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喝血的家人
2024-05-30 13:59:23
作者: 五味子1
「走,咱們先去把結婚照拍了。」周致遠收拾好情緒,拉著程吟雪的小手往縣城去。拍了一張加急的合影照,倆人又去逛國營商場。
那個年代不興男女拉拉扯扯,周致遠牽著程吟雪一路走來,引得路人紛紛回頭。
高大帥氣的軍人拉著一位漂亮姑娘的手,軍人是四個兜的軍官,姑娘是一臉嬌羞,眾人倒是一臉艷羨,好登對!
「致遠哥!你回來啦?」商場門口,秦紅猛然見到高大的周致遠,驚喜的上前想要拽住周致遠,仿佛戀人重逢。
「這位女同志,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周致遠側身閃過秦紅的魔爪。
「致遠哥,我是秦紅啊!紅旗大隊的老師。」秦紅尷尬的手舉在半空,訕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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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認識!」周致遠冷冷道。
「小雪,你怎麼在這兒?」秦紅這才看到一旁的程吟雪。
這個時候不該下地幹活嗎?怎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逛商場?眼睛在周致遠和程吟雪身上掃,見周致遠拉著程吟雪的手,臉色變得很難看。
「出來逛逛!有問題?」幾十年了,又在這裡見到這位好表姐。
「小雪,你怎麼這麼不自愛?大庭廣眾之下,跟男人拉扯,你還要不要臉?」秦紅瞬間有些失控,臉色扭曲大聲呵斥到。
秦紅的高聲呵斥引來過往的路人,天!這裡居然有人耍流氓!路人紛紛圍攏上來看熱鬧。
「小雪是我未婚妻,我牽自己未婚妻的手有問題嗎?」周致遠緊緊拉住程吟雪的手。
「什麼時候她成了你的未婚妻了?」秦紅不敢置信指著程吟雪問。
「跟你有關係嗎?你是領導?需要要向你匯報?!」周致遠覺得好笑,這女人還是如前世一樣,腦子裡裝滿了水。
「哦,原來人家是兵哥哥談對象呀,我還以為是耍流氓呢。」路人見周致遠是四個兜的軍官,又長得高大帥氣,模樣周正哪像流氓了?!
看向秦紅的眼神怪怪的,莫不是這位姑娘眼紅了?!這年頭流行嫁軍人,看這位兵哥哥有貌有樣還是幹部,一看就是搶手貨。
秦紅被眾人審視,有人竊竊私語,在兩個姑娘間評頭品足。
「這姑娘樣貌好,跟兵哥哥挺登對的。」年輕人站程吟雪。
「嗨,你們年輕人懂啥,那姑娘是樣子貨,中看不中用。要我說,還是這高個姑娘好,多壯實,生娃幹活都是一把好手。」大媽們站秦紅。
「小雪,你真是他未婚妻?」
「你說呢?表姐!」程吟雪說著,不忘舉起和周致遠十指緊扣的雙手。
「不可能,根本就沒聽說你定親了!」
「表姐!你不知道咱們兩家有多少年沒走動了?」
「喲,原來人家是表親吶,還真以為有好戲看呢!散了散了!」眾人散去,沒啥看的。
「雪兒,咱們走吧,看看有什麼你喜歡的。」拉著程吟雪越過秦紅進了商場。
晾在外面的秦紅看著倆人的背影,臉上全是嫉妒和不甘。
周致遠是自己暗戀了好多年的男人,程吟雪憑什麼搶走?!
