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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病情

2024-05-30 13:19:43 作者: 圓不破

  袁攝帶著人很快過來,他本是準備好要捉姦的,又想藉此給袁授重重一擊,便早早約了幾個世家子弟齊聚水月庵,他還特地選了幾個平日裡最言語不拘的,以圖將此事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這時得了消息,馬上帶人趕了過來,可到場一看,事情與事先預想的著實相差不少。

  顧晚晴不僅全身而退,似乎還頗得眾位貴婦喜愛,時不時地便有人過去與她攀談一二,有幾位還是手掌實權的官員家眷,這可實在是大大的不妙。

  不過,袁攝可沒劉側妃那麼惱怒,嚴肅認真地安撫了眾人,即刻命手下保護現場,那邊也立即去通知京兆尹,又安排眾人回精舍養神壓驚,件件做得有條不紊,加之他相貌儒雅清雋,很快便贏得了在場眾人的好感,紛紛誇讚劉側妃有子如此。

  劉側妃也是大感欣慰,之前的不悅消除不少,囑咐袁攝了幾句,便帶領眾人返回休息的院落。

  有了這個插曲,今天的賞茶宴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好了,考慮到諸位夫人的心情,水月庵將賞茶宴的時間延後,眾人也沒有意見,只不過今天在場的人都算是目擊者,她們仍要在此處留到京兆尹派人問詢完畢,才可離開。

  這個下午人人都過得不太平靜,顧晚晴卻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感慨,回到住處,阿影已事先將之前遇到的那個孕婦請了回來。

  那婦人自我介紹夫家姓曹,旁的卻不肯多說了,除了道謝,便只一味追問自己的病情,顧晚晴坐定了身子淡淡地看著她,「我是天醫,我說你是玫瑰糠疹,你就是玫瑰糠疹,你不相信我,也得為你的孩子考慮。」

  曹夫人一呆,像是一時想不明白顧晚晴的話,顧晚晴又問:「你之前看過哪個大夫?他診是什麼?」

  曹夫人面現愧色,「之前看過保和堂的李大夫,他說……他說是……」

  「是霉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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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曹夫人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多久之前的事?最近可又去瞧過?」

  曹氏緊掩著手上布料藉以蓋住瘡處,「婦人無知,但仍存羞恥之心,未曾再找過別的大夫醫治,可是……可是李大夫誤診了麼?」

  顧晚晴不置可否,只命青桐取來金針,「李大夫醫術精湛,保和堂也是百年字號,自然不會輕易誤診,不過大夫一行,縱然經驗再深,偶爾辯錯症也是難免的,你這病我能治,不過事後,你莫要去尋李大夫麻煩。」

  霉瘡不同於一般病症,斷錯了是會要人命的,如果李大夫真的誤診,自然理虧在先,砸了他的招牌都不過份,怎麼會不許去找?況且曹夫人回憶過去,她的確曾與霉瘡患者有過接觸,只是事前不知,事後她的身上開始潰爛,這才憶起,所以自己深信不疑,又怎會……

  曹夫人心有疑慮,卻也不問,這幾月來她心力交瘁已無餘力再想其他,不管什麼病,她只盼著顧晚晴能治好自己,不要連累了孩子。

  顧晚晴將金針消毒,又將人盡數譴出,這才讓曹夫人除去衣物。

  曹夫人咬咬牙,將衣服一件件除去,顧晚晴之前雖見過她的容貌,可未細看,此時才看清,這位夫人竟如此年輕,約麼和自己年紀相當,又言語有度,不似小家出身,只是不知因何染上這種惡疾。

  曹夫人所得的自然是霉瘡,也就是將來所說的梅毒,現蔓延到手上,已是二期症狀,如不儘快醫冶,將來孩子出生是必會染上的,顧晚晴也是見她大腹便便,這才起了憐憫之意,無論原因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

  當時顧晚晴是為了堵住眾人之口,這才說她是玫瑰糠疹,這兩種病症症狀相似,十分容易混淆,在場的又都是些不識醫術的尋常百姓,亮出天醫的名頭,自然沒人加以反駁。本來顧晚晴是打算回來後就與她說了實情的,霉瘡難治,但在顧晚晴眼裡又算不得什麼,明明只是順手為之,沒想到……竟有了用處!

  想到今日之事,顧晚晴仍是手腳冰涼寒戰連連,可所有的驚恐都被她死死壓下,敵人尚在,她怎能先一步倒下?只是沒想到,她對袁攝尚未採取行動,劉側妃便先率先而動了,而且還動得如此狠毒!

  她還是太弱了啊!雖有計劃對付劉側妃母子,不過也是徐徐圖之罷了,卻少了劉側妃這樣的狠准,說起來終究是她的心不夠狠,雖想計,卻未言死,今日一事給了她教訓,也更讓她警醒,這裡不是顧家了,對付顧明珠那樣的手段早已過時了,她身在狼穴,怎能懷有一絲大意之心!若再如今天這般大意,將來死的不僅是她,還會牽連袁授,牽連葉氏一家!

