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叛逆少女穿越記> 雨幕泛舟(三)

雨幕泛舟(三)

2024-05-30 12:25:35 作者: 頁瑟

  李翩兒那雙眸子隨著木箱裡的東西一點點出來而漸漸發直,直到風隅玿將東西放在了她面前,她才反應過來,驚喜的驚叫了一聲:「吉他?」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我是照著你繪的圖找樂器師傅做的,也不知效果是不是你想要的。」風隅玿見李翩兒高興得如此激動,自己內心也是暖的,感覺做這些都是值得的。

  在荒島時,李翩兒向他提到過這種類似古代琵琶的樂器,說她很喜歡。這樣一說,風隅玿便記住了,回客棧後,一天午後兩人閒來無事,他只對李翩兒說他很好奇這個名叫吉他的樂器長什麼樣,並問了材質。後來他拿來紙筆,讓李翩兒將吉他的圖樣仔仔細細給畫了出來。

  他沒有告訴李翩兒他要將這種樂器給製造出來,但私下裡卻付出了實際行動,當商船離開時,他將圖樣連同需要的材料清單一起交給了小廝,命他找錢塘最好的工匠,價錢不是問題,但一定要將它做出來。工匠花了二十多日的時間,經過不斷嘗試,最終才有了李翩兒如今看到的這個樣子,已和現代吉他基本相同,各個部件齊全。

  李翩兒接過吉他用手指在光潔的木紋上撫了又撫,輕輕撥動了一根細弦,一聲豐滿明朗的脆音隨指而生,在弦間微顫綿長,久久不散。只需這一聲,便仿佛解了她想家的思緒,這正是她所熟悉又渴望的聲音。

  請記住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她一個藝術生,雖學的是繪畫方面的東西,但那些都是唬人的,那時的她只求如何才能玩的更瀟灑,散漫的她對學什麼都無所謂。而在音樂方面,她也沒有刻意多麼看重,吉他只能算是她的一種愛好,彈唱方面都是自學,她並沒有走音樂這條路的打算。她要的是一種無拘無束,毫無壓力束縛的自由,而如果真正走上了那條路,身上便會多了一層無形的束縛,這不是她想的。

  「效果不錯,只需微微調一下音就可以了。上次你讓我介紹了那麼多關于吉他的構造和材質,就是為了這個?謝謝你,我好喜歡。你知道嗎?以前我每次在外面瘋夠了,深夜回到家,看到偌大的屋子空蕩蕩,其實我的內心是充滿落寞感的。

  那時候的我,有時喝得爛醉,倒床便睡了倒還好,可是有時卻清醒得很,根本無眠,這個時候,我就只能與吉他作伴,一晃三四年便這樣過來了。」李翩兒注視著懷裡的吉他,語氣到最後夾雜了一絲失落。

  沒有調音表,李翩兒只能憑感覺,利用耳朵來將六根弦一一調試一遍。但這難不倒她,對於一個經常彈揍人來說,耳朵比調音表好用。

  李翩兒的話聽在風隅玿耳中,令他有些不忍,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他能理解李翩兒說的那種內心的孤獨,卻並不算真正體會過,因為他最起碼身邊還有那麼多女人相伴,內心雖孤獨,外在卻不孤獨,就算是深夜,也很少是他一人。他過了半晌才張了張嘴,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了,以後有我,你不會再感到孤獨。」

  「你送了我兩件這樣珍貴的東西,作為回報,我唱兩首歌給你聽吧。剛好有了吉他,可以用它來伴奏,其實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唱唱歌了,其他的一竅不通。你不要嫌棄就行。」李翩兒平日裡不學無術,但唱歌完全沒問題,這還「多虧了」她酒吧之類的地方泡得多,上次為風遙玦唱了一首《李白》就不錯,只是可惜風遙玦不懂,算是對牛唱歌了。

  「好,我榮幸之至。什麼歌?」風隅玿興味盎然,很期待。

  李翩兒將調好音的吉他放好了位置,玉指覆了上去,神情多了一份往日不曾有的認真沉靜,淡淡的視線落在有風隅玿的前方,說道:「先唱第一首,陳粒的《性空山》,屬於民謠。這首歌就如一個榴槤,喜歡的人會愛之入骨,而不喜歡的人避而遠之。剛好,這把吉他適合彈唱民謠。」

  見風隅玿向她微微點頭,她低頭看了眼弦,移了移手指,全身心投入了進去。

  緩慢的弦音如落珠般娓娓從指間彈跳而出,她神情沉迷地望著虛空,眼神略帶渙散,緩緩開口:「送君千里直至峻岭變平川……」

  船外密密的雨聲陣陣,遠處是一片白茫茫不可知,湖岸的楊柳還在軟風中飄揚,枝葉掛滿了剔透的水珠,為無數來來去去的油紙傘做著點綴。水波蕩漾的湖面不知何時又多了幾艘慢悠悠的畫船,在雨幕迷離中仿佛忘了歸處。

  船內,李翩兒的歌聲綿長悠遠,深邃迷離,透著一種無邊無際的茫然虛無、離別的感傷惆悵與無盡的孤獨空寂深沉,同時也有一種張揚不羈與執著貪戀。風隅玿靜靜的看著身前人,曲子在耳邊迴蕩,不知不覺飄入了他的心間,沉醉其中,產生了共鳴,一種淡淡的悲傷從他心中油然而生,萬千情緒湧上心頭,神情越發迷醉。

