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強者之路

  清晨時分，當第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穿過海平線，照射在星界島最中央的那座石山之巔的時候，時知夜早已吃過早飯，坐在山頂冥想修煉了。

  呼。

  再次將天地靈氣按照路線在運轉一個周天之後，時知夜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禁舒服的叫出聲來。早晨的天地靈氣最為濃郁，也是人大腦最清醒的時刻，此時修煉，無疑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尤其是在這位於深海之中的小島上吸納這夾雜海水新鮮味的靈氣，更讓人神清氣爽，倍感輕鬆。

  手掌伸出，一道火紅色玄氣漂浮而出，看著那明顯比之前顏色更加深厚的玄氣匹練，時知夜大大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欣喜，實戰之後再冥想修煉，果然能夠取得更好的成效。經過昨天與青靈龍蛇王的一戰，時知夜收穫頗多，不僅玄氣修為明顯更進一步，更重要的是在實戰經驗方面的進步。

  經過一夜的修整，時知夜身上的傷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少年人強悍的恢復力在此刻顯露無疑。

  「恢復的不錯啊!」

  時知夜回頭看去，正是時界緩步行來，見到後者，時知夜眼前頓時一亮，想起某人昨天的承諾來，一雙大眼睛上下閃動，「老爹，今天總該教我攻擊玄術了吧？」

  「就你急！」

  

  時界眼睛一瞪，大袖一擺，「不急，在今天的訓練開始之前，我先和你說說昨天存在的問題。」

  時知夜嘿嘿一笑，也不言語。

  「總的來說，你昨天的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比我想像的要好很多。」說到此處，時界微微一停，看了眼頗為自得的時知夜，繼續說道：「但也別得意，其中所犯的錯誤也有很多，若不是運氣好，或者沒有星空七靈凰這道護身符，任何一個錯誤都足以送掉你的小命！」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時界眼神凌厲，聲調陡然升高，時知夜自得的小表情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錯誤有三，第一，青靈龍蛇一族屬於群居玄獸，一般情況下不會離群索居，你從戰鬥一開始就不該給那條青靈龍蛇發出求救的機會，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第二，蛇類玄獸在玄獸界是出了名的狡猾，青靈龍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這一點在星帝編纂的《星帝異獸錄》上記載的十分明白，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青靈龍蛇王出了名的貪生怕死，在面對比自己實力弱的對手時都往往十分謹慎小心，又怎會選擇與你同歸於盡？」

  「最後一條，也是最致命的一條，昨日在催動星空七靈凰血脈進行最後一擊的時候，你很清楚自己會因玄氣消耗過度暈倒，四周又有許多二階玄獸虎視眈眈，但你還是去做了。因為你很清楚，我會保護你在暈倒之後不受傷害。但你要清楚，我不可能永遠在你的身後，在對敵之時，要學會量力而行。記住，永遠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未知，因為，我們損失不起！」

  時界每說一條，時知夜臉上的慚愧就多一分，到最後時，整個臉已經因羞愧變得通紅無比。

  原本他還因為自己越級殺死足足比自己高出三個小境界的青靈龍蛇王而沾沾自得，但時界剛才的這一番話讓他如醍醐灌頂，瞬間驚醒。是啊，在昨天的戰鬥中，自己確實是犯了許多致命的錯誤，無論是戰鬥最初時讓敵人成功發出求救，還是後來穩操勝劵時大意輕敵，讓狡猾的青靈龍蛇王險些逃走。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不驕不躁的心態後，時知夜低著頭道：「對不起，老爹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大意了。」

  「知道錯了就好，你初次歷練，沒有什麼經驗，出現這些錯誤也屬正常。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讓你保持一顆謙虛的心態。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在修煉的路上，決不能驕傲自大，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時界繼續訓誡道，對時知夜的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但不能總誇他，胡蘿蔔加大棒才是最佳方案。

  「還有一件事，就是有關你體內星空七靈凰血脈的事，我必須再次給你提醒一下，也可以說是命令。」

  時界的眼神陡然變得嚴肅起來，「星空七靈凰一族，血脈高貴，實力強大，在整個玄獸界中也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或許不應該再叫他們玄獸，而應該稱之為神獸。成年期的星空七靈凰最低也擁有七階玄帝境實力，像你娘當初也不過是幼生期而已。唯一的缺陷就是成長極為緩慢且數量稀少，整個星空七靈一族也不過數百隻而已，饒是如此，在強者如雲的天妖王庭之中，星空七靈凰也是排名前列的幾大種族之一。」

