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不已
2024-05-30 12:22:30
作者: 頁瑟
李翩兒見他不僅沒出去,反倒在桌前坐了下來,急得在床上直跳腳,憤怒的小臉憋得通紅:「你,你,你不要臉。禽獸!細釵,快給我進來!」
風遙玦不緊不慢的為自己倒上一杯茶,幽幽的開口:「你這是嫌自己露的不夠多,怕我看不見?」
風遙玦的提醒使她一愣,須臾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又讓風遙玦這個小人得逞了,該看的和不該看的全讓他給看見了。她攏了攏被褥,將自己再次包裹起來,衝風遙玦嚷嚷道:「哼,你少得意。如果不是這個肚兜不嚴實,我才不怕你呢!想當初本小姐身穿比基尼在沙灘沐陽光浴時,那是何等的瀟灑。」
「李夫人,你這是怎麼了?」細釵正在迴廊外為質兒收拾曬乾的尿布,聽見李翩兒的叫喊,來不及將尿布放下就手忙腳亂地跑了進來。
李翩兒緊握被褥的手再也不敢亂動,只能用那比刀子還利的眼神剜風遙玦一眼:「都是他了,大色狼!細釵,你快幫我將他趕出去。」
細釵看看李翩兒此刻這副樣子,再看看坐在桌前氣定神閒的風遙玦,心中頓時瞭然。沒想到她家李夫人在自己的夫君面前還這般羞怯,這倒是與以往的飛揚跋扈大不相同了。
細釵憋笑道:「李夫人,我提醒過你的,叫你不要大白日的脫去外衣,這幸虧進來的是二官人。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先出去了。」她看出來了,她家二官人可沒打算走,她可不想待在這壞了小夫妻兩的好事,乘早溜之大吉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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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站住,臭細釵,翅膀硬了,竟敢教訓起主子來了,看來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等著,哪天我就讓法海收了你。」李翩兒感覺自己氣得快吐血了。
細釵手裡拿著尿布轉身剛走了兩步,背後就傳來了李翩兒的河東獅吼,只好又停了下來,轉過身聳聳肩:「李夫人,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可沒有那權利去趕走二官人,這也是他的房間。」
「那你過來幫我將衣服拿來。」李翩兒咬咬下唇,猶豫了片刻,最終做出了妥脅。想她李翩兒何時害怕過,今天傍晚竟中了邪似的栽在了風遙玦這個溫和的繡花枕頭手裡。
她的衣服早在午後就被她以一個拋物線輕鬆扔在了衣架上,剛剛情況緊急,顧不上拿衣服直接跳上了床。細釵拒絕了她的要求後才後知後覺,原來衣服都不在身邊,她想總不能一直以這個姿勢與風遙玦對峙,誰知道哪一刻風遙玦獸性大發,這個樣子的她還真招架不住,她認為病殃殃的男人同樣可怕。
風遙玦抬頭與她對視一眼,見她一臉的窘迫醞釀成了薄薄一層戒備,不禁嘴角向右輕盈一勾:「翩兒,放心,在你身子沒完全恢復之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他不否認,在剛踏入裡屋,看著露出香肩的李翩兒,身體某處是有了反應,但他那一點點自制力還是有的。自從李翩兒被大夫診斷出喜脈,他們便一直分房而眠,如今他也不在乎多熬幾天。
李翩兒不曾想,心中的那點小九九竟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被風遙玦給識破,更加惱羞成怒:「你敢!看我不殺了你。別的男人穿上衣服是衣冠,脫了衣服是禽獸。而你橫豎都是衣冠禽獸,你想要泄火也別找我啊,大不了再去買一個小妾回來就是了。」
她可是聽她那些哥們兒說過,男子只要經歷過那樣的事,之後就會如吸食了鴉片一般上癮,定時就得泄泄火,況且如今在古代這種男尊女卑的社會中,她雖看出風遙玦與其他的男子不同,但她知道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並不會改變多少,小妾與通房丫頭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是男子的性慾工具而已。她清楚她與風遙玦動起手來,風遙玦定是打不過她,但她卻不屑於同弱者動手,那麼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
