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牆中之鼠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無上太乙救苦天尊！」

  老天師一發話，其他人也跟著唱誦道：「無上太乙救苦天尊！」

  「清揚，周馗是你帶回來的，你要好生待他，不得怠慢！」

  「徒弟謹遵師命！」清揚道人朝老天師施了一禮，語氣謙恭的說道。

  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拜師儀式，書要簡言，此處就不詳述周馗參加拜師典禮的具體過程。

  拜師禮結束後，郭嘉、鄭子龍領著周馗退出正殿。

  「周師弟，現在離午飯時間還早，我們先帶你去參觀一下天師府的其他地方。」郭嘉走在最前面帶路，鄭子龍和周馗並排走著。

  

  「我聽師父說，天師府相當於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如今看來，果真不同凡響！」周馗感嘆道。

  郭嘉聽了周馗的感想，忙打趣道：「那可不是嘛，普通人走上一圈都累得夠嗆。」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臨近晌午，兩位師兄帶著周馗去食堂吃飯。

  「想吃什麼儘管說，只要不浪費食物就行！」郭嘉提醒道。

  周馗將餐盤遞給打菜的食堂師傅，他指著自己想吃的菜，說道：「師傅，我要吃這個，還有這個，呃，還有這個！」

  「周師弟多吃點啊，看你瘦得跟竹竿似的，你有一百斤嗎？」鄭子龍調侃道。

  周馗翹起嘴角，笑了一聲：「二師兄猜錯了，我只有90斤。」

  郭嘉無奈地搖搖頭，待周馗坐下後，他從餐盤裡夾起一隻雞腿放到周馗的盤子裡。

  「多吃點，一定要吃飽了，下午師父就要給你布置任務了！」郭嘉語氣關切的說道。

  「謝謝大師兄！」

  鄭子龍見狀，也從餐盤裡夾起一隻雞腿放到周馗的盤中。

  享用完午餐，郭嘉送周馗回屋休息。

  「下午3點來師父的起居室集合，對了，你的微信號是多少？」

  周馗坐在古色古香的椅子上，有些犯愁的說道：「我在殿上說過，我的手機被偷了。」

  「沒關係，手機的話，有時間我陪你下山去買。至於身份證，我改日帶你去辦理，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吧。」

  「多謝大師兄！」

  郭嘉走後，周馗合上房門，他走到床邊，用手撫摸著柔軟的床墊。

  「和賓館的床差不多啊，管他的，我先睡個午覺再說，最近一陣子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周馗脫下道袍，只穿著一件潔白的長衫，蓋上被子，沒過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唧唧唧唧......」

  半睡半醒之間，周馗隱約聽到屋內傳來異響。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過了幾分鐘，異響仍在持續，而且聲音越發清晰。

  「這聲音真讓人厭煩，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周馗從床上爬了起來，伸腳穿上布鞋，他站起身走到牆邊打開屋內的燈光。

  「聽上去像是老鼠的聲音，可惡，還在叫！」

  周馗凝神細聽，試圖定位發出聲音的源頭。

  「似乎是從床邊靠牆的角落發出的！」

  當他走到床的另一邊緊挨著牆壁的一角，一道細長的裂縫映入周馗的眼帘。

  「這是老鼠打的洞嗎？大師兄可沒告訴我這屋子裡有老鼠！」周馗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呵欠。

  他伸手將床往一邊挪開，好讓自己能走近那道裂縫。

  周馗蹲下身，睜大眼睛仔細觀察裂縫。

  突然，裂縫中傳來一陣古里古怪的說話聲：「小師傅、小師傅，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周馗聽到這聲音，嚇得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莫不是撞上妖精了？」周馗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他大著膽子，小聲地回了一句：「你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躲在如此偏僻的角落？」

  過了幾秒，裂縫中再次傳來那個詭異的說話聲：「嘿嘿嘿，小師傅莫怕，我原是生活在凌雲山上的一隻小白鼠，只因吸收了太多的天地精華，七十年前修煉成精。當時我趁著天師府修復禁制的空當，偷偷溜了進來，沒想到天師府重新加固禁制後，我就跑不出去了，只好藏在這間無人居住的房中。」

