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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海淚石——霜狼三傑

2024-05-30 13:00:07 作者: 墨凡齋

  至此,參與者中便僅僅剩下霜狼族的望子輩三人。三人初時還在擔憂等不到自己便會被人中途截胡,可待弈秋失敗後,擔憂不僅並未消褪反而加深了幾分。平心而論,狐獴族老者在北海幾乎家喻戶曉,其修為之深、見識之廣、所學之博,放眼北海亦在前列,霜狼機弩的使用方法自然也難逃他的知識儲備範圍,且實際操作上,即使是內行人來看也毫無偏頗。本來志在必得,爾後惴惴不安的三人,此刻心中空落落地毫無信心,只是遠遠地默默站著。

  

  「小兔崽子們!霜狼族生於苦寒之地卻又常遭烈焰侵擾,故而體格粗放性情粗獷,一生倨傲不知懼為何意,半世輕狂信游千里江山!豈能未接鋒芒而自先怯懦,如此器量何面列祖列宗?」

  一席話慷慨激昂、煽動性極強,立時打消三人心中愜意,一個個摩拳擦掌爭先恐後。望江年齡最長,但三人中悟性最強、修為雖深的卻是最小的望瀚,畢竟這次排序是按照由遠及近、由幼及長之序,所以這就輪到最小的望瀚來試槍。小伙子幾近加冠之年,但體格卻比不少壯年戰士還要雄壯威猛,更是師承現在的狼王嘯天,一身修為直逼霜狼力士。照理來說,三人作為望子輩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機弩早已規劃完備,直待加冠之年便可賜予使用,但此刻正巧趕上這等機緣,便在嘯字輩兄弟授意下替族群出戰。雖然對炎狽來說此物花落誰家皆是機緣註定,但對於各族屬來說卻是事關部族威望的大事,再者若非今日之事,依理來說這把『風之子』定數霜狼族無疑,即使族眾無法駕馭,即使只得束之高閣、高居廟堂。所以作為北海如今名副其實的望族,霜狼族面對如此至寶,僅僅派出晚輩後生,足足算得上高風亮節了!

  炎狽內心對此是充滿讚許的,所以也不用擔心落他人的口實,而能無所顧忌地為這三個後生小輩鼓勁加油。當然了,再換個角度的話,也能看出三人實力非凡,基本上已經能成為霜狼族能否奪寶的試金石。

  且說望瀚上來先跳一段授弩大典上必有的『迎弩舞』萬物生而有靈,對待將會與自己並肩奮戰一生的重要夥伴,首先要發自內心表達自己的尊重之心,哪怕僅僅是一把兵刃。曾經這秘而不宣的儀式此刻呈現在眾人眼前,除了個別修為低劣的部族、個人對此嗤之以鼻外,大多數人在心中皆充滿敬意、由衷感慨————強者的強大絕非偶然,常在點滴之間見分曉!

  望瀚跳完後對著機弩恭敬行禮,爾後躬身攤掌迎接炎狽遞上的機弩。老者被這充滿儀式感的行為所帶入,亦依理撫摸望瀚頭頂後,雙手托住槍身將其遞在少年攤開的掌中。驚人的是望瀚掌心並未運集真氣,更驚人的是不僅未被機弩彈開,而且很輕鬆地將其握於掌內。絲毫不像以上幾位那般蓄力壓制、牢牢把持,而是托在手心隨性自然,如同懷抱嬰孩生怕用力過大捏痛他一般。

  守約距離最近,也看的最為分明,大驚之際便開始回憶每個人接手機弩時的情形,細緻回味後大致覺察出其中端倪。初試者截風,被機弩強大地反噬之力震開數丈、身負重傷。由此,大家便開始篤定「欲握此兵,非得強大修為加持方能上手」這種謬論。如同拳擊石壁,所用之力與所受之力相似無二,以力服人這種事,對於蒼生萬物來說,終究顯得不那麼生動。

  「截風手中是有真氣的!」

  守約暗暗重複著提醒自己。對於自幼修持的修行者來說,身體為了防範、應對隨時可能面對的挑戰,會自發生成一種不需要意識控制的真氣護罩,只因截天修為低微,所以眾人並未察覺到他掌上細若遊絲的真氣。這也就給後來者一種假象,以為若擎此物必以強大修為持之,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因素是曲解炎狽那段話語造成的。

