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嗜血的蛇

  我本不想懷疑歐陽墨，可事到如今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像是存在秘密，越往下看往往是鮮血淋漓的過往。

  歐陽墨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挑了挑眉，眼神波瀾不驚:「你懷疑我？」

  一句話將我心底的疑惑問出來，我也是承認的坦蕩蕩。

  「如果你不是這所有事情的幕後主使，你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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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外頭人的聲音打斷了我們兩個人的對話，抬眼看過去是劉老爺子背著一個背包，手裡旱菸不離手看我一眼，再看看桌上的久啼鳥便知道事情已經辦妥。

  微微行禮感激的看著歐陽墨道:「多謝先生出面解決麻煩。」

  「若非有先生幫忙只怕還要好久才能……」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們可以走了。」對於別人歐陽墨永遠是沒有什麼耐性的，劉老爺子見狀猛然抽了幾口煙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傻小子真是命大。」

  「如果不是有先生幫忙，就憑你的道行十年都抓不住一隻久啼鳥。」

  我笑而不語回頭看向歐陽墨，卻看見他往屋子裡面走。

  桌上的醃菜一動不動，劉老爺子拽著我的胳膊:「回去了。」

  我點點頭跟在劉老爺子的後面，除了院門便看見熟悉的石階。

  我回頭有些吃驚的看著劉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

  劉老爺子難得裝模作樣的看著我，然後一笑:「這些都是聖母娘娘顯靈了。」

  「普通人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說著跪在地上又是三個響頭，十分虔誠。

  我那是才明白所謂的顯靈不過都是障眼法罷了。

  跟在劉老爺子的後面一直往下走，然後就看見一條熟悉的山路。

  是我們當初上山的生死門。

  我有些好奇的看向劉老爺子，難掩吃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聖殿不是應該在麒麟山頂嗎？為什麼我們會在山下。

  「你這娃子。」劉老爺子一拍大腿道，「好好的怎麼又糊塗了。」

  「這聖殿的位置可不就是在地底下，如果不是在地底下它怎麼出現在世人面前的？」

  劉老爺子說著一愣一愣的，心裡雖然有些迷糊，很快跟在劉老爺子的後面。

  一路上我都膽戰心驚，唯恐自己變成那些冤魂中的一個。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緊繃的神經才算鬆懈了一點點，抬頭看到劉老爺子手指著前面的山頭:「過去就到了。」

  我點點頭心底還是很疑惑:「老爺子，您說聖殿是在地下？」

  「那麼我們在山谷底下發現的祭壇壓根就是假的對嗎？」

  話剛說完劉老爺子急忙跑到我的跟前，捂住嘴一臉驚恐:「你這娃子是真的瘋了。」

  「聖母娘娘的事情也敢胡說八道。」

  我不免微微苦笑，憑我跟歐陽墨打交道的情況來看，那個男人的道行可能遠遠超過我心中所想的地步。

  他既然能讓死人變成活死人，在世人面前做出一個障眼法有什麼難的。

  只是不知道歐陽墨到底在這裡待了多久，使得輩輩相傳的傳說變成了他所期待的那個版本。

  休息了大概半個小時繼續出發，照例路上還是看到幾個祭拜的村民。

  可奇怪的是那些本村村民像是不認識劉老爺子一般，從他面前走過，無人跟他打招呼。

  我心裡雖然不解，不過也算是見慣了這種奇怪的場景，所以也沒有多想。

  直到到了原來的山腳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雖然說兩個地方是相通的，可還是有不相同的地方。

  可是面前這個超乎了我的想像。

  死氣沉沉的山坡好像沒有一點人氣，劉老爺子看到我站在原地不動，回頭複雜的看看我:「怎麼了？」

  「這個應該不是原來的路吧？」我有些好奇的看著上面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就算那些人不能看到劉老爺子，可上次上山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如今整個山頭都是很奇怪的感覺。

  劉老爺子臉上的表情頓住，冷冷的看著我:「什麼意思？」

  從未見過老爺子這個表情我不由得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更加篤定這裡面有鬼，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老爺子我今天真的太累了，要不然等劉星他們……」

