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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送別

2024-05-30 13:20:17 作者: 圓不破

  袁授的意思?那他為什麼不自己對她說?

  顧晚晴雖然不是特別機靈的人,但也能察覺得到袁授每每提起傅時秋時的彆扭心情,所以並不在他面前談及傅時秋的事,如今傅時秋更已成婚,瓜田李下,她雖偶爾惋惜,卻也明白她和傅時秋之間是再也回不過以往那樣了,也不願給自己和給別人添麻煩,所以縱然知道傅時秋離京在即,也沒有一定要再見一面的想法。

  會不會又是太后的圈套呢?顧晚晴最近一想到「圈套」兩個字就牙疼,似乎自她來到這裡開始就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圈套在等著她,她踩中過,也躲開過,更反擊過,但這樣的生活實在太累,尤其面對的還是袁授的母親,她的婆婆。

  「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吧。」顧晚晴想了一下午,差了青桐去轉述太后的話。

  過了一陣子青桐回來,臉上帶著隱隱的怒氣,雖然她極力的壓抑,卻仍是瞞不過顧晚晴的眼睛,也讓顧晚晴嘖嘖稱奇。

  青桐居然生氣了?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連顧晚晴都沒見過她生氣的樣子。

  「怎麼了?」顧晚晴沒急著問袁授的回答,對青桐生氣的原因卻是極為好奇的。

  青桐眼中火起,怒意猛漲,不過,終是壓了下去,緩緩地做了個呼吸,開口道:「皇上說悅親王后日離京,太后身體不好,請夫人代太后送別悅親王與王妃。」

  「這麼說果然是他的意思了?」顧晚晴皺了皺眉,他的意思卻要由太后來說,這種隔了一層的感覺讓她很不喜歡。

  「說說你吧。」顧晚晴瞄著青桐因怒意泛著紅潮的雙頰,「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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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青桐竟紅了眼眶,嚇了顧晚晴一跳,繼而怒道:「誰給你氣受了?我去教訓他!」

  青桐輕輕一搖頭,「夫人不必問了,只是一些消遣的話,當不得真,是婢子較真了。」說罷輕輕一福,出去忙著自己的事了。

  顧晚晴很生氣啊!青桐這分明是被欺負了又敢怒不敢言啊!放眼整個後宮,除了太后就是她,給青桐氣受又讓她不敢言語的人,跑不出慈安宮去!

  實在過份!算計不了她,就拿她身邊的人出氣?顧晚晴越想越火大,又叫來青桐,問她可是受了慈安宮的人的氣,又安慰她,「不用怕,我奈何不了太后,但她手底下的人還是好抓痛腳的,這口氣我定給你出了!」

  青桐怔怔地呆愣半天,急急擺手,「不是慈安宮的人。是……是左大將軍。」

  左大將軍。顧晚晴想了好一會,才把這幾個字和一張毀了容的傷疤臉對上號。

  「左東權?」顧晚晴對他也意見大著呢,「他怎麼你了?」

  這話問的……青桐驟然臉上一紅,垂下眼去,「今日婢子從御書房出來時遇到左大將軍,他叫住婢子,說上次的事他只是為應答夫人,並非真心,要婢子……不要有非份之想。」說著,眼圈又紅了。

  「非份之想?」顧晚晴氣得差點沒摔了杯子!「我還沒嫌他是個殘廢,他自我感覺倒是良好!」

  青桐眨了眨眼睛,忍回眼中的酸意,低頭笑笑,「左大將軍是個直脾氣,這麼說或許並無惡意,只是婢子面淺,一時沒忍住叫夫人操心了。其實這事本就是玩笑之言,他為求穩妥,這麼說也並無錯處。」

  「那他也不能攔著你說這樣的話!他怎麼不找我來說?他怎麼不找袁授去說?非挑你來說?」顧晚晴氣得眼睛發紅,還是青桐急著提醒她,她才發覺無意見說了袁授的名字,現在袁授今非昔比,名字都要避諱,自然是不能說的。

  顧晚晴也是個急脾氣,來得快,冷靜得也快。雖然生氣,但一想這件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而起的,當日她要不拿青桐說事,今天哪來的這齣?想來想去,也覺得自己不對,但,對左東權的印象總是又低了幾分,也心裡難免存了將來要為青桐找回場子的想法。

  袁授這段時間整日忙個不停,有時候奏章看晚了就直接睡在御書房,連回紫宵宮的時間都省了,也就別提會留宿甘泉宮,有時候擠出時間來陪顧晚晴吃個中飯,已經是難得的休閒了。

  這就是做皇帝的好處麼?雖然眼下朝局不穩袁授自然要勵精圖治,但將來坐穩了皇位又會有許多別的事要他記掛,只要還想做個明君,哪能有一刻安閒?

