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子午谷奇遇

  當太陽升至最高點，正午的陽光傾灑在周馗身上，恍惚中，周馗隱約看到正上方不遠處的一座巨石上豎立著一塊石碑。

  「老白，你去看看那塊石碑上寫了什麼？」

  白鼠精鑽出周馗的口袋，兩隻小腿輕輕一蹬，身形矯健的在山崖上飛躥。

  「蒼穹峰，沒錯，是蒼穹峰這三個字！」

  確認無誤，白鼠精飛奔至崖邊，朝還在攀爬的周馗喊道：「周老弟，石碑上寫著蒼穹峰三個大字！」

  「好，我知道了，謝謝老白！」

  周馗一聽終點近在眼前，不禁精神大振，他緊咬嘴唇，用盡最後的力氣爬上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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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弟，你沒事吧？我看你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休息會兒，等你休息夠了再出發！」白鼠精躥到周馗的身旁，言語中透露出關切。

  周馗躺在山岩上喘了幾口氣，感覺稍微緩過勁來，他從地上慢慢爬起，解開黃布袋，拿出一瓶礦泉水和一袋壓縮餅乾。

  「老白，吃餅乾！」

  周馗把壓縮餅乾掰成兩瓣，遞給白鼠精。

  「多謝周老弟！」白鼠精抬起小爪子接過一塊壓縮餅乾，不緊不慢地啃咬起來。

  吃過午餐，周馗把白鼠精塞回到上衣口袋，他走到蒼穹峰另一側的崖壁邊上，小心往下觀望。

  「師父說沿著這條蜿蜒向下的崖壁就能走到子午谷，可是這坡如此陡峭，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萬丈深淵。」周馗站在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感覺全身都在顫抖。

  「死就死吧，反正我這條賤命，就算被閻王爺收了我也心甘情願！」周馗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

  他抓著懸崖邊上一條粗壯的藤蔓，小心翼翼的伸腳往下試探，找到立足點後，周馗這才鼓足勇氣，手腳並用的向下緩慢前進。

  或許是過於緊張，周馗下到一半，手腳好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周馗失手鬆開了藤蔓，整個人頭下腳上的跌入雲霧繚繞的懸崖中。

  在墜落的過程中，白鼠精聽到周馗絕望的尖叫聲，他急忙鑽出周馗的上衣，飛躥至周馗的肩膀上，用爪子拼命揪住周馗的道袍，這才稍稍減緩了周馗下墜的勢頭。

  「周老弟，我這一身七十年的道行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白鼠精得意的笑道。

  幾分鐘後，周馗終於有驚無險的落到地面，白鼠精渾身無力的躺在周馗的肩膀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老白，這回你可立下大功，若不是你及時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摔成肉醬了！」周馗坐在一塊石頭上，心有餘悸的說道。

  白鼠精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他抬起爪子，示意周馗把他放回口袋中。

  「好好休息吧，等回去後我一定向師父如實稟告你的功勞！」周馗輕聲安慰道。

  為了儘快完成任務，周馗沒有多做停留，他站起身，繼續往前行進，不遠處的一面崖壁上雕刻著「子午谷」三個用草體寫就的朱紅大字。

  「子午谷是古戰場，這兒經常發生陰兵過道的詭異現象，我得趕快走出去，避免多生事端！」

  山裡的天氣變幻莫測，剛才還是一片艷陽天，此刻天空中烏雲密布，空氣異常悶熱，遠方的天際隱隱傳來沉悶的雷鳴，不時閃過一道道刺眼的閃電。

  周馗加快腳步，在山谷的亂石間急速行進。

  「轟隆隆！」

  一道驚雷在周馗的頭頂上炸開，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整座山谷，周馗不敢稍作停留，他用手捂著耳朵，咬緊牙關繼續往前飛奔。

  走到一片亂石灘時，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的從空中砸了下來，無處躲藏的周馗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成了落湯雞。

  「可惡，就沒有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嗎？」

  周馗正感到焦急，透過蒼茫的雨霧，他隱約看見不遠處的崖壁上有一個山洞。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山谷間匯成一條湍急的濁流，說時遲那時快，周馗前腳剛踏進洞口，洪水便從高處奔流而下。

  周馗躺在山洞中遠離洞口的地方，望著洞外滔天的洪流，心臟怦怦直跳：「好險，再慢幾秒怕不是要成水下亡魂了！」

  洞中偶有清風拂過，周馗不禁大喜，有風就說明洞裡面的空氣是流動的，出口應該就在附近。

  抱著這樣的想法，周馗站起身，摸索著怪石嶙峋的崖壁，如履薄冰的往洞中走去。

  ......