  「不行。」劉老爺子急忙打斷我的話，不由分說拽著我就要往上走。

  在我們即將踩在那個山腳下的時候我聽見後面有人叫著我的名字，懷裡的牡丹玉佩不停的動，回過頭劉星就站在不遠處，眼神讓人捉摸不透:「你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低頭再看看旁邊那還有劉老爺子的身影，眾人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我嚇出一聲冷汗，急忙走下去的同時看到久啼鳥掉在地上。

  劉星不解的盯著我:「這個怎麼找到的？」

  「我……」我有些恍惚的看著後面，帳篷還在，所有的東西都還在。

  可那個幻想是清楚明朗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算了，先帶他回去看看有沒有受傷。」耳邊傳來陳山冷冰冰的聲音，兩個人架著我進了帳篷裡面，回頭劉星已經熟練的將久啼鳥的喉嚨割開，鮮艷的液體看著觸目驚心。

  我縮了縮腦袋坐在帳篷裡面，回想著發生的種種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到底是我的記憶出現問題還是說我存在於另外的世界裡面？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劉老爺子端著奶茶進屋，臉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坐在我的邊上:「你這娃子到底怎麼了？」

  「剛才要不是突然清醒過來，只怕你直接跳下去了。」

  「那個懸崖？」我接過奶茶回想著在聖殿裡面發生的事情，猶豫著要不要試探劉老爺子。

  這個傢伙肯定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至少他了解麒麟山的秘密。

  還有我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進入那個聖殿當中，以及慧蓮他們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劉老爺子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嘆嘆氣道:「娃子，你到底怎麼了？」

  我微微苦笑著低下頭，老爺子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要躲，他沒什麼反應只是說我好端端的突然像著了魔一樣的往懸崖邊上走，人們拉都拉不住。

  說到這兒的時候不忘問我在那個石壁旁邊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回頭吃驚的看著劉老爺子，想起在聖殿的時候他曾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所有的問題回到最初，我抬眸複雜的看看老爺子:「劉先生，您……」

  「砰——」話還沒有說完帳篷被人掀開，劉星拿著匕首走了進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我身上的血，認命的將手臂伸過去，那個棕色的透明瓶子裡面液體似乎還殘存溫熱。

  劉星淡淡瞥了眼我冷哼一聲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久啼鳥的？」

  我當然不能告訴劉星是在幻術當中找到久啼鳥的，再者說了他們對歐陽墨的敵意不小，無論能不能找到歐陽墨，勢必會對那個傢伙造成困擾，還是算了。

  見我半天不說話，劉星取完血坐在我的邊上認真看著我道:「其實你所謂的義氣在我們眼裡不過是垂死掙扎。」

  「無論你說不說，祭壇總歸會打開，封存了千百年的秘密自然也會被人所知曉。」

  「那就等你打開祭壇再說。」我低下頭整理著袖子慢悠悠的說著。

  在這個世界上與我相關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我只想保護我覺得認為重要的。

  劉星聽到這裡沒有說話複雜的看我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一瞬間懷裡的玉佩掉在地上，我小心將牡丹玉佩撿起，放了一點麒麟血，李思雨就從裡面出來，不同於以前生龍活虎的樣子，它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幾乎不能維持人形。

  躺在我的邊上眼睛看著我道:「周雲飛，是我帶你進去的。」

  「什麼？」

  「是我帶你進入聖殿的。」李思雨微微苦笑道，「只是我能力有限，不能……」

  李思雨說著劇烈的咳嗽，我看到她整個樣子變成一種綠色的東西，不像是人，具有人的最基本的體態，空洞的嘴唇不停的動著。

  我想起在茅山看到的無數的人手不免有些感慨，它要修煉多少年才能變成這個樣子。

  「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了，你好好休息不用專門告訴我。」

  我有些心疼的看看李思雨阻止她繼續說的話，無論李思雨當初有意無意，這個女人幫了我不少的忙。

  李思雨點點頭然後看著我的手腕，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算起來我應該也幫了你一點小忙，所以……」

  「你放心，我會幫你維持人形的。」我有些無奈的看看李思雨將手伸過去，她的觸角溫熱碰到手腕的位置像是有一股吸力，將我的手腕緊緊的吸住，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進了它的體內。

  整個人支撐不住勉強靠在後面的桌子上，微微眯著眼看著李思雨一臉滿足。

  看著它的身體逐漸變成正常的，還是當初那個穿著風衣的絕美佳人我鬆了一口氣。

  隨後看見李思雨緩緩坐起來，它整個樣子像極了嗜血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