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玩大了
2024-05-30 12:42:56
作者: 冰糖桔子
巨大的水花濺起,泳池邊瞬間呈現出了死亡一般的寂靜。
「臥槽,誰tmd踢勞資!」聞人如初從泳池裡冒出頭來,一把抹去臉上的水珠,正要爬上岸,就被那個不知水性的女伴像水草一樣纏了上來,不得動彈。
「聞人如初,你現在出息了啊。」童桐手腕搭在膝蓋上,蹲在泳池邊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狼狽的聞人如初,「什麼時候,你要靠欺負女人才能滿足你心裡那點不可見人的bt欲了?」
「這女人誰啊?」
「居然敢這麼說聞人如初?」
「不是……我怎麼覺得她在指桑罵槐啊?」
周圍的人都在小聲的碎碎念,站在泳池對面的一光頭男子見大家都不敢直接出聲,乾脆直接站出來:「聞人,你孬不孬啊?居然被女人直接踢下水了?還有啊,你那女伴現在可是死死纏在你身上啊,你輸了!」
別人怕聞人如初,他可不怕。
聞人如初陰沉著臉盯著童桐,抿著唇沒吭聲,一手撐在泳池邊緣,像甩垃圾一樣把一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女伴甩上岸,然後自己也跟著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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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在哪裡?」童桐扭頭,笑眯眯的問一旁的經理。
經理勉強把下巴裝回去,淡定回答:「請跟我來,這邊走。」
「麻煩順便給這位女士找一身更換的服裝。」童桐扭頭打量了周圍一眼,指著斯欽,「你,找人,把這位女士送醫院去檢查一下吧。」
真出了人命,可就不美了。
「哦?哦……」斯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聞人如初去更衣室換衣服了,童桐就雙手抱胸靠在門口,問斯欽和董翔瑞:「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斯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區區一個保鏢言聽計從:「如初這陣子脾氣特別不好,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那笑看起來可滲人了!我和翔子本來想著帶他到處玩換換心情的,今兒本來喝酒也喝得好好的……」
「說正事!」誰有心情聽你鋪墊一番老太太的裹腳布啊!
「泳池對面,就是剛剛出聲嗆人的那個光頭,和如初槓上了。」董翔瑞說道,「他們以自己的女伴打賭,誰在水下憋氣的時間長誰就贏一輛帕加尼Huayra。」
「喲,這個賭局有點大啊。」童桐吹了一聲口哨。
「其實也不是輸不起,但是如初這陣子心情真的太煩躁了。」斯欽小聲開口,「他那女伴不會游泳,你來之前她已經在泳池裡掙紮好久了,每次剛冒頭就被如初按下去了……你要再不來,估計真的得要出人命。」
「你們誰給他介紹的女伴啊?」童桐斜眼瞥了兩人一眼。
「我……」董翔瑞誠實的舉手。
「真是不道德啊。」童桐「嘖嘖」兩聲,拍拍董翔瑞的肩,「那姑娘真慘,人家是來陪你們找樂子的,可不是來送命的啊。不過我倒是也沒想到啊……」
她話到一半,沒繼續說了。
「咔嚓」一聲,聞人如初出來了。
身上換了一身純白的休閒服,頭髮也吹乾了,倒是一點看不出之前那陰鬱狠厲的模樣,氣息很乾淨的樣子。
童桐站在身子,打量了聞人如初一眼,轉身就走。
聞人如初一頓,隨即跟了上去。
留下董翔瑞和斯欽面面相覷。
「雖然我這個問題可能有點遲了,但是——她誰啊?」董翔瑞終於敢大口喘氣了,盯著童桐和聞人如初的背影不可置信,「臥槽,我看到她的瞬間我還以為我看到了我奶奶。」
董翔瑞的奶奶是出了名的女強人,氣勢特別強。
「還有,我沒看錯吧?她一腳把如初踢進泳池了哎,現在如初居然屁都沒放一個就跟著人家乖乖走了?」董翔瑞覺得自己三觀都要碎了。
「哦,忘了跟你說,她是阿徹保鏢來著——你應該知道的啊,阿徹就只有一個女保鏢。」斯欽解釋道。
「臥槽!」董翔瑞這下覺得自己真的三觀碎裂了,「阿徹那個女保鏢不是長得很大眾的悶葫蘆嗎!你絕壁是在騙我!勞資不信!」
「你愛信不信。」
賭徒都消失了,賭局自然也繼續不下去,董翔瑞和斯欽回到泳池的時候,人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童桐走出會所,也不管跟在身後的聞人如初,手伸到兜里摸到那個吃了一半的飯糰,乾脆又取出來繼續吃。
「喂,我餓了。」聞人如初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童桐腳步不停,根本不搭理他。
