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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要麼除掉,要麼讓他成為自己人

2024-05-30 13:43:07 作者: 流光暖

  「中郎將好大的官威。」

  就在這時,趙玉雉在玉蝶的攙扶下,沉著臉走過來。

  「卑職不敢!」韓琳面色一緊,忙躬身請罪。

  趙玉雉哼了聲,冷冷道:「羽林衛的職責是保衛宮廷安全,如今你咄咄逼人,不知道的,還當你韓琳在逼宮呢。」

  韓琳臉色大變,這個罪名他可擔不起,忙雙膝跪地為自己辯解:「卑職不敢,如今刺客尚未抓到,宮中人心惶惶,卑職也是擔心太皇太后和大長公主的安危,這才出此下策,還請太皇太后明察。」

  「我看你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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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令光冷笑,是擔心安全,還是想以此為由搜查什麼,他們心中都清楚。

  她站在寢殿台階上,居高臨下目視韓琳,聲音清冷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壓:「你半夜硬闖本宮寢殿,可有將本宮放在眼裡?還是說,你韓琳認為是本宮窩藏刺客?」

  「冤枉,卑職絕對不敢這麼想。」韓琳面色僵住,大呼冤枉。

  是與不是,搜查了便知,他雖嘴裡說著不敢,可卻並未退讓半步,羽林衛仍是圍在寢殿周圍,似乎已經認定,刺客就在蕭令光屋裡。

  「有宮人看到刺客朝這邊跑了,羽林衛也是為了眾人的安危,阿儇應以大局為重。」

  竇妙瑛在宮人的簇擁下,緩緩朝蕭令光走來,雖是笑著,眼中卻已不見往日溫情。

  聽小黃門說,黃公公屋裡的錢財沒有丟失,倒是存放入宮前舊物的檀木盒子不見了。

  黃公公為她做了不少事,若那盒子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豈不是壞事?

  殺她心腹之人,這宮中,最有嫌疑就是蕭令光!

  因此,今晚這寢殿,她是一定要搜的。

  見蕭令光並未讓步,竇妙瑛收起笑臉,換上冷肅的表情逼問:「便是哀家的椒房殿,也可以讓羽林衛去搜,阿儇為何阻攔?難道刺客與你有關?」

  趙玉雉微眯了眼眸,正欲說話,卻讓蕭令光攔住,輕輕搖頭。

  她看一眼院裡黑壓壓的羽林衛,心知若不讓他們進去搜,今晚竇妙瑛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太后的椒房殿也搜了,那我這寢殿,各位請便吧。」

  韓琳起身揮手,很快便有幾個羽林衛衝進蕭令光的寢殿。

  「不過,殿中有很多器物,是父皇留給本宮的,你們可仔細些,若是損壞,本宮決不輕饒。」

  「都給我仔仔細細地搜,小心角落,別把大長公主的東西弄壞了。」

  竇妙瑛輕哼,眼中冷意森森,盯著蕭令光平靜的臉龐,故意加重了語氣命令道。

  蕭令光面色如常,靜靜等著。

  沒多久,韓琳避過眾人目光,朝竇妙瑛微一搖頭。

  能找到才怪。

  蕭令光眼尾輕輕向上挑,握了握衣袖裡的藥單和藥渣,幸虧方才心中不安,把這些收起來隨身攜帶,不然真讓他搜出什麼來,豈不是白白落人把柄?

  「都搜仔細了嗎?」竇妙瑛見裡頭一無所獲,咬著後槽牙,緊了緊拳頭淡聲問。

  韓琳緊皺眉頭,他親自把每個角落仔仔細細都搜過,確實沒有。只得躬身道:「搜仔細了,刺客沒來過這兒。」

  蕭令光氣定神閒,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問:「中郎將這下可信了?」

  「是卑職失職,還請大長公主恕罪。」韓琳嘴角橫肉跳了跳,最終還是過來躬身賠罪。

  蕭令光冷哼聲:「下次若這般莽撞,驚擾本宮,本宮決不輕饒。」

  竇妙瑛眯起眼眸凝著冷光,難掩心中疑竇重重。

  明明有宮人見到和蕭令光一般身段的人朝長春宮來,接到消息後她就命令韓琳立刻趕來,卻什麼都搜不到。

  難道是看錯了?

  還是她早有準備?

  竇妙瑛沒想出個頭緒來,就見心腹宮人慌慌張張跑過來,在她耳邊低語。

  也不知宮人說了什麼,她臉色驟變,纖細的手讓她握得青筋凸起,強忍著怒火道:「既然刺客沒來長春宮,那母后和阿儇便好好歇著。」

  扔了這句話,便帶著宮人急匆匆趕回椒房殿。

  「母后,這宮中已經不安全,母后便答應兒臣,先去行宮修養一段時間吧?」

  等人都走了,蕭令光留下趙玉雉,勸她去行宮修養。

  「哀家在宮中,你還能時常回宮,若哀家去行宮,你行事多有不便。你不要擔心母后,諒她一時還不敢動哀家。」

  趙玉雉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去行宮,拉著蕭令光道:「倒是你,這宮中危機四伏,你且出宮去,紫二會留下來繼續打探解藥和你皇兄的事。一有消息,母后就讓紫二給你送去。」

  蕭令光確實需要出宮一趟。她要儘快找人辨認黃公公留下的藥渣和藥方。

  至於解藥,黃公公那屋裡她都翻遍了,還是沒尋到。只能讓紫二找機會潛進椒房殿找一找。

  寅時剛過,宮門就開了。

  趙玉雉拒絕蕭令光送她去行宮的提議,派心腹帶著她的令牌護送蕭令光出宮。

  宮門外,兩輛馬車靜悄悄等在宮牆邊,看到蕭令光出來,岳山等人忙迎上去。

  「恭迎大長公主回府。」

  蕭令光詫異,「你們這是......」

  好好的,怎麼全部都來宮門迎她?