  「按理來說，血脈高貴而又數量稀少的星空七靈凰一族幼凰在未成長起來之前應該處在族中長輩的保護之下，安心修煉，而像你娘這樣處於幼生期的靈凰又怎會出現在遠離天妖王庭的人族疆域之中。當初我也因為此事問過你娘，你娘也是一臉茫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獨自一人在外闖蕩了，對於當年發生了什麼，自己為何會流落在外，卻是一概不知。」

  說到此處，時界稍稍停頓，問道，「小夜，我問你，對於天妖一族你了解多少?」

  一旁正聽得入迷的時知夜聞言，不假思索的回道：「天妖一族由實力強大，血脈正統的玄獸組成，統領星羅萬界無數玄獸，已存在了數萬年之久，與魔族並為人族的兩大死敵。」

  「那好，我繼續問你，你屬於人族還是天妖一族？」

  時界話鋒一轉，直直的盯著時知夜。

  「我……」

  時知夜想回答，卻又說不出來，是啊，自己究竟算是人族，還是天妖一族呢。以前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名人族，嚮往像那些人族先烈一樣，為族群的未來開疆拓土，斬妖除魔，這一刻，他不禁有些彷徨迷茫，自己身上擁有一半人族血脈，一半靈凰血脈，到頭來，會不會成為兩族共棄之的無根之人呢？

  看著迷茫失措的時知夜，時界心中頗有些不忍，也有些心疼，但這些話，他必須說，而且得趁早說。時知夜擁有兩族血脈，無論是人族，還是對於血脈極為看重的天妖一族來說，都不會允許他的存在。當年他與星兒在一起的時候就想到這些了，當時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一家三口幸福的過一生，可惜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夢罷了。

  「你是人族！」

  時界霍然開口，語氣鏗鏘有力，「小夜，記住，你是人族。自你生下來以後，便一直是人形，這就說明你體內的人族血脈是多於靈凰血脈的。而且，小夜，在以後與人對戰時，決不能再像昨天那樣隨便顯露出自己擁有天妖血脈的事實。平時也只顯露出八道玄脈，用來幻化星空七靈凰的第九玄脈務必保密，這樣一來，只要不是實力遠超你的強者主動探查，沒有人能發現你身懷兩族血脈的事。」

  「嗯嗯。」

  嘴上應著，時知夜的心中卻一陣翻江倒海，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看來以後除非到生死關頭，是決計不能輕易顯露星空七靈凰血脈了。

  想到此處，心中突然一陣凌然，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喪氣了，這還是以前那個立志翱翔九天，要站在萬界之巔，為娘親報仇的自己嗎？不就是擁有兩族血脈嗎，就算兩族共棄之又如何，舉世追殺又如何，自己也一定一步一步踏上這九天之巔。時知夜豪氣頓生，一掃之前的迷茫與彷徨，一雙大眼睛神采飛揚，這才是大丈夫應該走的路，一路披荊斬棘，直至巔峰。

  呼。

  平復好心態，時知夜又恢復了先前那種自信的模樣，笑道：「老爹，你放心，在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我是不會魯莽的。」

  「你明白就好。」

  時界嘆息一聲，眼神蕭索，「自從你娘死後，要不是為了撫養你長大，我早沒了活下去的信念。我曾想過等你長大後，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時，就去找天冥宮拼命，但沒想到星空七靈凰血脈的覺醒打亂了這一切。小夜，你的身世註定了你不可能平凡，但你要記住一個真理，這個世界永遠是強者為王，人妖兩族雖是數萬年的夙敵，但當你擁有至高的實力，達到玄聖境，玄神境，甚至更高的境界時，誰又敢質疑你的血脈？」

  「記住，實力為尊，強者為王，不要到有一天連自己所愛之人都保護不了時才去後悔！」

  時界的話就就像重錘一樣一字一字的敲打著他的心頭，他未來會連自己所愛之人都保護不了嗎？不，當然不會！時知夜猛然抬頭，看向遠方蒼茫無際的海面，心底卻有一顆強者的種子在生根發芽，天地之大，浩渺無涯，我時知夜，總有一天會踏著這諸天萬地，走出屬於自己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