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穆卿師兄

  邢九安看了看天空，漆黑夜色下，人來人往，歡笑，熱鬧，只有她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突然很想打個電話。

  看到了聯繫人為穆卿的那個手機號，她先停在那裡，認認真真的改了備註。

  穆卿師兄。

  

  停了一會兒，她才輕輕點了下去。

  等待的過程，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緊張的蜷著手指，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接。

  如果對方接了，她要說什麼？

  邢九安突然有些緊張，想要掛斷電話，可就是在這個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出聲，邢九安等了等，才很小聲的開口，「師兄。」

  邢九安已經很久沒有喚過師兄了。

  她還小的時候，就下山來，跟在了穆卿身邊。

  穆卿身邊有兩個得力助手跟著，叫他老大。

  那時候，邢九安還沒有成年，正是愛玩的年紀，聽說了老大這樣的稱呼，還覺得挺好玩，也跟著叫老大。

  穆卿說了幾次，她也不改，索性就這樣叫了下去。

  後來，兩人關係變的不好，邢九安有時候會直呼他的名字，師兄這個稱呼，似乎已經被放了許久。

  再次說出師兄這個稱呼，他們也不是之前的關係了。

  電話那頭，對方聽到了邢九安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語氣很平靜，「什麼事？」

  平靜的近乎冷漠。

  即使已經知道，也有了準備，邢九安還是覺得很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邢九安，好像特別的多愁善感，還想說很多很多的話。

  好像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師兄，你過的好不好？」她問。

  「很好。」

  「那就好。」她停了停，「師兄，之前我不聽話，不懂事，給你惹了很多麻煩，還讓你生氣，對不起。」

  這些話，說出來好像也沒有那麼困難。

  邢九安站在小路上，旁邊有棵樹，天上又開始飄落細碎的小雪花。

  黑暗中，這些雪白，好像特別顯眼。

  ——

  旁邊人來人往，她好像沒有那麼孤單了，雖然電話那頭的人，話少的可憐。

  邢九安的話也不多，她說了對不起，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們像兄妹一樣長大，相處了十幾年，現在，卻好像連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兩個人的一通電話，只有沉默。

  邢九安心中酸澀，伸手接著掉落的小雪花。背景聲里，有孩子的笑聲，有人和人交談的聲音，格外熱鬧。

  穆卿的那裡，卻是一片安靜，只有很輕的呼吸聲。

  「……師兄，我們還可以像從前一樣嗎？」沉默許久，邢九安終於開了口。

  對面人還沒有說話，邢九安聽到了有人驚慌的喊聲。

  她看了一眼，有輛車子像是失去了控制，朝著她的方向開過來。

  邢九安以前的身手很好，這樣的情況，她也能輕而易舉的避開。

  只是之前那次意外對她的影響太大了，艱難避開的時候，不小心被蹭到了手臂。

  她忍著疼，跑到了一旁去，也算是躲開了。

  電話沒有掛斷，對方好像有些著急，「九安，怎麼了？」

  邢九安往前走了兩步，「沒事。」

  這時候，後面突然有人大喊，驚慌失措的語氣，人群混亂。

  「那個小姑娘，快躲開，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