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狗眼看人低

  吳軍摸著藏在腰間鼓鼓的錢袋，心裡的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回家的路上吳軍都是緊張兮兮的，時不時地要從車把手上騰出只手去摸腰間的錢袋，好像生怕那錢自己長翅膀飛了似的。

  翠華打趣道：「放心吧，在裡面呢！飛不了！」

  

  吳軍只是愣愣的說：「媳婦兒，八百塊，八百塊呀！咱啥時候見過這麼多錢，你說我能不防點著嘛。」

  原本只有七百五十塊的，那五十是陳老闆說體諒小兩口辛苦，表示的一點心意。兩人推辭不過，只得收下了。

  聽了吳軍的話，翠華不由得笑出聲。「你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別那麼緊張，走，咱今天買新衣服去！」

  現在的成衣店還不是很多，大多數都還是老式的裁縫鋪。而且成衣店的價格普遍比裁縫鋪的要高上一些，但是款式卻比裁縫鋪的漂亮多了。

  所以光顧成衣店的一般都是些有頭有面的人。

  兩人來到集市上一家成衣店，由於是正當午時，街上也比較清淨。倆人進了店鋪的大門，卻沒有人來招呼，看了一圈，才看見了坐櫃檯後面正打瞌睡的賣家。

  吳軍輕輕叩響櫃檯，出聲到：「兄弟快醒醒，我們想買兩身衣服，勞煩你給我們介紹介紹。」

  賣家聞聲從夢中驚醒，瞬間從凳子上彈起來，滿面笑容，一疊聲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我太累了睡著了。請問您想買什麼樣式的衣服？」他說著揉了揉迷濛的眼睛。

  賣衣服的人是成衣店老闆的侄子，名叫小東，輟學後就一直在這成衣店打工。

  「我們也不知道選什麼款式，要不你先替我們介紹介紹？」看著滿屋子的衣服，吳軍簡直眼花繚亂，無從下手。

  小東這才看清面前說話的人。一身的粗布衣裳，到處都縫滿了補丁，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好地兒來。一看就是一個鄉下土農民，哪裡像是買得起這成衣的樣子。

  該不會是走錯地方，把自己這兒當那些破裁縫鋪了吧？小東心裡不由得破口大罵：真是個不長眼的東西，好好看看這是哪兒再進好吧？打擾老子的美夢！

  他臉上的神色變得不耐煩起來，「你買衣服？」

  看著賣家變得烏雲密布的臉，吳軍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復到：「是呀，就是不知道選什麼好，勞駕您給介紹介紹。」

  「想要什麼樣式的？」小東的語氣極不耐煩。

  「就一般的，便宜點的就行。」吳軍心想自己就買兩身普通的將就著穿，不過媳婦兒得買兩身好的。女人嘛，還是得多打扮打扮。

  一聽吳軍要買便宜的，小東臉上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隨意的指著門邊的一排衣服說：「就這些，10塊一套。」

  「這麼貴？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聽吳軍討價還價，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去，心裡已經認定吳軍就是個臭窮酸，心裡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只想把人立刻轟出去。

  於是直接指著門口說：「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裡是成衣店，不是你要找的破裁縫鋪。你要買便宜，從這兒出去左拐，那胡同口的裁縫鋪里多的是。趕快走趕快走，簡直浪費我的時間。」

  吳軍這才明白為什麼賣家前後態度差別那麼大，原來是怕自己買不起這成衣呢。

  吳軍氣得嘴唇直哆嗦，直接破口大罵：「好你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吳軍直接從錢袋裡抽出一張一百的嶄新的鈔票往櫃檯一拍，「你看看我到底買不買得起！」

  小東看著櫃檯上嶄新的百元大鈔傻了眼，敢情這位是個土財主。您既然這麼有錢，還穿那麼窮酸幹什麼，這樣逗著人好玩麼？

  要說這小東的變臉技術也算一絕，一抬眼的功夫，小東臉上又換上了滿臉笑容。只不過吳軍並不買帳，拉起翠華就往外走。

  其實兩人爭執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後台休息的老闆，眼看著到手的生意要黃，成衣店老闆趕緊從門帘後走出來。這年頭買得起成衣的人可不多，煮熟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小東，什麼事這麼吵？」成衣店老闆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出來打圓場。

  「老闆，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貴客。是我的錯，都怪我這張臭嘴！」說著小東輕輕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吳軍根本不理小東的賠罪，只是拉著翠華朝門外走。

  見這招沒有用，成衣店老闆趕緊賠罪到：「這位大哥大人有大量，這全怪我管教不嚴，才讓小東得罪了你。這樣，作為賠罪，今天你在本店的消費全部八折，你看這樣怎麼樣？」

  見老闆態度誠懇，吳軍拉著翠華站在門口，沒有應聲。

  小東看見老闆不停給自己使眼色，也趕緊給吳軍賠禮道歉，並且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情況。

  吳軍心裡的氣也散了一些，想著媳婦兒的衣服確實也需要更換，成衣店老闆也做出了讓步，自己不好再繼續拿喬。於是並沒有繼續朝門外走。

  成衣店老闆看吳軍的態度有戲，趕緊趁熱打鐵，「大哥，您請裡面坐，嘗嘗我新得的龍井，咱坐下邊喝茶邊選衣服。我親自給你介紹，你放心我這兒的衣服在咱鎮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包您滿意！」

  吳軍嘴巴里哼了一聲，還是跟著成衣店老闆進去坐下了。

  本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則，吳軍和翠華一人選了三套衣服，還白得了成衣店老闆好些小玩意兒。什麼襪子、手套、圍巾，一分錢沒花。讓你狗眼看人低，那就得讓你出點血！

  吳軍二人選好了衣服，成衣店老闆和小東恭敬的把二人送到門口，說著歡迎再來的客氣話。最後兩人馱著大包小包回家了。

  要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真是沒錯。穿上新衣服的吳軍，整個人意氣風發，好不俊俏。

  在看翠華，許是最近被吳軍滋潤得不錯，再一穿上鮮艷的新衣裳，整個人猶如新生，明媚動人，甩村里那些女人好幾條街。

  兩人走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好不登對。

  回村的路上，兩人可是出盡了風頭。現在村里大多數人都還是粗布麻衣，鮮少能看見這樣時興的衣服。

  至此，桃花村又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