  這樣的事,她顧晚晴決不容許!

  劉側妃不是喜歡栽贓嫁禍麼?顧晚晴目光惻惻地自曹夫人身上收針,「你這病看起來嚇人,沒那麼嚴重,我給你開幾個方子,你服用幾日也就好了,這幾天你就以青桐嫂子的身份跟在我身邊,我保你痊癒。」

  顧晚晴自信的態度引得曹夫人欣喜若狂,剛剛經過施針,她覺得身子輕快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手上的瘡處看起來也小了許多,她心性聰敏,早看出顧晚晴對她的病言之不詳,可那又怎樣?若不是顧晚晴,她已碰死在大殿之前了,一個已死之人,又有什麼可怕的!

  看著她喜極而泣的模樣,顧晚晴也淺淺一笑,這個禮物,劉側妃定然喜歡!

  叫來青桐仔細囑咐,又讓她和曹夫人對了對說辭,顧晚晴這才讓曹夫人去隔壁房間休息了,自己則片刻不停地趕往劉側妃的住處。

  顧晚晴還未到房門之前,便聽裡面一聲怒喝,接著便有瓷片碎裂之聲傳來,扶著顧晚晴的冬杏腳下一滯,小聲問道:「夫人,還要去麼?」她這轉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顧晚晴的臉色雪白,竟無絲毫血色。

  「夫人可是身子不適?」

  顧晚晴輕輕一笑,繼續跨邁上石階,「沒事,只是有些心急了……」為了準備給劉側妃的這份大禮,她可是下了本錢了。

  顧晚晴不管門口的僕婦阻攔,直接讓阿敏掀開棉簾,走了進去。

  室內溫暖如春,可地上卻四下散落著碎瓷和一些殘茶,顧晚晴見了淡淡一笑,「側母妃何故生這麼大的氣?」

  見是她,劉側妃怒不可遏,順手操起一旁小几上的手爐擲了過來,顧晚晴不防,阿影卻是動作極快地擋了上去,手爐正中阿影額角,阿影一聲痛呼,額上便見了血。

  顧晚晴連忙讓冬杏替阿影止血,劉側妃則仍不掩怒色,看也不看阿影對著顧晚晴斥罵道:「你與旁人胡說了什麼?你自己做下的髒事,竟敢牽連我進去!」

  顧晚晴面色惶然,「側母妃說什麼?」

  劉側妃的面目因憤怒隱隱有些扭曲,「說什麼?就是你先提起什麼極樂香,又一定是你在背後胡說,外面才會傳我身上有香,你這不知恥的賤人!」

  顧晚晴大驚,立時跪下,膝行兩步上前扶住劉側妃的腿,「側母妃息怒,兒媳怎會做這樣的事!今天一事兒媳受驚不小,自顧不暇,又怎會去說這樣的話?況且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就算平日與側母妃相處得不算開心,可那都是關起門來家裡的事,現在在外面,污衊側母妃丟了王府的臉於兒媳又有什麼好處?這其中定有誤會!不信您問阿影,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說了什麼她也全都知情!」

  瞥了一眼頭上血流不止的阿影,劉側妃厭惡地皺了皺眉,又有心甩開顧晚晴,但她自己是坐著行動不便,加上顧晚晴死不鬆手,竟是被她纏住了。

  顧晚晴的話卻還沒有說完,她嗅了嗅劉側妃的衣料,急著道:「側母妃用慣了香料,身上自然有香,不止是您,京中哪位夫人身上無香?他們所說的香是不是指的薰衣香料?此事兒媳當真不知,側母妃一定明查,不然叫王爺知道……我、我……」她終於鬆了手,那惶然無助的模樣,竟是快急哭了。

  你也知道怕了麼?看著顧晚晴神色慌張懼怕的樣子,劉側妃心中惱怒之餘又升起一絲快意。任你再橫,今日還不是得跪在我的腳下苦苦哀求?只可惜,任你形容再慘、再知道後悔,已然開始的事是不會停下的,人雖然死了,卻還有人證,今天,她務必讓顧晚晴出不了水月庵!

  「行了,你起來吧。」劉側妃告誡自己不能衝動壞事,強忍下心頭之氣,「或許真的是誤會,料想那些人也不敢胡說,只是你得管好你這張臉,不要什麼事都拿來賣弄!」

  顧晚晴立時躬身稱是,起身站到一旁,「兒媳這次前來是想向側母妃道歉的,之前兒媳對側母妃態度不佳,還望側母妃原諒。」

  劉側妃一心惦記著人證的事,盼著袁攝那邊早下定論,無心與顧晚晴閒談,只當她是受了驚嚇,便安慰了幾句,隨後顧晚晴說去料理阿影的傷勢,劉側妃也未加在意,任她走了。

  顧晚晴神清氣爽地出了劉側妃的房間,又看了看阿影的傷勢,傷口倒不是很大,卻很深,心中不由歉然,由衷地道:「多虧你了,不然以我的速度是避不過去的,回頭我給你調一味好藥,不會讓你留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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