  「老鼠修煉成精？」

  周馗想起了小時候在書上看過的《西遊記》中「四探無底洞」的故事。

  「傳說修煉成精的老鼠往往作惡多端、陰狠歹毒，我一個人可能對付不了，還是去找師父來處理吧！」

  周馗這樣盤算著，正準備起身，白鼠精又說道：「小師傅別走啊，我被卡在牆壁內的磚石之間動彈不得，你幫幫忙，放我出來吧！」

  「你是妖精，而我是人類，萬一我把你放出來，你對我圖謀不軌，我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周馗言辭拒絕道。

  白鼠精有些著急的說道：「小師傅可真會開玩笑，這裡可是大名鼎鼎、英才輩出的天師府啊，我一個只有七十年道行的小小鼠精能掀起什麼風浪？」

  周馗還是不敢相信白鼠精的話，他假裝威脅道：「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叫師父來收拾你！」

  白鼠精急得差點哭了出來，他苦苦哀求道：「小師傅不要啊，我成精後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只是偶爾去食堂偷吃點食物。真的，我對三清祖師發誓！」

  周馗停下腳步，心裡尋思著這白鼠精的話聽上去不像是說謊，猶豫了幾秒，他再次蹲下身，把手伸進裂縫之中。

  很快，他的手指便觸碰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小師傅，使點勁，我馬上就出來了！」

  周馗幾乎沒怎麼用力，輕而易舉的就把白鼠精從裂縫中抓了出來。

  「呵，好袖珍的一隻老鼠啊，就你也配成精？」周馗一隻手抓著白鼠精細長的小尾巴，忍不住吐槽道。

  「別看我長得小，人家可是有七十歲高齡的老前輩了！」

  「這廝還挺驕傲啊，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師父！」

  周馗倒提著白鼠精的尾巴，一隻手推開房門，健步如飛的直奔師父的居所。

  ......

  清揚道人坐在茶几邊上，聽完周馗的講述，嘴角微微抽搐，但最終還是沒有笑出來。

  清揚道人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茶水，語氣平和的說道：「過去，天師府也曾出現過一些修煉成精的動物，但他們都沒有惡意，反而還幫助天師府的大伙兒做事，久而久之，天師府便將他們認定為『靈獸』。」

  「我可以理解為他們也是天師府編制內的成員？」周馗突然想到這樣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

  清揚道人聽罷，忍不住笑了一聲：「哈哈哈，好一個編制內的成員，不過這樣的理解似乎也沒有錯！」

  白鼠精聽到清揚道人的話，得意洋洋的說道：「聽見沒有？你師父都說了，我屬於天師府編制內的成員，你還不對我客氣一點？」

  周馗撇了撇嘴，他把白鼠精放在地上，心有不甘的說道：「白鼠精大人，失敬失敬！」

  白鼠精站在地上人立起來，他挺直身軀，豪氣沖天的說：「徒弟，你以後就跟我混了！」

  「誰是你徒弟？我警告你啊，你別得寸進尺！」周馗提起拳頭，作勢要打。

  白鼠精抬起小爪子護住腦袋，忙求饒道：「別別別，我做你的徒弟還不行嗎？」

  周馗嘆了口氣，在清揚道人的注視下，他糾正道：「我們之間就不要以師徒相稱了，這樣吧，我叫你一聲鼠兄，你年紀比我大，叫我小周或者直接叫周馗。」

  白鼠精似乎不太滿意這種叫法：「鼠兄不好聽，換一種叫法吧！」

  周馗揉了揉腦袋，接著說道：「老白，我叫你老白，怎麼樣？」

  「好好好，就叫老白！」白鼠精高興得在地上直打滾。

  清揚道人呵呵笑了幾聲，他拍了拍周馗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徒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啊！剛來天師府就收了這麼一隻靈獸，前途無量啊！」

  周馗心裡小聲吐槽了一句：「哦，是嗎？我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歡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