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想讓泯州王回京
2024-05-30 13:44:52
作者: 流光暖
「姐夫和靖安王交好?」
蕭達憲掩不住眼中詫異。
相傳靖安王因為支持竇氏復出得罪了大長公主,這才稱病不上朝。
但姐夫在這件事後就迅速升官,可見他應該是站大長公主這邊的。
高紹宗見他這話問得唐突,不由暗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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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太年輕,心裡裝不住事,一點兒都不懂得隱藏。
不過......
這倒未必是壞事。
高紹宗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旋即正色道:「靖安王是三朝元老,人人都敬重他。你禮數周全前去拜訪,想來大長公主也不會怪罪。」
「這倒也是。」
蕭達憲瞧著是覺得他說得有理。
兩人正談著話,外頭隨從稟報,說是夫人來了。
高紹宗的夫人,就是泯州王長女蕭令月。
聽說是夫人來了,他起身迎出來。
書房裡只有蕭達憲,也沒有旁人,他便也不避諱,手輕撫上蕭令月隆起的肚子,滿眼柔情:「今日這小東西有沒有欺負你?」
蕭令光眼中溢滿初為人母的柔光,溫婉笑道:「沒有,今日乖得很呢。」
「他若再敢欺負你,等他出來,我第一個不饒他。」
高紹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把她扶去一旁的圓凳坐下。
「他若再鬧騰,日後我替長姐姐夫管教他。」
蕭達憲看到高紹宗對長姐體貼,心中也替長姐高興。
蕭令月自從出嫁後就沒見過弟弟了,見他如今像個大人一般,心中欣慰,囑咐道:「京城不比泯州,把你的性子收一收,有什麼問題就問你姐夫。」
「長姐放心。」
蕭達憲滿口答應下來。
蕭令月只是來送點心,見兩人有事要說,小坐了一會便回去後院。
沒多久,一輛馬車駛出高家,往靖安王府去。
蕭頓自從稱病不上朝後便謝絕訪客,門房不認得蕭達憲,見他年輕,以為又是哪個進京考試的學子,婉拒:「主人近來身子欠安,不見外客,還請郎君見諒。」
蕭達憲也不生氣,耐心道:「我是泯州王世子,特來拜會靖安王,還請進去通報一聲。」
門房暗暗吃驚,這才答應進去稟報。
沒多會兒,裡頭出來一位身穿綢緞的中年男子,瞧著是蕭頓身邊得力的隨從。
那人面帶笑容,過來行禮:「主人知道是世子到訪,特命在下前來迎接。」
「世子,高大人裡邊請。」
蕭頓許久未在人前露面,高紹宗還是他第一個見的朝臣。
相互見了禮後,他便關切問道:「靖安王身子可好些了?」
蕭頓笑笑:「老了,不比年輕的時候。」
「上次回京,你還是一個垂髻小兒,沒想到一轉眼就長這麼高了,時間匆匆啊。」
他說著目光落在蕭達憲身上,打量著他,語氣感慨。
這話聽著就是長輩對小輩成長的一種欣慰。
蕭達憲受寵若驚,笑容靦腆:「多年不見,皇叔風采不減當年。」
這話雖是奉承,可蕭頓愛聽,朗聲笑了起來,話鋒一轉說起泯州王,「你父親有十年沒回京城,也該回來看看了。」
「父王閒時,也曾跟我說起多年前在京城的趣事。」
泯州王和景帝小時候就玩不來,這些年都沒回京,怕也是不願相見的意思。
景帝子嗣緣薄,唯一僅剩的先帝只得一子,如今陛下身子一天不比一天,皇室中能擔大任的,除了大長公主,再找不出人來。
眼下朝中局勢微妙,蕭頓這時候提出讓泯州王回京,其中深意只怕沒那麼簡單。蕭達憲聽不出來,高紹宗卻是心頭一凜,有意試探:
「眼下陛下龍體欠安,靖安王還在修養,朝中只剩大長公主一人,恐難支撐,若是泯州王回京,還可以助陛下與大長公主一臂之力。」
「的確。陛下年幼,本王身子也不中用,剩下大長公主到底是女子,若泯州王能回來,百官也會鬆一口氣。」
這話就有意思了。
大長公主雖是女子,但卻以女子之身揭開先帝遇害真相,剷除竇家為首的外戚勢力,穩定了朝堂。
又大膽改革,打破歷代通過舉薦入朝為官的傳統,重開科舉廣納賢才,還首次開了女舉和武舉,深得天下學子擁戴,在這些寒門學子中有極高的聲望。
將來等這些學子入朝為官,必會追隨她。
到那時,誰還敢輕視她是女子?
高紹宗見蕭頓還對先前的事耿耿於懷,暗道他老糊塗。
他從未敢輕視大長公主。
自從她進京以來,短短几個月就做了幾件大事,哪一件不是直中要害,讓對方毫無反擊之力?
也得虧她是女子,東越國也沒有女子登基為帝的先例,不然以她的心計,如今那個位置就是她的。
不過蕭頓不滿大長公主,才是對蕭達憲最有利的。
見蕭頓主動提起泯州王,他嘆道:「這些年,泯州先是旱災,接著便是匪患,泯州王一心撲在政務上,無暇他顧。
景帝在時,體恤泯州王的不易,曾下旨命他安心治理泯州。多年過去,直到景帝仙逝,都未曾下旨命泯州王回來。」
蕭頓微一揚眉,「當時朝中事多,景帝身子抱恙,記不起來也是有的。」
是記不起來,還是不想宣他回來,那就只有景帝知道了。
「老夫再休養幾天就能上朝,到那時再與大長公主商議,下詔宣泯州王進京。」
蕭達憲微怔,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高紹宗。
卻見高紹宗面帶笑意,似乎很滿意這個答覆。
父王曾表示不想回京城,來時還叮囑他,說京城不太平,叫他聽姐夫的。
可眼下,姐夫的意思他有點不明白了。
高紹種卻笑著示意他:「你很快就要與你父王母妃團聚了,還不謝過靖安王。」
蕭達憲還有些迷糊,就聽蕭頓朗聲大笑,抬手制止:「此事不是本王一人能決定,現在就謝還為時過早。」
高紹宗卻不這麼認為,見他並不反感,心中石頭落了一半,奉承道:「靖安王德高望重,您的話,朝中誰人不敢聽?」
哦?
蕭頓眼光微閃,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捋了捋有些花白的短須,似笑非笑:「高大人這麼想,倒是出乎本王預料。」
大殿上每次爭議,高紹宗可是都站在蕭令光一邊,幾次反駁他,卻不想不過短短兩月,他就這般態度。
先前倒是小看了他。
高紹宗聽出他的不滿,倒是能屈能伸,一臉誠懇道:「下官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朝堂爭議對事不對人,先前若有得罪之處,下官這廂給靖安王賠罪。」
蕭頓仰頭大笑,指著高紹宗對蕭達憲道:「你這位姐夫是個做大事的人。」
瞧著是沒記恨高紹宗的意思。
蕭達憲暗暗吃驚,總覺得今日談話別有深意。
是父王和姐夫瞞了他什麼,還是這一切都是他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