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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良苦用心

2024-05-30 16:08:00 作者: 尚淺w

  君落將指尖紙條的灰燼吹散,輕輕勾了勾唇角:「還真想去永州,和他們一起玩一玩呢。」

  

  「你取了就不是玩一玩了吧?」雷仙鄙視道。君落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唉,罷了,你和我就只能在這裡待著了。話說回來,今晚齊裕就該動手了,我們也快解放了。」

  「可快走吧,這地方就跟個籠子似的,鳥都沒有幾隻。」雷仙抱怨著,跳上對面的椅子,端起茶水:「主子,你這次怎麼沒叫清遲跟你一起出來?偏叫我出來受這個罪。你說這皇宮就沒個像樣的房間?這床這麼硬,還不如咱們山裡的呢。」

  紅衣女子嘆息一聲:「清遲跟著無庸他們,更方便些。再說了,你一個半仙,妖氣戾氣不如清遲那麼重,帶你在身邊,沈長歌也不易察覺。」

  一提到這個名字,雷仙就來勁兒了,他搓了搓手掌,擠眉弄眼道:「哎,說道那個小子,主子,你昨日為什麼奮不顧身地救他?莫非是——」

  「是什麼?」君落換了個姿勢,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雷仙卻覺得背後直冒涼氣,立刻改口:「莫非是被這小子的誠心打動,決定給他一絲絲的甜頭?咱家主子那可是三界第一美人,風華絕代,多少人想被你抱一下呢......」聽他越說越離譜,君落噗嗤一笑,垂下眼帘把玩著杯子:「我若是說,你說對了呢?」

  「啊?」雷仙蒙了一下:「主子你何時也如此自戀了?」

  白了那矮人一眼,君落淡淡道:「我說你前一句說對了,看他這麼誠心,給他些甜頭。」女子隨手將茶碗扔下,那瓷碗轉了兩個圈,穩穩立在桌面上,她勾了勾唇,眸子深如永夜:「我一直沒什麼機會接近沈岩,他不是個很好的人選麼。我不剩多少時間了,今年,必須了結夏家。」

  是你沒多少時間了,還是上官霖沒多少時間了?雷仙腹誹,卻完全不敢說出來,他可不是清遲,時時刻刻嫌命長。君落對清遲的耐心可不是對誰都有,雷仙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去拖一下齊興。」見君落起身,雷仙疑惑:「主子你去哪兒?」

  君落嫣然一笑:「交流感情。」

  就見她打開了門,款步走到沈長歌門前,抬手敲了敲門;雷仙一臉不忍直視,躲在門後,就聽門外傳來傻小子驚喜的聲音:「君落?你怎麼來了?」

  「如今事情都結束了,帶你逛逛長安城,要不要去?」

  想都想得到君落臉上的笑容有多惑人,雷仙狠狠一拍額頭,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屢試不爽的美人計吧,三界估計也沒誰能擋得住,畢竟有能力有魅力的女子,任誰都會心動吧。

  唉,罷了罷了,風花雪月是人家的,咱還是老實幹活去吧。雷仙想著,化為螞蟻大小,往齊興寢殿溜去。他只需要在齊興耳邊敲一聲鼓,讓他頭疼半個時辰便夠了。這件事,他從到了宮中就在做。

  長安城。

  「你以前來過長安嗎?」走在街上,君落問道。沈長歌苦笑一聲:「我之前一直在後山閉關練劍,偶爾偷跑下山也不敢走遠,怕被掌門發現,這還是第一次來。」紅衣女子咬了一口糖葫蘆,笑了:「既然如此,這次你可要好好逛逛。我第一次來長安的時候才十六歲,就覺得京都可真繁華,不愧是天子腳下,那一天我吃了三根糖葫蘆,酸倒了牙也還要吃,為此師父笑話了我小半年。」

  「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確實上癮。你這麼一說,我倒還想吃了。」沈長歌哈哈一笑。君落做了個鬼臉:「隨你吃,反正今日我帶足了銀子,權當我請你的,就當報你昨日救我之恩。」

  白衣少年『嘖』了一聲:「要說救也是你救了我。」

  「對了,你當時是怎麼鎮住囚牛的?是你們蜀山的秘法?」君落十分好奇,那等直接震懾到靈魂的法術她是聞所未聞。沈長歌沉默了一下,道:「算是吧。我只是一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可能是老天保佑,不想讓咱們倆就這麼死了。」他說的含糊,君落也沒有多問,畢竟此事頗為機密。紅衣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看見了一家衣料店,連忙跑了過去:「走,我們進去看看!」

  這家店裡人不多,但料子著實不錯,眼色花紋也是一等一的好,君落一眼看中一匹淡藕荷色的蝶紋布匹,這顏色極襯上官凝,做一身衣裳定是好看的緊。她剛想問價格,就聽屋內傳來一聲吆喝:「姑娘看看喜歡哪匹布?」