  他們的船從波圈密麻的湖心逆流悠悠而上,悠然愜意,歌聲中蘊含的情感豐富,在朦朧的雨幕中傳得很遠,夾風帶雨氤氳在帶著淡淡醉意的湖中,吸引來了幾隻陌生的畫船,船上遊人紛紛走出了舒適的屋蓬,撐傘立於船頭,向雨幕朦朧中的聲源處頻憑張望,透過風隅玿他們的船窗,看到的只是李翩兒模糊的側顏。

  「半醒半醉日復日,無風無雨年復年,花枝還招酒一盞……」李翩兒那撥動細弦的玉指嫻熟閒適,帶著些若有似無,沉浸在歌中的她雖感到輕鬆,卻也有些哀傷,思家之情更濃,漸漸濕潤了眼眶。

  風雨悠悠不停,迷離的聲韻還在繼續,迤邐向他們行來的船慢了下來,不遠不近的跟著,隔著雨聲,那隱隱約約的曲調旋律已不再模糊虛幻,聽者仿佛已入境。

  船頭那披蓑戴笠的老船夫漸漸放慢了手上的動作,竟傷情的不能自已,也許是感同身受吧,曲中所傳達的那種江湖羈旅似乎正是他所經歷過的,而有些東西,唯有經歷過,才能深刻體會。

  「風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老我重來重石爛,杳無音信,我性空山。」曲終,聽曲的人卻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船外的人失了神,船內的人醉的徹底。

  兩顆淚珠自李翩兒眸中滾落,一陣帶雨的湖風從窗口拂來,吹亂了她額前碎發,同樣也吹涼了那兩滴淚,在臉頰上冰涼冰涼,一絲冷意融入了她的心神。她是想家了,一想家,便想到了崖州,想到了兒時,那時的她還有奶奶的呵護。

  「怎麼哭了?」神傷的風隅玿良久後回過神,映入眼中的便是自李翩兒那沉靜的臉上划過的淚痕。他傾身,伸出手,動作輕柔的為她拭了去。

  李翩兒淺淺一笑,說道:「興許是有感而發吧,所以就哭了。如何?喜歡嗎?」

  「很好,算是識了曲中之意吧,有一種江湖氣息,曲中的惆悵深沉使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傷痛悲涼,同時又使人產生了一種超然物外的心境,不拘一格之中是灑脫與傲然。曲調詭譎,這樣的曲子,以前著實不曾聽過。想必作這首曲的人定是一位歷盡滄桑羈旅的老者吧?否則怎會如此。」風隅玿那淡淡的視線證明著他的失神,在這首曲中,他聽到的感受遠不止這些,有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李翩兒不曾想風隅玿竟能說出這些,欣喜溢在了臉上,心情好了許多,說道:「沒想到你聽懂了!不過你猜錯了,創作這首歌的人並不是什麼老人,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發行這首歌時差不多就二十四歲的年紀,至於她的經歷,不是很清楚。但她的家境絕對不會差,她能創作出這樣的歌,我也挺奇怪的。她的歌很多,每一首都有不同的深意,只是有的人未必懂這些。」

  「怪哉。不過你唱得很不錯。」這件事算是真的驚訝到風隅玿了,他從未想過這樣深沉的曲子竟然是出自一個生在太平盛世的女子之手,不得不讓他好奇這女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確實怪,不過陳粒也算是大美女一枚了,才貌雙全的那種。我唱得只是皮毛而已,歌的精髓魂魄估計只有她自己才唱得出來,更有韻味。而且歌中夾雜著一種絕妙的哭腔,我模仿不來。」李翩兒說得不錯,她只唱了一個皮毛而已,原唱的那種鬼魅與邪氣,她未能表現出來,不過卻增添了一種圓潤平滑。

  曲音早已消逝於布滿秋雨的天際,然而隨曲而來的人卻並未散去,有的人因好奇,還特意將船隻向風隅玿他們又靠了靠,不僅透過挑起窗簾的船窗將李翩兒的側顏大致看了個清楚,而且還隔著一段距離向船夫打聽起李翩兒的身份背景來了,而船夫也不得而知,只說裡面的男子是風隅玿。

  小頁的感受:靈感總是來自不知不覺中,這一章的內容更多的參雜了我個人感受,對一首歌的感受。最近兩天迷上了陳粒的這首《性空山》,2014年初聽時,沒有產生任何感覺,而如今再聽時,感覺一切都變了,這首歌給我的感受太多了,為了將這些感受用文字表達出來,我算是絞盡了腦汁,但還是沒能全表達,這估計就是所謂的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吧。起初構思這一節內容時,是沒打算寫李翩兒在雨中彈吉他的,而決定添這個內容也就在前晚,單曲循環著這首歌,靈感就來了,覺得雨中泛舟,歌聲夾著雨聲是一種意境,只是我的筆力還不夠,也許沒能將這種意境表達出來。而這首歌我覺得能夠為這個小說的結局起到鋪墊作用,預示了小說的結局。本來想的是只寫二十萬字就結局的,但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已經二十五萬了,重點貌似才開始,而另一部小說又得放一放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