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正的浩劫

  此刻，無盡白晝中，站在那一道巨大時空裂縫背後的一道道身影，竟然盡皆是帝！

  帝境啊！

  整個洪荒宇宙，從開闢到如今，足足近六個紀元，何等漫長的歲月，一共才誕生了幾位帝境？

  如今。

  浩劫終戰的人族陣營和妖族聯盟陣營，加起來的帝境，也僅僅十餘位罷了。

  但此刻，那條時空裂縫之後出現的帝境身影，已超過了二十位，簡直不可思議！

  更令人心顫。

  二十餘位帝境，何等恐怖的一股力量。

  這可不是帝境戰體這種不完整的帝境戰力，而是真正的帝。

  

  其中，或許就有三步帝境這種絕巔強者。

  時空裂縫浮現的瞬間。

  廣闊的界海戰場安靜下來，原本正在瘋狂交手碰撞的大能者們、帝陣戰體們。

  紛紛停手。

  幾乎同時，原本正在和兵主交鋒的冥主，速度暴漲，一劍掃開了兵主的戰刀，沖入了黑白漩渦中，落在那一條時空裂縫下，周身浮現重重黑白氣流。

  「是天族！」

  「天族生靈。」正在交戰碰撞的江寒、兵主、妖主、瀘水帝君等眾多帝境臉色盡皆變得冰冷。

  普通仙神和王境大能或許不清楚。

  但。

  許多親歷過中古的皇境大能，大部分都是知曉天族的。

  而帝境們活的夠長久，知曉的隱秘極多，更清楚天族意味著什麼。

  像江寒，在『刀冢』中和被鎮壓的天族生靈見過，知曉天族生靈的氣息。

  眼前。

  那一位位天族帝境，雖還站在時空裂縫另一側，那一股股雄渾毀滅性氣息，將他們的身份彰顯無疑。

  天族！

  異域生靈！

  他們，不單是洪荒宇宙無數生靈共同的敵人，更是這方界海諸宇的共同敵人。

  他們，每次降臨這方界海，帶來的就是無盡毀滅和殺戮。

  洪族之戰、太古終戰、中古初劫，漫長歲月中的三次恐怖大戰，早已印入每位大能者心中。

  遇天族，殺無赦！

  但是，距上次中古初劫天族大規模入侵，已過去近兩個紀元，而今日，竟再度超過二十位天族帝境，再度出現？

  回想起剛剛爆發的那一座黑白漩渦，一瞬間，兩大陣營所有帝境都感受到了陰謀的味道。

  是冥主。

  這一座黑白漩渦，是冥主所布。

  他到底在幹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

  雖震驚，亦有憤怒，但無論是江寒還是兵主，或是妖主他們，都沒有冒然殺向那爆發的黑白漩渦。

  實在是那一道時空裂縫中，浮現的二十餘位帝境散發的氣息太雄渾，壓迫性太大。

  這些天族帝境沒有第一時間進行攻擊。

  江寒、兵主他們又豈敢冒險？

  縱然自信如江寒，也不敢說能夠在數十位帝境圍攻下活下來，唯有至強者能夠做到。

  「先撤！」

  「先罷手！」

  這一刻。

  沒有任何人指揮，雙方都感受到了陰謀，非常有默契的，人族大軍和妖族聯盟大軍迅速分別匯聚起來，各自占據虛空一隅。

  江寒、兵主、第一域主他們站在己方陣營最前端。

  「是又一次中古浩劫到來嗎？」兵主眸子冰冷，隱有憤怒：「真沒想到，這次竟會是內奸引來的。」

  「是時空大陣！」江寒低沉道。

  他對時空早已參悟到極高層次。

  之前那一座巨大黑白漩渦籠罩核心，隔絕內外，他沒能感應出來，但如今陣法核心爆發，他瞬間就感應出來了。

  這黑白漩渦，本質上，是一座連接無盡時空外天地的時空大陣！

  只是。

  這一座大陣，是如何打破『洪族領袖』布下的界壁？和無盡時空外天族聯繫上，江寒難以知曉。

  據江寒所知。

  除了界海邊緣古路外，再沒有任何一條時空通道可以直接來到『洪主界』。

  因為，整個界海，盡皆被洪族領袖布下的『界壁』封鎖時空坐標。

  想來洪主界？

  那就沿著危險浩瀚詭異的混沌虛空慢慢飛慢慢找！

  只是。

  天族想從無盡遙遠的混沌虛空深處，靠飛慢慢尋到洪主界？

  幾乎不可能！

  過去，江寒一直相信，即使天族傳說中的天尊都做不到！

  真正見識到洪族領袖的手段，他才明白對方在時空之道達到了何等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如今。

