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老太太和秦如風進宮
2024-05-30 12:03:38
作者: 小惆姐姐
夜流懷仍是不放心,心想若是遇到大人物邀她赴宴,又推脫不了這種,很多丫環都可能會擋在外面,這個時候保護還得靠自己。
想了想,他連夜派人買了各種毒藥以及麻沸散讓她帶在身上。
這是失憶前秦朝露經常這麼做的事,不過貌似很多藥基本都用在了他身上。
夜流懷對此舉是又愛又恨,但現在想想,還是帶著吧。讓她見機行事。
哦,還是不放心,他又連夜命人打造了多款暗器,全部以髮釵簪花,手鐲等形式戴在她身上。
做好了一切,才放下一半的心,另一半不放的心則是因為自己沒跟她一起,沒能隨行護著,終究是不踏實不放心的。
這下輪到秦朝露噗噗的笑。
夜流懷看她笑,自己也跟著笑,左胸口的位置仿佛塌陷了一般,已軟得一塌糊塗。
翌日一早,夜流懷就要走馬上任。
秦朝露起了個大早,特意送他出府,二人在門口告別。
但此時,宮裡來了聖旨,要秦朝露進宮面聖。
秦朝露和夜流懷對視一眼,心中均明白皇上的用意。
看來接下來的案子勢必要翻起驚濤駭浪了。
秦朝露拉著夜流懷的手,緊緊地,礙於公公在前,她只能用眼神提醒他路上多加注意。
既是要翻起驚濤駭浪的,那麼趙家必定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在路上設下埋伏。
夜流懷順手替她扶了扶髮簪,也暗示她要保護好自己。
趙家會在路上伏擊他,自然也會在宮裡伏擊她,總之都要平平安安的。
秦朝露點點頭,跟著公公上了轎攆,只是這轎子坐如針氈,她也心有不安,握在扶手上的雙手緊了又緊,多次回望夜流懷。
夜流懷笑著在原地看她,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他才駕馬出發,奔赴雲水縣。
轎子裡,秦朝露眼淚簌簌流淌,一顆心顫抖得厲害,她捨不得,捨不得跟夜流懷分開。
而且這一分開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了。
她心煩。
宮門漸漸近了,威嚴的大門在視線裡帶著懾人的威力,秦朝露心頭一緊,下了轎子之後,便儘量裝得乖巧謹慎,儘量不讓那些想借她扳倒夜流懷的人挑出錯漏。
「宣秦姑娘進殿——」
深吸口氣,她規規矩矩跨步進殿,淡紫色裙帶微微揚起,她在眾人視線里,走的端莊大氣,挑不出一絲錯漏來。
好事的朝臣紛紛回望過去,瞧著面前這位穿著打扮都不似從前的女子,倒也的確驚嘆她那脫胎換骨的變化。
只是總有一些人對這種變化感到不服。
秦朝露走去時,耳邊隱隱聽到幾聲悶哼,還有嘲笑,淺淺的,似風吹過,落在耳朵里,消失於無形。
她頭一昂,嘴角揚起,走得越發端莊穩健了。
她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失憶前的事她不記得了,但是失憶後遇到的每一樁事都是衝著她來的。
所以,習慣了應對別人的冷嘲熱諷之後,若有人突然對她好臉色,她反而不自在。
像現在這樣,滿朝戲謔,她反而應對起來越發從容淡定,心裡那點緊張也就悄悄淡了。
「參見陛下,皇后娘娘。」
雙手交疊置於頭頂,她不緊不慢跪倒下來,伏地一拜。
皇后冷嗯一聲,是故意哼給她聽。
貞德帝覷了皇后一眼,又看向殿下跪著的秦朝露,撫著鬍鬚,問道,「坊間傳言你是再嫁之身,且不是孤兒,家中尚有奶奶和哥哥,可是真?」
秦朝露眉睫一顫,想到夜流懷說過,她的身份已經另做安排,現在是孤兒,所以,不能承認。
但陛下突然這麼問起,想來是拿到了什麼證據,正等著她下套呢。
所以不承認怕是會犯欺君之罪。
她心裡琢磨著,哪一個答案帶來的風險更小些。
朝堂上,趙大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她並沒有直接答話,就急於開口施壓,「秦朝露,陛下問你話呢,是或者不是也就三個字的事,難道這也要思考很久?」
「回陛下,民女失憶了,不記得。」眉睫輕顫,髮髻上的紫色蝴蝶髮簪微微搖晃。
「不記得?」趙大人冷哼,又似早有所料,「這個答案倒是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左右逢源啊。」他對著秦朝露豎起大拇指。
秦朝露餘光瞥了他一眼,面上平靜如水,但眉睫不經意間已是顫了三顫。
大殿空蕩蕩的,即便站滿了文武百官還是空的。
餘光里,雕欄玉砌的承重柱,威嚴的布置景風格都給人一種不自在的,想要逃離的感覺。
頭不自覺的微微低垂,視線所及的尺寸之地,那紅毯上第一階台階所留的空隙叫她生出幾分想要把自己縮小,然後躲進去的感覺。
似乎只有那一片給人一種安全感和歸屬感。
……
馬蹄聲聲,京城外官道上,夜流懷同侍衛絕塵而去。
夜流懷知道,此一去,陛下必是動了將趙家連根拔除的狠心,否則就不會讓他做什麼督察院院長了。
當然,一旦趙家被連根拔除之後,他必將成為下一個被拔出的目標。
而拔除他的關鍵在於他的軟肋,秦朝露。
想到這些,眸光一凜,握著馬韁繩的大手漸漸泛白,突然間,長繩一勒。
青墨馬抬蹄長嘯,因為難受,險些將夜流懷顛下去。
幸好讓夜流懷控穩了。
身後的侍衛均勒馬停下。
武呈駕馬上來,拱手問道,「殿下可有吩咐?」
夜流懷對上武呈的眸子,雙眉一擰,眸鋒如劍,「速去漢陽張家把那個表小姐帶回來!」
「啊?」
眸鋒掃射過去。
武呈連連道是。
夜流懷仍是不放心,「先飛鴿傳書,讓他們即刻將人送來,你去中途接應。
進京之後,速去找韓公子。他知道怎麼做!」
「是!」
武呈勒馬掉頭,往漢陽府的方向行進。
夜流懷看著遠去的人,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再抬眸看向天邊時,那雲煙塵土的地方,朦朦朧朧,似裹著看不見的陰謀。
他垂眸握緊馬韁繩,繼續勒馬前進。
……
大殿上,氣氛如凝結的冰一樣壓在秦朝露的心頭,壓得她渾身上下都是涼的。
她明白,說失憶只能拖上一陣,拖不是問題的根本之法,所以必須要做一個選擇。
要是夜流懷在就好了,他會告訴她該怎麼做,只可惜,夜流懷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