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馬哥

  等李少澤回到辦公區的時候，已經看見兩份文件，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朝一臉鬱悶的陳家駒，投去感謝的笑容。

  他揮了揮手，把手下的夥計都叫過來。

  將資料發下去後，出聲道：「大家說說看法。」

  「譚成是個狠角色啊，我在報紙上看見過他。」陳晉有些緊張，沒想到第一天到重案組，就要抓這麼一隻大鱷。

  「沒錯，他明面上的證券公司，在西區很有名氣。」

  「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地方，是如何找到譚成製作偽鈔的證據。」芽子插了一句嘴。

  

  李少澤讚許的點點頭：「無論是找到偽鈔工廠，還是在交易時人贓並獲，都能夠坐實譚成的罪名。」

  「不過抓一個譚成，還會有譚三，譚四這些馬仔，繼續坐他的位置。」

  「所以要搗毀一個偽鈔集團，關鍵是找到他們的印鈔模版。」

  這件案子，李少澤不僅僅是要抓人。

  他要做的十分漂亮，直接找到印鈔模版，將整個集團搗毀。由此將警署的人心服口服，完成一次完美的上位。

  ……

  萬發證劵行。

  對面街道上的一輛計程車中，李少澤正躺在副駕駛。

  陳晉則裝模作樣的看著報紙，始終瞥眼觀察對街的情況。

  「李sir，譚成出來。」陳晉悄聲道。

  李少澤抬起眼，看見後視鏡上的畫面。譚成披著白色的風衣，帶著幾個小弟，走路帶風，十分囂張。

  不過他沒有開車跟上去，因為芽子坐在街口的另一輛車上，已經帶著幾名夥計，默默跟上。

  在昨晚，李少澤研究譚成這家偽鈔集團的資料，意外發現。在三年前，譚成只是一個新入門的小弟。

  那時候偽鈔集團除了一幫叔父輩以外，只有兩名大佬，一名叫作Mark，另一名叫作宋子豪。

  其中的宋子豪三年前在台島出事，算算日子，現在差不多也該出來了。

  至於Mark，江湖人稱小馬哥。

  也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除了一些傳說外，再也聽不到他的名字。

  那幫集團的叔父輩，也在這三年間，被譚成一一翦除。

  可見譚成的精明與狠辣。

  ……

  「阿傑，以前偽鈔集團有一個大佬，叫作宋子豪。」

  「你認不認識？」李少澤突然出聲，將后座神情恍惚的宋子傑嚇了一跳。

  李少澤從兩天前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就發現宋子傑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現在聽到宋子豪的名字，不僅宋子傑面色不對，就連陳晉都滿臉驚訝。畢竟不管是誰，聽見這兩個名字，都難免產生一些聯想。

  「不認識。」

  宋子傑面色一冷。

  在他心中，自從三年前大哥離開，父親因為仇家兇殺死亡後。那個叫作宋子豪的大哥，就已經不再是他的親人。

  一個是兵，一個是賊。

  警察和古惑仔怎麼可能是一家人？

  雖然他知道，李少澤通過檔案，可以很清楚的查到，他家庭成員的資料。但在嘴上，他仍舊是不想承認。

  李少澤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是我兄弟，我肯定相信你。」

  「你說不認識，那就不認識吧。」

  「多謝阿頭。」宋子傑眼眶有些微紅：「我一定會親手，把這群敗類繩之以法。」

  宋子傑很清楚的知道，當初指使殺手的人，就是譚成。

  不過陳晉卻有些擔憂：「李sir，這樣不好吧，違反規矩。」

  按照規矩，有親屬涉案的警員，是不能夠參加行動的。但李少澤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首先宋子傑這個新人，確實非常正直，不用擔心他做出通風報信的行為。其次李少澤現在，也需要賣一個人情，收買收買人心。

  畢竟現在跟他做事的，都是他最親近的夥計。以後在警署，想要混的好，就離不開這些夥計的支持。

  所以通過這次舉動，就能讓夥計們知道。

  李sir對他們，是無條件的信任！

  別的人不說，現在的宋子傑，就已經感動的願意為他賣命。

  更何況，只要案子辦好了，相信標叔不會在乎這些細節。

  「晉仔，開到地下停車場。」李少澤剛剛就發現，替譚成開車門的那個跛子，有些眼熟。現在無疑，在心中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

  「好。」陳晉看勸不動李sir，直接就把車開到了地停車場。正好停在，蹲在角落的小馬哥面前。

  只見原本風流倜儻的小馬哥，穿著滿是油漬的工服，正靠著牆角吃午餐。

  午餐很簡單，一個白饅頭配礦泉水，卻吃的津津有味。

  李少澤等人打開車門走下來，吸引了小馬哥的目光。他抬起來，有些驚愕道：「阿傑？」

  宋子傑面色冷峻，站在李少澤身後，沒有回應。

  小馬哥這才想起來，阿傑現在已經當差了。隨即將目光轉移到李少澤身上：「阿sir，什麼事啊？」

  「Mark哥，最近這幾年過的看起來不好啊。」李少澤遞出一袋盒飯。

  小馬哥撐著牆，站起身，接過盒飯打開來，嘖嘖道：「紅燒肉，現在差佬都吃的這麼差啊。」

  「以前洛哥當探長的時候，軍裝都吃得起鮑魚。現在是有了廉署，督察也只能吃紅燒肉，真是可憐。」

  小馬哥聳了聳肩，將盒飯還給李少澤，點上了一根煙，指著李少澤的鼻子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幅囂張的樣子，陳晉上前一步，忍不住想要出手打人。

  卻被李少澤擺手攔下，他面色笑意的圍著小馬哥轉了一圈：「我要你幫我，找到譚成的偽鈔工廠。」

  「你在做夢，我這個人最講義氣，你想讓我出賣人？」小馬哥冷笑兩聲。

  李少澤哼哼輕笑兩聲，突然面色一變，一腳踢在了小馬哥的右腿上。

  原本就跛了的小馬哥，頓時摔在牆角，雙手微顫捂著腿。不過就算再痛，他嘴上哼都沒有哼一聲。

  「義氣？譚成在台灣，要搞死宋子豪的時候，跟你講義氣了嗎！」

  「等你回來，瘸了一條腿的時候，搞你下位，也是講義氣啊？」

  「現在養著你當泊車小弟，就是看你笑話，滿足他的虛榮心啊，小馬哥！」

  李少澤用剛剛新換上的「督察級警官證」，拍了拍小馬哥的臉，希望他能識相點。

  要知道三年的時間，江湖變了太多。這已經不是他們的世界了，義氣？你去跟鬼講啊。小馬哥想要報仇，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