  岳山道:「宮裡沒消息傳出來,屬下不放心,趙先生便建議屬下來宮門邊等大長公主。」

  趙玄意?

  他們何時這般聽趙玄意的話?

  蕭令光朝馬車那邊看去。

  晨光熹微,朝露日升,趙玄意一身素淨白衣站在青灰色宮牆下,長身挺立,朝她微微一笑。

  當真有一種不落凡塵的超然氣質。

  她怔了一下,靜靜欣賞,耳邊就傳來宋嶂的聲音;「大長公主,昨晚多虧了趙先生,我們才成功救下謝大人。謝大人說,竇廉一事,今日就有分曉。」

  宋嶂的話就像一陣風,吹起漫天沙塵,眼前美景跌落塵世,還是打打殺殺的日子。

  她為自己突然生了這般想法感到好笑,掩唇遮去唇角微揚起的淺弧。

  再看時,她眼中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怪昨晚竇妙瑛氣急敗壞離開,只有竇廉的事才會讓她急成那樣。

  如果她猜得沒錯,竇妙瑛的人想殺謝紹榮,讓岳山他們救了。

  想必今天早朝,定會有大事發生,她只要耐心等待便可。

  她心情大好,來到趙玄意面前,笑著問:「趙先生可願意與我同乘?」

  她的笑容猶如這初升的朝陽,穿透層層雲嵐發出暖色微光,令趙玄意看了就難以移開目光。

  沒等到他回應,蕭令光歪頭打量:「趙先生可是不願?」

  身份的懸殊令趙玄意每次面對她時,自然就帶了距離。

  何時見過這般俏皮的她?不是不願意,是他心神早亂了。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他面上一熱,微斂眸,輕咳掩飾尷尬,輕聲道:「大長公主,請。」

  兩人上車坐定,青禹便充當車夫,趕車往公主府去。

  蕭令光打量著有點兒拘謹的趙玄意,彎唇問道:「趙先生如何斷定,是我想要竇廉死?又如何敢肯定,謝紹榮遇到危險?」

  進宮之前,他曾提醒她小心。

  重來一回,除了母后,她並未向其他人透露過復仇計劃。

  便是身邊幾個護衛和侍女,也只是聽命辦事並未過問緣由,且他們上輩子就忠心耿耿,斷不會把這些事透露給沒有幾面之緣的趙玄意。

  只有一種可能,是趙玄意猜到了她的意圖。

  趙玄意收起心中旖旎心思,注視著她,眼神坦蕩:「那天在東市街,張太醫家起火,大長公主一人出現在小巷,在下便已懷疑。後來遇上殺手,顯然是奔著大長公主來的,在下便更加確定。」

  蕭令光秀眉輕皺,顯然不太滿意他的答案。

  趙玄意心中莫名生了一絲無奈,當中還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

  看起來明媚爽朗,卻是個多疑謹慎的性子。

  堂堂金枝玉葉,也不知經歷了什麼?

  他倒是忘了拘謹,挺直的身子也放鬆下來,轉過頭來,如墨的眼中倒映著她的不滿。

  他唇角微勾出抹淺弧,旋即正色道:「如果在下沒猜錯,大長公主那天突然暈倒,是因為中毒。您是金枝玉葉,敢給您下毒的,這世上怕是沒幾人。」

  他用一種近乎憐惜的目光定定望她,隨後無聲輕嘆。

  短短半年,蕭氏皇族失去兩位皇帝,一位剛及幼學之年的皇子。

  而如今坐在那帝位之上的,是個兩歲幼童,朝中一切決策,由竇太后和眾臣決議。

  實際,所有大權都掌握在竇太后手中。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竇太后扶持娘家勢力為自己所用,竇氏一族因此權傾朝野。

  她是聖武皇帝唯一僅存的成年子女。

  因此最想讓她死的人,除了竇太后一派,他想不出還有誰。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堂堂大長公主,金尊玉貴,養尊處優,做起事來卻乾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頭一天竇廉的人殺了張太醫,派人暗殺她,第二天御史台就參了竇廉一本,速度屬實快。

  若說不是有備而來,他都難以相信。

  只是她剛成婚不滿四個月,不久前一直在京郊生活,並未聽說她干涉朝堂之事。

  如今回京不滿三天,卻迅速拿出竇廉罪證,逼得竇妙瑛鬆口下令大理寺徹查竇廉一事,且主審官還是和竇廉有仇的謝紹榮。

  若不是早有準備,她怎能做到如此之神速?總不會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吧?

  「你猜得沒錯,這世上,敢對我下毒的,沒幾人。」

  蕭令光唇角扯出抹蒼涼的弧度,方才還帶著笑意的明媚眼眸,如今好似千年寒潭,那當中,包裹著無法言說的孤寂。

  而那看似平靜湖面下,是暗流涌動,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恨意和殺氣。

  她自醒來後,只有和母后說起過,對家人以外的人,還是第一次。

  並不是她完全相信趙玄意,是知道以他的聰明,即便她不說,他也能猜到。

  而且她也感覺到,趙玄意沒有惡意。

  他好像無所求,這樣的人,要麼除掉,要麼讓他成為自己人,為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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