她的想法也算是對了一半兒,風遙玦終究沒有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做到守身如玉,但他卻做到了其他男子無法做到的事,他認為擁有一個女子便夠了,而且會永遠對那個女子好,絕不再與其他女子發生關係。當然這樣的好無關情愛,只是責任,忠誠。這一點是李翩兒不曾想到的。
「細釵,你出去,衣服別給她了。」風遙玦被李翩兒這樣一罵,以他的好脾氣雖不至於生氣,卻起了教訓嚇唬她的心思,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起身一步一步朝床邊走去。
細釵正欲將手中的衣服遞給李翩兒,卻聽到風遙玦的命令,立馬又將衣服放了回去,紅著臉麻溜地挑簾而出。
「臭簪子,你個叛徒,以後別跟著我混了,我沒你這樣的姐妹。啊,別過來!」李翩兒埋怨細釵的雷霆之聲自床上飄出簾幕,促使細釵緊閉了閉眼,小聲自語道:「對不住了,李夫人,奴婢這是在幫你呢!」
外屋除了細釵,另外還有兩個丫鬟守著,見細釵那張比塗了胭脂還動人的臉,再加上李翩兒鬧出的動靜,裡面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不想也知道。三人互看一眼,皆識趣的出了屋子,順便帶上了門。
至於他們的質兒,幾天前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房間,就在李翩兒房間的隔壁,由奶娘照顧。質兒臉上的膚色早已恢復了白白嫩嫩,光滑細膩,不似出生時的樣子。但李翩兒終究還是一個孩子,沒有做娘的樣子,雖不再恐懼他,卻受不了他的哭鬧。
李翩兒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那些丫鬟自覺性是有多高,已跑得不見了蹤影,任憑她怎樣叫人都無用。風遙玦已經在床前停下了腳步,直直凝視著她那雙覆有慌亂的眸子。
李翩兒由剛開始的威脅變成了勸說,態度緩和不少,一副討好的模樣:「我說夫君,有話好好說嘛!沒必要搞成這樣,是不是?你不為我想,你也得為你身體考慮不是,你看你本就虛弱,可別為了一時衝動傷了身子,作為你的小妾,我會心疼的。」
「沒想到,翩兒還會為我著想,令夫君我欣喜萬分,不過剛剛是誰在罵我呢?」風遙玦說著,趁李翩兒一時不備,揚手就扯下了包裹在李翩兒身上的被褥,隨手向後一扔,那被褥宛如一片凋落的巨大花瓣在空氣的承接下輕輕地飄落在地,無聲,卻帶來了一絲混著李翩兒體香的風,拂起他那一襲剛洗過的烏髮。
一瞬的清香和眼前如羊脂玉般的人兒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化學信號與電信號的匯聚協同,最終完全喚起了他身體的甦醒,那是幾個月以來的渴望。他由開始只是存著教訓嚇唬李翩兒的心思到此刻身體本能的反應,想法已在不自覺中改變了,今夜,他已沒打算離開。
李翩兒看著手中的被褥就這樣不翼而飛,面色一驚,趕緊將雙手護在了胸前,以免這個不嚴實的肚兜出賣她。對於古代的內衣,她如今是恨得牙痒痒,將一切罪責都推給了它。而卻未意識到風遙玦雖說好脾氣,但男子就是男子,氣節還是有的,她這樣挑釁於他,不受到教訓才是怪事,當真是他不發威,就當他是病貓。
李翩兒一步一步後退,眉頭緊皺,欲哭無淚的聲音半是顫抖半是焦躁:「哎呀,有話好好說,別脫鞋子啊!」
脫去鞋子的風遙玦踏上繡床,現在換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窘迫的李翩兒。外袍被他扔出去的同時,兩道羅帳滑落而下,此刻徹底將他們二人隔絕在了一個小空間裡。李翩兒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在這樣小的空間裡與一個男子獨處,一顆心怦怦直跳,背上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絲。腳下一個不穩,瞬間一屁股跌坐下來。
