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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2024-05-30 11:24:05 作者: 西山廢人

  隱婆婆越打越光火,雙袖硬如金鋼,急攻不停,應龍逸卻表現的遊刃有餘。隱婆婆忍不住開口大罵:「你這老匹夫,來堂堂正正一戰,這東躲西藏的如同宵小之輩,像什麼話?」

  應龍逸聽了輕嘆一聲,身形也不再閃避,迎著隱婆婆的雙袖雙掌輕輕一擊,隱婆婆的雙袖瞬間化為飛灰一般不見了蹤跡,隱婆婆也倒退兩步,足下一絆,坐到了一塊石頭上。

  再看隱婆婆,坐在那裡不再起身,細看雙目已經泛滿了淚花。應龍逸看了滿臉不忍:「要說以你的才情相貌,配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可以說綽綽有餘,只是這出身……唉!」應龍逸欲言又止:「那傻小子一氣出走之後再不回頭,你也賭氣之下不肯找他解釋,事到如今,兩鬢斑白,讓人情何以堪。你找我尋仇,不過是藉口而已,聰明人往往不肯認錯,是以貽誤終身。」

  隱婆婆抹去淚花,並不應答,而是來到李玄池身邊,取過李玄池的寒星劍,扔向應龍逸:「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誰嗎?你自己來看吧!」

  應龍逸接過寶劍,倉郎一聲出鞘。

  劍出天地動,光華落寒星。

  李玄池第一次看到寒星劍在別人手中出鞘,只覺得眼前如一道流星划過,一瞬間竟覺得寒光刺痛了肌膚。

  「咦?此劍為何在你手中?你到底是何人?」

  

  李玄池聽了趕忙答道:「小可李玄池,此劍乃是家師佩劍,家師讓小可遊歷江湖,特傳給小可防身用的!」

  「沈陌是你師父?」

  「沈陌正是家師尊號,不過小可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

  應龍逸聽了直搖頭:「還是那麼愛故弄玄虛,唉。」

  隱婆婆聽了追問道:「你與沈陌只是師徒關係?」

  李玄池趕忙回答:「是的,家師乃是出家之人,道號松溪真人,小可乃是師父收養的孤兒,從六歲起寸步不離,直至今年秋天偶遇變故才與師父失散至今。」

  隱婆婆聽了不再言語,坐到兩個小丫頭一旁的石頭上盯著應龍逸。

  應龍逸沉吟片刻,把寒星劍扔回給李玄池,然後說道:「既如此,你隨我走吧。老夫幫他好好調教一下你這塊朽木。」

  李玄池聽了滿臉不願意:「多謝前輩好意,可是小可心中實在掛念師父,還是上路尋找師父的好!」

  應龍逸聽了滿臉寒霜:「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就憑你現在的身手,恐怕不出數日就要橫死他鄉,還敢大言不慚要去尋師!」

  隱婆婆聽了也勸李玄池:「李少俠,這人雖脾氣古怪性情古板,可是一身修為未逢敵手確實真的,你大可安心隨他去,你師父的武功也是天下少有,沒人能害得了他,你別師父沒尋到,給你師父留了具屍體,那你師父可要傷心死了。」

  李玄池聽了,又想想自己這段時間來的遭遇,不由陷入了沉思,終於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既如此,應龍前輩,我隨你走!」

  那廂應龍逸卻喃喃自語:「未逢敵手卻也不敢說,不過那人也從不以江湖人自居,不過這天下無人能勝老夫倒是可以說是真的。」

  李玄池聽了大奇,自己雖然入江湖不久,但是各路好手也算見識了不少,這位應龍逸前輩的身手確實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就連隱婆婆恐怕實力也遠在九指醉丐老前輩之上。居然還有人能與應龍逸老前輩打個不分勝負?

  李玄池按捺不住好奇心,出聲發文到:「應龍前輩,究竟是何人身手竟能與你不分伯仲?」

  應龍逸掃了李玄池一眼,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長嘯了一聲,這讓李玄池無比尷尬。

  這聲長嘯底氣十足,震得一旁樹葉瑟瑟飄落。片刻功夫,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接近了,一匹黑色駿馬出現在了眾人視野當中。這匹駿馬來到應龍逸身邊,拿頭不停蹭著他的手臂。

  應龍逸拍拍這匹駿馬的頭,向著隱婆婆說到:「笑雨啊,這匹駿馬自我從海外歸來之後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甚是乖巧,等下你就騎它下山吧。」回頭又對著李玄池說:「玄池,隨老夫進山吧。」

  李玄池向著隱婆婆一揖作別,又去巨石邊撫摸了一下兩個小丫頭的臉龐,隨後轉身跟著應龍逸向著山林深處走去。

  隱婆婆看著兩人身影消失在山林中,忽然眼裡湧起掩飾不住的寂寞,嘴裡輕輕念著兩個字:「沈陌!」

  李玄池默默跟在應龍逸後面,正走著,忽然聽到前面的應龍逸說:「滌塵先生。」

  李玄池一愣,四周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別的人,不禁問道:「什麼?誰?」

  然後傳來了應龍逸生氣的聲音:「那個和老夫不分上下的人。你這孩子悟性真是不佳,傻小子選個徒弟也是傻的。」

  李玄池不禁一陣無語,這老爺子脾氣也太古怪了一點,這突然有的沒的來一句,誰能知道怎麼回事啊。

  沉默了半晌,應龍逸又開口了,許是自己一人在山裡呆久了,這次開口竟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老夫當年功夫小成,便下山找人切磋印證,沒想到江湖中人盡皆徒有虛名之輩,老夫挑遍江湖未遭敗績,便去挑戰一些宗師名宿,卻沒一個肯迎戰,只會恭維老夫說吾乃是不世出的天才。老夫闖蕩江湖四五年後,已覺得寰宇之內難覓敵手,然而那日在天鏡湖畔賞蓮時碰到了一位書生。」

  「書生?」李玄池還是控制不住好奇發問了。

  「正是,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書生,名叫滌塵,自稱是寧遠公府西席。本來一介書生,老朽不屑與之計較,可那迂腐之徒開口閉口稱我等江湖之人為亂紀之惡徒,難以再忍,便欲出手教訓他一下,沒想到兩番試探下來,發現此人修為不在老夫之下,老夫一時技癢來了興致,與那書生在天鏡湖上大戰三天三夜,未分勝負,結果那書生竟藉口要趕去教書匆匆離去,讓老夫甚覺乏味。」

  「應龍前輩,一個書生何來如此高深的功夫呢?」

  「以老夫觀之,這書生的招式不屬於江湖上的任何門派,內力大氣磅礴,招式風流灑脫,看樣子似乎自成一格,其修為當時便可開宗立派。」

  「應龍前輩是說他是自學成才?」

  「不錯,那一戰引來無數江湖人士圍觀,可他卻只留下一個滌塵先生的名號,從此絕跡江湖。自此,江湖中便流傳著這個一閃而逝的絕世天才滌塵先生的名號。」應龍逸說完,嫌棄的看了李玄池一眼,似乎忍不住那兩人對比了一番。

  李玄池看了尷尬的笑了笑:「前輩見笑了,小可愚鈍,也沒什麼雄心大志,只想尋到師父略盡孝心,以報養育之恩,並無意縱橫江湖。」

  應龍逸則瞥了他一眼:「你師父當年也是自恃聰明,心高氣傲之人,你若做一世庸才,可算真真正正盡了孝了。」

  李玄池被說的臉上發紅,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好又悶頭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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