裡的官員和外派的官員，那可是兩種待遇。

  姜維家中本就因為這個心生怨氣，又如何能夠善待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所謂嫡母？

  姜老夫人原本還算是有些微胖的體型，在去了姜維家中不到半年時間就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就算是熟人見到了都認不出來這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國公府老夫人。

  姜稚只覺得這老太太是自己作死。

  柳姨娘是在一邊教唆沒錯，但是她自己要不是心裡有些不好的心思，柳姨娘就算是神仙也教唆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