  無暇感慨,兩日時光轉眼即過,這日太后清晨便將顧晚晴召去慈安宮,什麼也沒說,只將她扔在那裡,自己便去宮中的清風殿禮佛去了。

  顧晚晴便隻身等在慈安宮中,時至辰時,有太監來傳,悅親王攜王妃已至慈安宮外。

  顧晚晴當即起身出迎。

  論起來,顧晚晴於後宮中無級無品,原有的側妃品級也因為袁授升級了而作廢,她現在充其量還有個「天醫」的爵位,但見了親王級別的人物也是要下跪相迎的。不過今日她既是代太后待客,自然不必行大禮,但應有的禮數也是要盡到的。

  顧晚晴出去的時候,悅親王夫婦已進了慈安宮,見了她,他們兩個顯然都是一愣。

  顧晚晴還以為自己在這的消息他們早就知道了,現在看來竟還是個「驚喜」,不由埋怨袁授的安排,這是什麼事啊?

  穿著親王王妃命服的劉思玉見顧晚晴要下拜,笑著迎過來,擋了她這一拜,「夫人莫要客氣了。」

  顧晚晴真擔心在劉思玉臉上看到什麼不悅的神色,現在見她笑語盈盈,似乎沒有什麼不痛快。但顧晚晴仍不敢大意,連忙表白道:「太后最近身體欠安,特囑我今日代她相送親王與王妃。」

  顧晚晴說話時一直留心著劉思玉的神色,見她聽完後眼中似乎也有放鬆之意,心裡這才舒了口氣。

  她與傅時秋的事劉思玉都知道,但那都是以前了,相信傅時秋也是因為放下了從前才會向劉思玉求婚,顧晚晴萬不想因為以前的種種而影響他們現在的相處。

  「我們進去說話吧。」顧晚晴心情放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側身請劉思玉與一直沉默的傅時秋進入正殿。

  三人落座後,顧晚晴與劉思玉說了好些不痛不癢的話,說到最後顧晚晴都覺得彆扭了,因為傅時秋,坐在那像入了定一樣,一句話也沒有。

  兩個人都覺得有點尷尬了,劉思玉面上的笑容減淡了些,眼中難免地閃過黯然之色。顧晚晴心裡一緊,到底是因為她讓他們不自在了。連忙又按程序叫了送別酒,想趕緊結束這次送別活動。

  劉思玉欠身起來迎太后賜酒,轉身時傅時秋握了下她的手,又回頭看著顧晚晴笑道:「你們兩個聊你們的,總看我幹嘛?總不能讓我一個男人和你們聊物品吃食,還有什麼繡花樣子,傳出去不要笑掉宗親們的大牙。」

  顧晚晴與劉思玉齊齊一愣,再一想,可不是麼,她們兩個剛才所說多是顧晚晴問路上的東西都帶沒帶齊全,劉思玉便挑了些重點來說,後來又說起南北飲食有異,最後聊著聊著就聊到劉思玉成婚時陪嫁的一幅極富盛名的雙面繡上,哪有傅時秋說話的餘地?

  劉思玉本是覺得傅時秋一直沉默是見了顧晚晴心有所牽,開口難言,故而心生黯然,但她能嫁給他已是夢中所想之事,從成婚那日起就時時告誡自己不要妄想太多,能陪著他已是幾生的福氣,所以雖然心中黯然,卻也仍是勉強歡笑。可她沒料到他竟會當著顧晚晴的面來牽她的手,又見他對顧晚晴輕鬆言笑的樣子,仿佛沒有絲毫芥蒂一般,不管這輕鬆是真是假,他總是顧著她的,這讓她心裡極為受用,也極為激動,險些失態。

  顧晚晴也大大的鬆了口氣,喝罷送別酒後,便送他二人出了正殿。

  「此一別,望後會無期。」這是傅時秋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顧晚晴心中悵然,關於傅時秋封地宣城一事,她心裡明白,那就是變相的軟禁。但為盡釋帝心疑慮,這是不得不為之事,傅時秋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有此言,若平安無事,他自然不會入京,他們也不會再有相見的時候,如果有,那麼定是京中出了難以預料之事。

  「聽說宣城地界還算寬闊,美景也多,你們切勿一次看完了。慢慢的看,慢慢的玩,這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

  若是別人說的這話,傅時秋定會覺得她是因為不放心,所以告誡他不要離開宣城,但說話的人是顧晚晴,傅時秋便少了那些思慮,輕笑道:「那是自然。」

  一旁的劉思玉輕輕抿了下唇,「我想去更衣,勞煩王爺稍候。」說著,便要退走。

  傅時秋一把拉住她,笑眼輕瞥,「就說完了,我和你一起去。」

  劉思玉本是想給他們留個空間單獨話別,可他這麼一說倒讓她紅了臉,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一樣。

  「小心袁授。」拉著劉思玉,傅時秋第一次嚴肅起來,對顧晚晴鄭重說道:「他不是那個傻不拉嘰的阿獸了,他在鎮北王身邊待了四年,學會了許多事,你必須要明白這一點。」

  顧晚晴點點頭,而後才覺得他的話中似有深意,剛想細問,傅時秋由腰間摸出一張字條遞了過來。

  「如果有一天你想一個人出去散心,去這裡。」

  顧晚晴接過字條看了看,那地址十分簡單好記,傅時秋確定她記住後又收回字條,笑道:「記著啊,你一個人想出去的時候再去。」

  顧晚晴問:「誰在那?」那地址並不在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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