  天師府這邊，郭嘉和鄭子龍坐在走廊上，師兄兩人百無聊賴的下著象棋。

  鄭子龍望著外面瓢潑的大雨，面露不安的說道：「下這麼大的雨，子午谷肯定會發洪水，不知道周師弟現在怎麼樣了？」

  郭嘉看著棋盤，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周師弟比你想像得要機靈，他一定能活下來的，我們做師兄的要相信他！」

  「你還真淡定啊！」鄭子龍撇了撇嘴。

  「我們兩個當初不就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倘若連這種程度的考驗都堅持不了，還怎麼在天師府立足？」郭嘉走完手中的棋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回到周馗這邊，前面說到他僥倖躲過洪水，進入一個山洞中避難......

  漆黑的山洞伸手不見五指，周馗只好從黃布袋中掏出一根蠟燭和一盒火柴。

  「幸好這個黃布袋是用特製的防水材料做的，火柴沒有被大雨淋濕。」周馗小聲碎碎念。

  他點燃蠟燭，一隻手擎著燭火，另一隻手攙扶著光滑的岩壁，小心謹慎的繼續前行。

  「桀桀桀桀桀......」

  黑暗深邃的洞窟，隱隱傳來空靈的女人笑聲，這笑聲充斥在偌大的洞室內聽起來無比的怨毒、陰狠。

  周馗聽見這詭異至極的冷笑，渾身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周老弟不必害怕，這種常年見不到光的地方，有髒東西不足為奇，你壯起膽子，朝黑暗深處罵幾句髒話，那笑聲自然會消失。」

  白鼠精的話讓周馗振作起精神，他清了清嗓子，不假思索的朝洞窟深處罵道：「我去你大爺的，敢嚇唬老子，真是活膩歪了！」

  周馗的罵聲在黑暗中久久迴響，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聽到自己叫罵的回聲。

  「老白，你這主意果然奏效！」周馗表揚了白鼠精一句。

  「你先別嘚瑟，好像有東西朝我們這邊過來了，我去，好強烈的陰氣！」

  白鼠精話音剛落，周馗便察覺到洞中的氣溫迅速下降，如墜三尺冰窟。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

  周馗縮回一隻手，上下牙齒冷得直打架。

  空曠幽邃的山洞中驀地泛起一層詭秘的白霧，周馗見這白霧來得蹊蹺，不敢貿然繼續深入。

  「周老弟，你自己多保重，這東西的道行遠在我之上，你自求多福吧！」白鼠精說完就沒了聲氣。

  周馗真想把他拎出來扔去前面探路，想想還是作罷。

  「老白都對付不了的邪祟，想必是有些棘手啊！」周馗不禁皺緊眉頭，凝望著不斷聚集的白霧。

  「反正橫豎都是死，我豁出去了！」

  周馗從黃布袋中拿出郭嘉給他的砍柴刀，手中有武器，底氣都足了幾分。

  一隻手舉著蠟燭，一隻手緊握著砍柴刀，周馗如臨大敵般緩步走向白霧。

  山洞中的風勢比剛才減弱了很多，可是蠟燭的火苗卻十分微弱，周馗看了一眼蠟燭，明明只燒了三分之一，那燭光看上去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噗！」

  正當周馗全神貫注的往前行進時，蠟燭突然莫名其妙的熄滅了，與其說是熄滅，倒不如說是有人故意吹滅的。

  蠟燭悄無聲息的熄滅，四周陷入一片凝重的黑暗，周馗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唾沫，冷汗打濕了他的道袍。

  「嘶嘶嘶......」

  不知是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周馗的臉，嚇得周馗揮起砍柴刀對著空氣亂刺，那東西的觸感粘稠滑膩，讓周馗想起了小時候和父親去菜市場買菜，海鮮櫃檯上擺放的烏賊。

  「深山老林哪來的烏賊，烏賊不是生活在海里嗎？」周馗自我安慰道。

  他丟下左手拿著的蠟燭，手指不經意間又碰到了那個粘滑的東西。

  「我去，好像是觸手！」

  周馗聯想到烏賊長長的觸鬚，心中的疑惑更加強烈：「遠離大海的山谷中，怎麼可能會有烏賊這類海洋生物？」

  正當周馗胡亂猜疑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囈語，聲聲囈語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將周馗包圍在其中，周馗的腦子很快就被這些囈語聲占據。

  「我的頭、我的頭快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