聞人如初腿長,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搶過童桐手中的飯糰,直接就吃了起來,順便還嫌棄:「冷冰冰的,一點兒都不好吃。」
「愛吃不吃。」童桐翻了個白眼。
離開會所所處的那條街,不遠處就是護城河。童桐隨便進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隨手拿了兩罐啤酒和兩份三明治。
走出來,就看到聞人如初坐在石柱型的防護欄上,身後是川流不息的車流,身前是濤濤的江水。
童桐走出去,將冰涼的啤酒直接放在聞人如初的頭頂。
「真善良啊。」聞人如初笑嘻嘻的把啤酒打開,仰頭灌了一口。
童桐站在他身後,「咔」的一聲把易拉罐打開,抿了一口啤酒:「我倒是不知道,你現在玩得這麼大。」
「你這話說得,好像很了解以前的我似的。我們以前認識嗎?」聞人如初的笑容有點涼。
童桐將易拉罐放在石柱上,低著頭沉默的撕開包裝。
她現在感覺有點複雜,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聞人如初以前其實也愛玩,但是絕不以人命開玩笑,他變了很多,然而她一直還把聞人如初當成以前的那個人。
所以今晚看到聞人如初那個樣子的時候,她心裡是有難受的。
事實上人怎麼可能真的一成不變?人會成長,經歷會改變一個人的面目。就連她自己,不也和高中時候的自己幾乎判若兩人,她又憑什麼會理所當然的覺得,聞人如初還一如當初。
做了那麼長時間的警察,她居然還是會對人有固有印象,真是沒用。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聞人如初搖晃著還有小半瓶的啤酒罐,笑容有點礙眼,「怎麼?是不是覺得比起阿徹,我實在是太不入流?」
童桐沉默的咀嚼著三明治。
「有阿徹這樣的好男人抵在前面,我這樣的和他,就是雲泥之別了。」聞人如初雙手撐在石柱上,眯著眼睛看著滾滾江水,「可是你說說,咱們這麼出眾的條件,就這麼為了一個女人守身如玉,不覺得是種浪費嗎?」
「像你這樣的女人,如果不是有債務壓身,應該也會過得很快活才是。」聞人如初仰頭看著童桐。
童桐沉默著臉,看著對岸的燈火。
如果她沒有家逢巨變,如果她高中的時候沒有遇到聞人如初,也許她的生活會和聞人如初一樣豐富多彩。
「出眾的外貌,迷人的氣場,分明是不甘平凡的性格,卻過得如此清心寡欲,不會不甘心嗎?」聞人如初語帶誘惑。
「我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童桐勾唇一笑。
她當然可以如聞人如初所說的那樣,恣意生活。
人最重要的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而是不想怎樣就能不怎樣。
「你說這些話,是不是在拐著彎兒告訴我,其實我可以考慮考慮你?因為其實我們很相配?」童桐彎下腰,在聞人如初的耳邊低語。
聞人如初身形定在原地沒動,只是撐在石柱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
「咱們可以試試啊。」聞人如初勾住童桐的脖頸,讓她正眼看著自己,要她的眼中清晰的出現自己的倒影。
「聞人如初啊……」童桐輕嘆一聲。
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不到一厘米,也許在下一秒,身形輕微晃動一下,雙唇就能觸碰到一起。
可是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卻沒有人再近一步。
「我不會接受你。」
「因為我花心浪蕩,配不上你?」聞人如初死死盯著童桐的眼睛,想看清她真實的情緒。
「當然不是,你並不是我什麼人,沒義務要為我守身如玉。」童桐否認。
「那是不相信我們在一起之後會對你專情?」
「這是速食戀愛的時代,無論男女變心都太快,以後的事情,我並不打算現在就考慮。」
「所以,你只是單純不接受我而已。」聞人如初開口,「那我真的是……太遺憾了。」
聞人如初以為自己在笑。
他以為自己可以笑。
然而事實是,他的表情太複雜,像是難過,又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童桐遮住聞人如初的眼睛,微微站直了身子,垂下眼打量著聞人如初的模樣。
他這樣仰著頭的動作,其實很像是索吻。
「憑什麼,你想怎樣就要怎樣呢?」童桐低嘲一聲,手上微微用力,推了聞人如初一把。
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不想記得就不記得。
總有一次,要不能如你的願我才甘心啊。
聞人如初原本就坐在石柱上才,被冷不丁這麼一推,手忙腳亂的差點摔河裡去。等他好不容易坐穩了身子,童桐已經跳上公交,車子都出發了。
「操!」聞人如初低咒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