秦紅沒繼續糾纏,轉身往程家去。
「你在想什麼?」周致遠見程吟雪發愣。
「沒什麼。」程吟雪回過神,笑了笑。
「別怕,有我在呢!沒人能把咱倆分開,你那表姐蹦躂不出什麼名堂。」
倆人都知道秦紅一定又跑去程家,跟程吟雪爹娘嗶嗶周家如何如何不堪了吧?一心想要攪黃這門親事,好自己上位。
秦紅的娘跟程吟雪的爹是堂兄妹,嫁了個好人家,丈夫是公社幹部,秦家人很看不起程家這些窮親戚。
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家裡幾天揭不開鍋,程吟雪和弟弟到秦家借糧食,堂姑一臉為難的說自家也沒糧食。
那時確實也沒誰家有多餘的糧食,程吟雪和弟弟空手而歸,後來是撈河溝里的水葫蘆來充飢,才勉強撐到糧食打下來。
不過家裡的祖母和小弟卻沒熬過,餓死了。
秋糧打下來的時候,堂姑來家裡做客,嫌棄葉氏做的饅頭是死麵疙瘩,一不小心說漏嘴,說自家哪怕是最難熬的時候,發的饅頭都是個大軟和。
聞言,程吟雪與父母對視一眼,原來不是人家沒糧,是人家壓根不願意借給窮親戚。
之後程家就不再逢年過節往秦家去了,就當沒這門親戚,免得人家覺得程家上杆子攀附。
秦紅高中畢業後當了公職教師,他爹使的力。
程吟雪家裡窮,小學畢業後就下地幹活。
「同志,把那塊水紅色布料拿來看一下。」在布料櫃檯,周致遠喊營業員。
營業員一看是解放軍同志,還是四個兜的軍官,態度很熱情,將水紅色布料取下遞給周致遠看。
「雪兒,喜歡嗎?」周致遠將布料比在程吟雪身上。
牆上的鏡子映出水紅色布料映襯下的程吟雪明艷動人。
「喜歡。」
在布料櫃檯挑挑選選好了一陣,周致遠給程吟雪買了兩塊衣服布料和兩塊褲子布料
「走吧,咱們再去看看床單被套、手電筒和臉盆、開水瓶這些。」
「要買那麼多東西?」程吟雪有些心疼。
「傻瓜,不買這些,到時你一個人住什麼都沒有,怎麼成?」
「一個人住?」程吟雪沒明白。
「我去大隊借了一間保管室做新房,不用跟我娘她們擠在一起。」
看來前世周母的騷操作不但程吟雪有陰影,周致遠也沒好到哪裡。
「少買一些,將就用就行,你的錢也沒多少,經不起花。」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周致遠一個月工資四十來塊,每月寄回來二十五元,自己剩下二十來元攢著。
差不多攢起一點兒錢時,周母總會來一封信家裡這個、那個有事要用錢,把錢要走。
也是部隊管吃管住,不然以周母的折騰勁兒,周致遠只有露宿街頭餐風飲露了。
周家上一輩三兄弟,老大木訥,老三腦子有病,有些傻氣,就老二周致遠的爹腦瓜子靈活,吃苦耐勞。
十幾歲就一個人挑著擔子到城裡販賣雞蛋鴨蛋,硬生生給三房掙下家業,給自家大哥、三弟娶了精明能幹的媳婦操持家務。
周母是周父買來的童養媳,周母娘家太窮,把十歲不到的周母賣掉,周父見周母可憐,買回來養著,養大了就娶了做媳婦。
周父對長子周致遠寄予很高的期望,六七歲就送到私塾讀書,解放後進新式學堂繼續讀書。
十六歲高中畢業的周致遠自己報名參了軍,在部隊上摸爬滾打提了干,是整個周家的驕傲。
周母天生畏懼周父,周父在的時候老實本分也不碎嘴,大躍進周父病死後,拖著三個女兒的周母慢慢顯露出本性,無腦又奇葩。
大房、三房一直是周父拉扯著,周父死了後,大房、三房理所當然的粘上周致遠繼續拉扯。
周母娘家哥嫂們也時不時打秋風。
不知周母腦子裡怎麼想的?從未考慮過周致遠的難處,在周母乃至整個周家、娘家人眼中,周致遠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銀山。
於是整個周家、周母娘家人都理所當然的喝著周致遠的血,同時又理直氣壯苛待他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