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割下腳心
2024-04-30 16:38:55
作者: 九包子
「你曉得望津婆不?」
江雲天忽然開口。
我搖搖頭,「沒聽說過。」
「《太玄》上曾經記載過關於望津婆的事情。戰爭年代,男人們大多上了戰場,留在家裡的都是些寡婦,丈夫已經等不回來了,可她們並不覺得丈夫死了,就一如既往的守著屋裡,直到自己也死了,但是他們並不曉得自己死了。」
「其實就是心中執念太強造成的,以至於形成了強大的念氣,讓她們守在原地,直到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可那人永遠回不來,她們也就永遠禁錮在原地,除非有人告訴她們,已經死了的事實。」
「劉浩的奶奶,應該就是心裏面執念太深,想著孫子的喪禮還沒落定,要是她也走了,就沒人照顧孫子的後事,所以遲遲不肯離去。」
「只是這一家子的命,確實讓人咋舌。」
江雲天的臉色很是不好,看著這一切,大概心裡跟我一樣,很不是滋味。
劉浩家裡已經夠苦了,本就很少與人來往,家裡卻成了這樣狼藉的場面。
如果今天不是我和江雲天找來這裡,根本就不曉得,奶奶也已經不在了。
劉浩家裡,看上去很是清苦,沒有別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很是簡約。
我實在想不明白,劉浩家裡已經成這樣了,在村里,他一定是過的最難的人,居然還有人要害他?
我甚至覺得,劉浩死了可能還是解脫,爹不疼,娘不愛,唯一疼他的爺爺奶奶都走了,在村里很少跟人走動,家裡清苦的連米都沒幾顆。
可人都這樣了,還要害他?
我真的覺得,能做出這樣事情來的人,真的是喪心病狂的行為。
我們便進了屋裡,翻箱倒櫃的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你曉得劉浩家裡人是做啥的不?」
江雲天好奇的看著我。
「都是農民,沒有特殊的職業。」
我說。
江雲天微微皺著眉頭,拿著一個簿冊認真的看了起來。
簿冊看上去有些年代,已經泛黃,厚厚的一層灰,江雲天的指姆都印在上面。
「師父,你在看什麼呢?」我好奇的問。
「這是他們家的族譜,雖然平平無奇,可我發現,他們家裡人的生辰八字有點奇怪。」
江雲天微微皺著眉頭,臉色有些不太好。
「怎麼說?」
「他們家人之所以家破人亡,跟他們的八字命格有點關係,而劉浩的生辰八字偏硬,是他們家裡難得的好命。」
江雲天繼續說道。
「好命可是也死了……」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心裡更是無奈,劉浩哪裡是好命,家裡的情況,就他最慘。
「如果幾個事情連在一起,我可能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江雲天忽然諱莫如深的盯著我。
「師父,你別吊我胃口了,快說吧。」我有些著急。
「陸瑩瑩死於玷污致死,她是處子身,死的時候落了處子血,周才當時死的時候少了個東西,你還記得吧?」
我聽這話,有些面紅耳赤,畢竟未經人事,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大大咧咧的面對,卻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命根沒了。」我小聲回答。
「只要找找劉浩是不是身上也少了東西,我大概就能確定這個事情了。」
江雲天說完這話,便轉身朝著外面的屍體走去,將劉浩的白布掀開。
看著劉浩的屍體,我心裡很是不舒服,他是溺水而亡,身體泡脹變形的十分嚴重,和我平時看到的已經成了兩副模樣。
夏天屍體腐臭的速度很快,走過去就能聞到難聞的味道。
江雲天蹲下身,仔細翻看起來,又抬頭看著我,「別愣著,趕緊動手幫忙找找。」
我哦了聲,只好硬著頭皮看了起來。
似乎劉浩的身體,沒什麼問題。
「師父,好像沒丟啥。」我說。
「你看看他腳板心呢?」
江雲天忽然嚴肅的說道。
我愣了愣,連忙看著劉浩屍體泡白髮脹的腳板,這才發現,腳板被人生生割了半塊肉。
大概是因為在水裡泡久了的原因,所以連血印子都沒有,已經被沖洗趕緊,所以我一開始壓根沒察覺到這個問題。
「他背上有東西。」
我趕緊扯了下來。
是一張黃紙黑子的符文。
看上去十分古怪。
和江雲天用的似乎不太一樣,同樣是黃紙,可是江雲天用的硃砂筆寫咒文。
可是,這上面是黑色的字。
「如果我沒猜錯,處子血、命根、腳心,正好對應的是陰生血、陽中氣、土生地,這是巫術中復活人的陣法必要用到的東西。你們村子正好成了陰煞地,是非常適合逆陰陽的法術,讓死人復活的一種辦法。」
「陰陽本身對立,想讓陰變為陽,才能復生。」
「陰生血為引子,陽中氣為命脈,土生地為復甦。」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村子裡,有人會陰山法術,這些陣法正好破了你爺爺布下的陣法,但是兩個人做著不同的事情,不同的目的。」
江雲天一臉嚴肅的說道。
「陰山法術?那是啥?」
我有些迷糊了。
「道門本目的是救世濟人,法術救人,不可害人,有一部分人,學習了法術之後用於害人,支派眾多,但都是陰山派分支出來的,他們的法術基本上都是害人損人的行為。」
「陰山派的前身是茅山法,結合了巫術,但是分支眾多,統稱為陰山派。他們供奉陰山法主,大力鬼王,其法重陰,以旗調兵遣將,門中和合,迷和,調魂,驅魂、鎖魂術,都要用到這一類的法術。陰山派的符紙,多用於黃紙黑字,或者白紙黑字,他們是不會用硃砂筆畫符,因為赤為陽,黑為陰,他們注重的是陰,所以外界稱其為陰山派。」
「其實你爺爺的法術已經和他們異曲同工,畢竟都是害人。」
江雲天繼續說道。
「你是說,我們村裡有這麼厲害的人?」我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也很奇怪,既然布下這樣的陣法,為什麼還要勾你的魂,我總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江雲天的臉色更是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