  女主人撩起帘子,對上君落的雙眸,二人皆是微微一愣,好似曾經在這相遇過無數次。

  是你啊。這幾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女子走到前面,托起了那匹布:「姑娘眼光真好,這布匹是新來的,花樣淡雅端莊,很襯氣質呢。」君落並未在意她的話,反而關注著她的手,那雙手纖細潔白,她竟好似鬆了一口氣。

  見君落一直盯著人的手看,沈長歌連忙來圓場:「啊,我們就是隨便看看。」沈長歌的聲音喚回了君落的神智,她輕咳一聲,伸手撫過那精緻的蝶紋,道:「我想給姑姑買一匹做衣裳,一眼便看中了這匹,想來也是緣分。」

  「是給姑姑嗎?那這匹確實不錯,想來姑娘的姑姑也是個美人。若是姑娘給自己選,我看你愛穿紅色,不如看看這匹。」女子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匹布,那紅布用油紙包著,只露出一角來,顏色卻是無比醉人。

  女主人解開了油紙,只見那匹布上並沒有多餘的花紋,只是純粹的紅,卻讓人覺得震撼。那不是艷俗的玫紅,也不是熱烈的大紅,更不是君落身上的絳紅色,仿佛是天邊火燒雲最熱烈的時候,有人將那紅色摘了下來,織成這一匹錦緞,像是新娘酡紅的臉頰,又像是雨中的木棉樹,一樹沒有界限的、悽美的紅。

  好似那一匹布,生來便是屬於她的。

  「如何?」女主人笑著問道,目光落在沈長歌身上,掩著嘴笑了:「這小哥可真是遲鈍,姑娘看呆了自然是喜歡的,你再不付錢,難道要等著姑娘自己掏腰包?」

  沈長歌回過神來,連忙道:「啊,這兩匹布多少錢,我來付。」

  「一共七兩銀子。」女主人笑意盈盈。

  吞下一句『搶錢啊』,沈長歌將銀子遞給了女主人,心都在滴血。可是君落確實很喜歡這兩匹布,想想能討人歡心,也算值了。

  「我幫您包起來。」女主人說著接過了布匹,君落這才回過神來,眼裡好似多了什麼東西,女主人卻恍若未覺,依舊忙活著:「您是直接帶走,還是我給您送到家裡去?」

  「那便勞煩店主,送到泰山岱宗劍莊。」君落淡淡道。

  「無妨,我在泰山那邊正好有朋友。」女主人笑了笑:「二位是來長安城遊玩的吧?祝二位玩的開心,一定要記得去賞牡丹啊。這些日子雨水好,牡丹開得早,聽說城東的姚黃魏紫格今年外動人呢。」

  白衣少年笑笑:「多謝提醒,我們一定去看。走吧?」紅衣女子點了點頭,看著女主人的背影,卻若有所思。

  走出店,沈長歌有些納悶:「你剛剛怎麼了,看著那匹布那麼出神?」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事。」君落含糊道:「謝謝你付了錢,作為回報,我再請你吃一串糖葫蘆?」

  沈長歌挑了挑眉:「誰怕誰,反正酸不倒我的牙。」

  君落嫣然一笑,不敢苟同。

  皇宮。

  齊興正在翻閱奏摺,李公公快步走了進來:「陛下,韓大人和魏大人來了,說有要緊事啟奏。那個作證劉將軍貪污的士兵,今天被發現一家人慘死了,還留下了一封......不明不白的信,等您評斷呢。」

  「死了?讓他們進來!」齊興眉頭一皺,沉聲道。李公公應了一聲剛要傳旨,齊興卻覺得腦子裡好像炸響了一聲雷,頭疼欲裂,此次來的又比別次更凶,他直接跌下了椅子——彭!

  「皇上!」李公公嚇了一跳:「快傳太醫!傳太醫!皇上!」

  殿裡聽著亂成一團,殿外的魏坤和韓尚圭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疑惑。忽見一個小公公跑了出來,韓尚圭一把拉住了他:「殿裡怎麼了?」

  「皇上!皇上犯頭疼暈倒了!奴才正要去找御醫呢!二位大人先回去吧,皇上肯定是見不了你們了!」小公公苦著一張臉,匆忙說完趕快跑了,剩下魏坤和韓尚圭面面相覷:「皇上怎麼突然頭疼如此嚴重?」

  「魏大人問我,我又去問誰?聖體要緊,此事還是先擱著吧,等陛下醒了再說。」韓尚圭說著就要走,魏坤一把扯住他:「不行,陛下今日說了不能再拖,韓大人,你我去天牢一趟,直接比對這字跡。晚宴時候再呈給陛下。」

  「我說魏大人,你怎麼就這麼軸呢?」韓尚圭忍不住嘆道:「好好好,你非要頂風作案,我陪你!走,咱們往大牢去!」

  二人離開殿門後不久,一個螞蟻大小的小人大搖大擺爬出了門檻,雷仙搓了搓手,有些無奈:「一激動敲中了,沒一個時辰估計是醒不來了。唉,管他呢,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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