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張牙舞爪的五皇子

  這時候，錦雲繼續道，「饒是這樣，咱們娘娘也不會是如今的地步。」

  「顏妃到了皇宮後，備受疼寵，不久後也懷了孩子，當時娘娘本已經看淡了。」

  「後來王爺回京，因赫赫戰功被提升品級，這本是該高興的事情，但娘娘是雲家的娘娘，王爺得了賞賜，皇上也不可能放著娘娘在後宮冷落了。」

  「咱們的娘娘自然也知道這些，以前拒絕皇上可以是心灰意冷，如今若是再拒絕，那便是不識好歹，恃寵而驕，一個弄不好，王府都要賠進去。」

  「慶功宴那日，娘娘喝了酒，跳了一支舞，皇上順理成章留宿皓月宮。本以為一切都苦盡甘來，誰知……」

  「第二日一早，德重公公送了避子湯過來，娘娘喝了下去，又……又偷偷吃了絕孕的藥。」

  錦雲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雲瑤要做這樣的事情？

  在皇宮沒有子嗣的妃子，哪怕再受恩寵，也於事無補。

  避子湯只是一時避孕，等時候過去，皇上說不定就讓她懷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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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今想起來，還覺得心裡頭鑽心一樣的疼。

  可雲念很清楚，這是雲瑤對皇帝愛的最後一點自尊，她不想要這種施捨。

  此時雲念仿佛看到當初絕望的雲瑤，端坐在桌前，喝下自己為自己準備的湯藥。

  她絕了給皇上生孩子的心思，還是看透了皇宮的虛偽和皇上的狠辣？

  雲念不知道。

  她只知道，雲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姑姑十分清楚，也付出頗多！

  那是多明艷的一個人啊！

  如今偏偏收斂了鋒芒，成了這般嬌媚柔軟的美人，成了皇帝的消遣。

  「我知道了。」

  雲念見過往的宮女太監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拍了拍錦雲的肩膀，低聲說了句。

  錦雲也忙收了眼淚，一雙眼睛紅彤彤地瞧著她，「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

  「放心吧，皇上不會知道的。」

  雲念寬慰了句，又低聲道，「這些年，多謝錦雲姑姑照顧她。」

  「哪裡的話？奴婢從小跟著瑤妃，她待奴婢如同親姐妹，若不是她奴婢在後宮怕是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見她心底是想著雲瑤的，雲念也放下心來。

  她知道錦雲應該會些武功。

  比起後來皇上賜的錦繡，她雖看上去不怎麼被重用，其實並不然，她才是雲家人，不被重用只是障眼法罷了。

  「只是這件事就連宮中的御醫都檢查不出來，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兩人再一次往御花園走，這邊空曠，反倒是好說話，不管誰走近了，她們也都能看見。

  雲念笑了，「上回就發現了，但不想姑姑擔心，所以才瞞著。既然是姑姑自己的選擇，我自然也不會插手。」

  但這件事，那些人做得不厚道。

  雲念如今是沒辦法。

  有朝一日，若是有機會她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更要將姑姑帶離皇宮，遠離那個傲慢自大的男人。

  這樣想著，她心思又沉了沉。

  也難怪皇上在與雲瑤相處時總透著些討好和小心翼翼，原來竟是有這層原因在裡面。

  御醫雖不知道雲瑤為什麼不能懷孕，但以他們掌握的線索，只能推斷出是吃多了避子湯或者是因上一次流產導致。

  不論哪一樣原因，都逃不開皇上這個罪魁禍首，他當然心虛。

  兩人又走了一段，情緒都收了收。

  御花園中的宮粉紫荊和垂絲海棠開得正好。

  風吹來時，晃晃悠悠，顫顫巍巍，花瓣隨風飄零，落在地上，遠遠看過去就十分惹人喜歡。

  雲念站在不遠處只看了會兒，沒心思走近去看，轉身就要離開。

  「吃了！還不快吃了！」

  「你不是喜歡花嗎？喜歡就吃下去啊！本皇子賞你的，你快吃了！」

  不遠處，稚嫩的聲音傳來，卻帶著滿滿的惡意。

  雲念抬眸看了過去。

  「這是五皇子顧景爍和樂只公主。」

  錦雲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

  又補充道，「五皇子是賢妃的孩子，樂明公主的弟弟，而顧樂只的母親只是個宮女，才生出她就被賜死，如今，她是養在李美人名下」

  「嗯。」

  雲念瞧著顧景爍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分明才六七歲的孩童，卻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獸一般，倒是頗有幾分顧樂明的影子。

  她轉身要離開，不想管這後宮的閒事。

  卻不想，小姑娘突然被人一腳踹開，那太監笑得一臉猙獰。

  「殿下讓你吃，你就吃！哭哭啼啼的是什麼意思？」

  「來人，掰開她的嘴巴，塞進去！」

  顧樂只瘦瘦弱弱的一個姑娘，被幾個宮女太監如同破抹布一樣抓起來。

  她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在場的人卻無動於衷。

  顧景爍一張稚嫩的臉上儘是殘忍。

  「好皇姐，你怎麼不吃啊？我見你喜歡才給你吃的。」

  「這不是能吃的，五皇子，你就饒了我吧！」

  顧樂只哭喊著說了句。

  卻不想被人一把拽著頭髮，她吃痛的白了臉色。

  「啪！」

  還未反應過來，顧樂只臉上已經被打了一個巴掌。

  小傢伙本就瘦弱，被打後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頓時沒了生氣，嘴角也露出鮮紅的血跡來。

  她絕望地盯著顧景爍，「殿下，您……啊！」

  又是一個巴掌打下來，她壓根就說不了話。

  雲念眉目又皺了幾分。

  錦雲在一旁低聲道，「小姐還是走罷。」

  這種事情，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瑤妃如今還是禁足的情況下，小姐不好張揚。

  「是啊，這種事情在皇宮到處都是，你看那邊……」

  熟悉的聲音陡然傳來。

  雲念愣了愣，原來顧洛允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身邊。

  她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一女子正站在不遠處瞧著顧景爍和顧樂只他們。

  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臉上都是悲痛，卻沒有往前半步。

  顧洛允聲音薄涼，「那是顧樂只的養母，賢妃宮裡的李美人。」

  雲念愣了一下，她驚訝於李美人的懦弱，更驚訝於顧洛允在說出這話時候的雲淡風輕。

  她不由想起來，顧洛允可不也是後宮人人可欺的皇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