風遙玦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意,強忍著心中的迫切,凝視著一點點向角落蜷縮的身影,更是一步步緊逼。最終他蹲下身將李翩兒禁錮在了角落:「可還罵我?」
李翩兒依舊雙臂緊護胸前,壓根不敢移手,手一動,後果她是知道的,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鋌而走險的。她澀澀一笑,比哭還難看,求饒道:「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再罵你了。我的好夫君,你快下去吧,求求你了,別脫了,我會流鼻血的。」
「晚了。」
「啊?……」風遙玦的話不待李翩兒反應,那柔軟的唇已在她猝不及防之時覆了上去,一個「啊」字硬生生堵回了她的喉嚨,頓時傻了眼,忘了反抗,似乎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到她仿佛在做夢。
這可算得上是她的初吻,竟就這樣糊裡糊塗被風遙玦給奪了去,當事人還傻在角落裡,任由那個掠奪者吸吮。兩唇溫存纏綿,她甚至樂意接受這份從未體會過的溫柔美好,帶著享受任由它將她全身的警惕摧毀,以鬆懈的神經沉溺其中,只剩下那顆心撲通撲通,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她護在胸前的雙臂漸漸鬆開,本能的環住了風遙玦的頸脖,皓腕摩挲著他的墨發,朱唇著了魔般極力迎合著他的吻。
風遙玦從角落撈起她,隔著他身上最後一層薄薄的衣服緊緊地將她摟近了懷裡,感受著她急促的呼吸。她後背與脖上的絲帶已在他手中解開,然而……
「二官人,切記,一個月內不得行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大夫的話在風遙玦腦中一閃而過,他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在害李翩兒,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種事,他將追悔莫及。
腦中那一絲絲理智最終奪回了主動權,他輕闔的雙眼一睜,一把推開了沉溺在他懷中的李翩兒:「你好好休息」他逃似的挑起羅帳下了床,衣衫不整。
李翩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粗魯力道撞得如夢初醒,不敢相信剛剛她竟做了那樣的事,回想剛剛自己不僅沒有反抗這個禽獸,竟反倒配合著他。再看看自己那落在一旁的肚兜,千防萬防,竟還是著了他的道,被他看了個乾乾淨淨。她一時氣惱,開口衝著帳外嚷道:「風遙玦,你個畜生,竟敢占本小姐便宜,殺千刀的!給我滾。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穿上鞋的風遙玦撿起地上的外袍,狼狽的逃竄而出。太陽已落山,天邊起了瓦礫雲,一層層由緋紅直到最淡的那層淺黃,耀眼奪目。他倉皇得如同偷了東西的竊賊一般,再美的雲霞也無心去欣賞,此刻的他得趕快去找一個地方涼快涼快,給自己降降溫。
「鍾戀戀,你怎麼這麼沒用,這麼輕浮,別人占你便宜,你就不知道揍他嗎?真是沒用!蒼天啊,我的初吻,再也回回不來了。」李翩兒此時是又羞又惱又悔又恨,將自己殺了的心都有了。
「風遙玦,都是你這個衣冠禽獸,本小姐的清白全給你毀了,啊!」李翩兒以一個「大」字形的姿勢躺在床上,雙腿敲得床板咚咚響。一會兒狂躁,一會兒又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一會兒罵罵自己,一會兒又罵罵風遙玦,活脫脫與得了失心瘋的人沒什麼兩樣。
李翩兒最終平靜了片刻,聽外面悄無聲息,確定人是真的走了,心中竟泛起了一層從未有過的失落,嘟嘴道:「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聽話,叫你滾,還真滾了。哎呀,鍾戀戀,你在想什麼呢!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