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 是人是鬼

  當我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是躺在自己出租屋的床上。

  愣了好一會之後，我遲鈍的腦子這才開始運轉，慢慢的回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一切。

  等等，我是怎麼回來的？

  難道是小平頭……

  想到這，我臉色頓時一白，我已經親眼看著小平頭跳樓兩次了，可他卻還是能出現在我身後，這……這傢伙究竟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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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我又想起王經理說過，沒有聘請過小平頭。

  可劉大爺又說小平頭是以前的保安的，這特麼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越想越頭疼，同時心裡也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我必須辭職。

  這鬼地方實在是太嚇人了，我要是繼續幹下去，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咔噠。

  輕微的開鎖聲忽然響起，臥室門被緩緩打開。

  我下意識扭頭一看，頓時便見小平頭站在門口，正滿臉冷漠的看著我。

  我頓時一個激靈，慌張的從床上爬起來，縮到角落後，顫聲大叫道：「你怎麼會在我家？你給我出去！」

  小平頭冷冷的掃了我一眼後，直接轉過身去。

  就在我以為小平頭是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吵什麼吵，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下一刻，我便看到房東那張油膩的大臉出現在門口。

  平時我看到房東躲都來不及，但此刻看到他，我卻感到無比的親切。

  我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緊緊抓住房東的衣袖，指著小平頭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好意思說呢。」房東直接甩開我的手，滿臉不耐道：「我昨晚過來收房租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兄弟背著你回來，別人好心把你弄回家，忙活了一晚上，你咋還這種態度呢？」

  房東的話讓我懵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能看見他？」

  房東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神態看向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麼大個活人，我能看不見？特麼你咒我瞎是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是人？」

  「啥？」房東冷笑一聲，道：「不是人是什麼？腦子進水了吧你？」

  我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裡全是漿糊，這幾天的經歷不斷在我腦海中翻騰，我現在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病了。

  「行了，少跟我瞎扯淡，趕緊把房租給我。」

  房東滿臉不耐的朝我伸出手，我只好把之前預留好的房租給了他。

  房東拿著錢數了數，確定了數額之後轉身就走。

  我心裡一慌，下意識就要追上去，哪知道我的肩膀卻被人從後面死死按住，一回頭就看見了小平頭那冰冷的臉。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小平頭的話，讓我瞬間就爆發了。

  連日來的種種詭異和恐懼，一時間盡數湧上我的腦海，我聲嘶力竭的大吼道：「你特麼才在鬧呢，老子親眼看見你跳樓摔死的，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老子招你惹你了，你為什麼要一直纏著老子不放……」

  小平頭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隨即用力抓住我的衣領，大聲嘶吼道：「你說什麼？你看見我跳樓？」

  此時此刻，我的情緒非常激動，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了絲毫顧忌，大吼道：「廢話，你不但跳了樓，而且還連續跳了兩次，老子看著你從七樓跳下去，腦袋都摔成爛西瓜了……」

  我清晰地看到，小平頭在聽到我的話後猛地握緊拳頭，原本冷漠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平頭忽然長長地吸了口氣，沉聲道：「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我死死看著小平頭，大聲咆哮道：「好啊，談談就談談，正好我特麼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小平頭沒有在乎我的態度，依舊用冷漠的聲音道：「你先把你在風夏小區經歷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看著小平頭拽得二五八萬的神態，我頓時怒道：「憑什麼不是你先說？」

  「就憑我救了你兩次，這個理由夠了麼？」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啞火了。

  好吧，你有理！

  我用力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隨後將我從應聘風夏小區保安後所發生的事情，大概都說了一遍。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都說。

  至少那個乞丐的事情我隱瞞了下來，我覺得這個並不重要，而且也不能讓小平頭知道有東西背著他在幫我。

  而且那條屢次向我示警的項鍊，我也沒有告訴他。

  我在講述的同時，也在仔細觀察小平頭的表情。

  我發現小平頭在聽到我的敘說後，眉頭漸漸的越皺越緊，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是震驚，又似乎是驚喜，還有憤怒，神情十分複雜。

  等了好一會兒，眼見小平頭的臉色逐漸恢復了以往的冷漠，我這才不滿的問道：「現在你該和我說說，你為什麼死了兩次還能出現在我面前了吧？還有，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

  小平頭點了點頭，緩緩道：「你看見的應該是我的雙胞胎弟弟，他之前在風夏小區當保安，後來跳樓死了，我就是為了查他的死因，才會出現在這裡？」

  「雙胞胎弟弟？」

  我很是驚訝，小平頭居然會給出這個解釋。

  而且我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小平頭在說起他弟弟死去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似乎很是淡然，就好像是在說陌生人一般。

  「我跟弟弟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分開了，之後很少見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死了的事情，對了，他叫林文，我叫林武。」

  林文？

  這下對上了，劉大爺就是叫那個跳樓的小平頭阿文，所以我看見跳樓的那個是林文，而不是眼前的是林武！

  只是我這口氣還沒完全鬆掉，就發現一個令我恐懼的細節：「你說你會來風夏小區是為了查你弟弟的死因？也就是說，在你來之前，你弟弟就已經死了？」

  小平頭抬眼看向我，依舊很平靜的樣子，我卻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對！」

  「那我怎麼會看見他跳樓？」

  「我怎麼知道？」

  這一瞬間，我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亂響。

  恍惚中，我聽到小平頭繼續說道：「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有陰陽之分，人也是如此，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看見某些屬陰的東西，而有些人卻很容易看見，但也不是隨時都能看見，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

  陰陽？屬陰的東西？那不就是我們平時常說的髒東西嗎？

  章　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