  「迎弩舞!」

  「原來如此!」

  兩個短語自腦海中飛速閃過,莫非那一套怪異蹩腳的舞蹈可以將掌間的真氣悉數剝離?不過如若能從這段複雜的舞姿中看出門道的話,不難發現整套舞蹈是以丹田為圓心,以氣海穴為支點來演繹、繞動。但這些對於目力尚淺的守約來說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望瀚將機弩捧在胸前,口內念念有詞,態度恭敬虔誠,約莫一盞茶功夫後,少年將槍托抵在臉頰和肩膀構成的凹槽內,正待瞄準之際忽地一個激靈,立時取下槍身頗為疑惑地看著手中的風之子,隨即又以近乎同樣地眼神望向炎狽。老者微微一笑,明白這是二人之間引起的感應,遂開口為其釋疑:

  「孩子,要遵從本心!不要問我。我雖能鑄成此物,且能用其百步穿楊百發百中,但我未必就能收復的了他。甚至……對待這樣一件利刃,收復可能是最愚蠢的想法!不要欺騙自己,不要欺騙他,坦誠你的想法,坦然等待緣分的天平,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如此便好。」

  少年若有所思點頭應答,眾人卻聽得雲裡霧裡,唯有弈秋知道其中含義,輕輕嘆了聲「還以為是錯覺!」守約雖然不知具體情形,但已經察覺出望瀚與這機弩之間必定有了什麼感應,且從炎狽的談話中可以大致推斷出這份感應的類型,或許是一種問答吧,但會是什麼問題呢?

  守約心頭的疑問被眼前這一陣劇烈地抖動所沖淡,放眼望去不難發現槍托上的古篆「風」字閃起一縷波瀾,如一池月光上墜落星辰後激起的漣漪,稍縱即逝卻璀璨奪目。少年凝眸瞄準而呼吸不改,蓄力千軍又平靜淡漠,雙腿一前一後稍作彎曲之狀,身體略有前傾但大致挺拔。風拂過,緻密的長髮自鬢角橫在眼前,望瀚瞟了眼扇動的髮絲,再眯眼掃了掃頭頂的明月,然後將已經調整好角度的槍口微微挪動了下位置,平靜又自信的扣動了扳機。

  嗖——

  尾焰拉的很長卻不似之前那麼熊熊燃燒,紅白相間的火光呼嘯著划過天際,如若目力出眾的話,甚至可以看清楚羽箭切著風向旋轉奔騰。下山的人聞聲停住腳步,站定的人聞聲伸長脖頸,霜狼族之寶樹,望子輩之翹楚,並未令在場的人失望,箭矢勢若長虹經天際,不偏不倚正中雀羽嶺。

  一時間歡呼聲此起彼伏,霜狼族特有的戰歌自宿狼山激昂響起,一個強大且驕傲的種族如示威般的吟唱,難免令不少弱小之輩聞風喪膽、草木皆兵。炎狽輕嘆一聲,將雙臂抱在胸前,等戰歌告一段落後,立在這宿狼山棲月台大聲昭告天下:

  「箭矢洞穿木石,凡弩皆可爾,何樂之?雀羽嶺乃鴞族羽、肢冢,較之木石猶易洞穿,若想以一矢之力盡毀此嶺,必藉機弩之威。此番僅僅刺穿而已,只能說二者毫無默契,並未將機弩神力化為己用。具體說的話就是,你並未成為風之子認可的主人!哦……或者夥伴。」

  霜狼族欣喜的臉上瞬間黯淡下來,並不了解炎狽的小輩中甚至有人在心中懷疑這番論調的真實性,即使是望瀚也頗覺詫異。箭簇末端並未有什麼底火彈藥,如何做到觸敵炸裂?雖然師傅在講授霜狼氏族歷史的時候講到過唯一一把擁有此番能力的機弩,那便是大名鼎鼎的霜狼族聖物————驚寂!但即使是師傅也不過是聽他的師傅講授,此物千年來並未有人見過實物,因此在後輩中的信服力和影響力已經大打折扣。

  炎狽微微一笑,對於小輩們的無知並不責備,畢竟自己千年來鍛造風之子成痴,除了每一代的狼王及其兄弟拜會過自己外,自己早已經與霜狼族脫節,想至此甚至有些自責。在這沉默之際,焚寂出人意料地接過話茬:

  「娃娃們,炎狽先生何須欺詐爾等?我雖不知這『風之子』威力如何,但千年前的那把『驚寂』我是領教過的。甚至在最後被封印的過程中,此弩所發揮出的威力也頗令人稱道!在某一瞬間,我終於明白此弩為什麼叫『驚寂』了,我欣賞這把神兵利器,也就很是敬佩驚寂的築造之人炎狽先生。」

  一席話語重心長毫無波瀾,卻字字千斤令人信服。望瀚手捧機弩跳了番「出陣舞」後,畢恭畢敬擎起機弩交還給老者。就在望子輩三人相伴一同歸於霜狼陣營時,炎狽叫住三人,惜才之情溢於言表:

  「打一槍就跑可不是我們霜狼族的做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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