  那一座黑白漩渦激發的一條時空通道裂縫，以及裂縫背後的那一道道天族帝境身影，卻令江寒震驚了。

  冥主，是怎麼做到的？

  「宋楚玉，該殺！」一旁的夏帝眼中殺氣騰騰。

  他身為昔日人族十帝之一，曾親歷中古初劫，更是那一次浩劫大戰的巔峰戰力之一。

  知曉那一戰何等慘烈、殘酷！

  三清道祖、上古佛祖、人族諸帝等等。

  多少帝境隕落！

  付出何等大的代價，才換取了洪荒宇宙的和平，其後的兩個紀元，洪荒宇宙內再未爆發席捲整個宇宙的大戰，未嘗沒有防備天族入侵不願內耗的意思。

  如今。

  冥主，竟勾結天族？放對方進入界海，進入自己的家園。

  這就是叛徒！內奸！

  原本就對冥主充滿殺意的夏帝，此刻心中殺意更甚。

  ……

  妖主和瀘水帝君。

  統領著妖主聯盟剩下的三十餘尊帝境戰體，匯聚一處，相互對視，兩位帝境的眸子中，盡皆是被欺騙的驚怒之色。

  他們兩位。

  才是妖族聯盟實際的領袖和掌權者。

  這次浩劫終戰，他們願意跟隨冥主掀起戰爭，最主要原因，就是看見擊敗人族令妖族聯盟再度復興的希望。

  同時，他們也渴望著能夠從人族中得到法門，能夠打開古路前往混沌虛空深處。

  但是。

  他們從未想到，冥主所謂的『布局謀劃』，竟是用一座未知的陣法，將天族引來。

  這是潑天大禍。

  是無上的劫難。

  稍有不慎，便是整個洪荒宇宙無數生靈隕滅的下場，人族會滅亡，妖族聯盟亦會滅亡。

  對天族而言。

  洪荒宇宙生靈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冥主！這個老傢伙，真是該死！」妖主眼神冰冷。

  到了這一步。

  他自然清楚，自家妖族聯盟是被對方利用了。

  ……

  另一側。

  雪帝、鯤鵬祖師、虛空古祖、龍帝四位帝境則聚於一處，並沒有和人族妖族任何一方聚集。

  他們四位，站在妖族聯盟陣營，本質是因為冥主的拉攏和謀劃。

  如今。

  妖主和瀘水帝君不相信冥主，自然也不會相信他們。

  此刻，他們只是盯著那一道巨大時空裂縫中的數十道身影，以及那一尊尊散發著的滔天殺意的巍峨身影

  「冥主到底想幹什麼？他能夠聯繫到天族？」雪帝眼神冷冽：「鯤鵬，你可是和他走的最近。」

  「我亦不知曉。」

  鯤鵬祖師苦笑著搖頭：「按道理，他若是有辦法建立通向天族的傳送陣，就應該有辦法去往混沌虛空深處，根本沒必要掀起這場終戰。」

  「除非。」虛空古祖輕聲道：「他有更大的謀劃！或者，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鯤鵬祖師和龍帝都不由點頭。

  對。

  應該如此。

  理由？雪帝眸子晦暗難明，似乎想到了什麼。

  「按過去經驗，天族大軍一降臨，就會掀起大戰。」虛空古祖輕聲道：「可這些天族帝境竟站在時空通道中，未曾出手，難道還沒有真正降臨？」

  「無論如何。」鯤鵬祖師低沉道：「若這一戰真要爆發，諸位，你們是逃，還是戰？」

  和江寒、兵主、妖主他們這些有族群牽絆的帝境領袖不同，鯤鵬祖師、雪帝他們可沒有勢力牽絆，都是孑然一身。

  他們若不願戰，以他們的實力一心想逃，直接逃出這方界海，除非至強者追殺，尋常帝境很難殺死他們。

  「再看看情況。」

  虛空古祖輕聲道：「天族大軍剛顯出點端倪，似乎還未真正降臨，人族和妖族，可都曾誕生過至強者，底蘊難測，瞧瞧再說！」

  鯤鵬祖師、龍帝等都微微點頭。

  都遠遠觀看著。

  到了這一步，他們自然也明白，冥主對他們說的『通過終戰從人族得到打開古路的辦法』，自然是騙局。

  心中自然也憤怒。

  但是。

  以鯤鵬祖師、虛空古祖他們的性格。

  若人族妖族聯手，有戰勝天族的希望，他們不介意錦上添花，幫上一把，若能滅殺冥主發泄心中怒火自是最好。

  但是。

  若是天族占據絕對優勢，他們只會迅速逃竄。

  ……

  界海中，無數狂暴的混沌氣流流動著，似永遠不停息。

  說起來緩慢。

  實際上，僅過去數息。

  那一座巍峨無盡的黑白漩渦，釋放的絢爛神輝已消散，恢復了原貌，但漩渦上方的那一條幽暗時空裂縫卻並未消失。

  站在時空裂縫中一道道天族帝境身影，仍未從其中踏出，只是盡皆充滿殺意的望著站在億萬里時空外的兩大陣營大軍。

  以這些天族帝境的眼力。

  以及他們從『冥主』手中得到的訊息，自然清楚，人族妖族兩大陣營的力量，便是『洪主界』如今的大半力量了。

  「呼！」

  江寒一步邁出，手持天寒刀，散發著無盡雄渾氣息，直面那時空裂縫中的二十餘道巍峨身影。

  江寒遙望著站在黑白漩渦之上的冥主，低沉道：「冥主，你勾結天族，所求為何？恐怕不是要打開古路那麼簡單吧！」

  「勾結天族？」

  冥主一身青衣，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當年，你們不就認定我勾結天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