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反問

  林笑笑嘴角輕勾笑了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歲月並沒有對他那般無情，雖是操勞，但是所享受的一切也都是這世上最好的。

  

  皮膚保養還算得當，可眼角處也不滿了細密的皺紋，眉頭緊皺，能夠看到他此刻內心的煩躁。

  換成別人早就已經是興高采烈感恩戴德了。然而林笑笑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久居高位的他早就已經喜歡所有人都對他言聽計從，不曾反駁。

  所以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不容得挑戰他的權威。

  「恢復我的身份可以，告訴我，我母親是誰?」冷眼看著眼前人，這段時間她對於鄰國皇室也做了一定的功課。

  雖然這具身體的母親說是皇后，但是那天宴會上，皇后並未出現，至今為止那麼多人來見她，其中也並沒有皇后。

  雖說僅憑於此無法斷定，但是，身為人母，沒有道理是這般漠然自己親生骨肉的。所以她通過荀翎打探到了，林清月小時候與皇后關係十分一般。

  再加上鄰國皇后是大將軍的嫡女，祖上並沒有南疆血統，所以皇后應該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皇上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凝固，瞬間好似從酷暑到三九寒冬。

  林笑笑盯著眼前的人在等待著一個答覆。

  「皇后便是你母親。」

  「可是她並不是。」

  「放肆！」

  皇上眼神中帶著怒火，沒有誰敢這樣與他頂嘴。

  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世人並不知曉這所謂的至尊天子也不過是個凡人罷了，是會有喜怒哀樂的，也會撒謊。

  「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你我心知肚明。」

  林笑笑看不到眼前人的誠意，不就是欺負她現在沒有過去的記憶嗎，真的是過分。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得好，你是朕的女兒，朕不會害你的。至於三年前的事情，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不過，林清月如今還在慶國，所以有的事情他們無法直接質問。再者，還涉及到兩國的邦交，就算是作為皇上，也是覺得有些頭大。

  「交代與否並不重要，如今我已經不記得從前，只想好好活著，珍惜現在的日子，珍惜現在身邊的親人、朋友，僅此而已。」

  「對於我的生母，我有權利知道她是誰？」

  林笑笑絲毫不退卻，即使面前的人是鄰國的掌權者，她目前所謂的父親大人。

  金碧輝煌的宮殿，燈光搖曳，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直接降到了冰點。

  有些事，早就埋藏在人心中。

  若是再次提起就如若把塵封的傷口再次掀開，會帶著傷痛與那一段不願意回顧的曾經。

  已經好不容易掩埋的故事，但是面對著與自己距離如此遙遠的女兒，他猶豫了。

  剛剛那如虹的氣勢在這一瞬間泄掉了許多，「既然你真想知道，那麼告訴你也無妨。」

  「你們都下去吧！」

  一共殿裡也沒有幾個人，但是此事是絕對的機密，所以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凌雲行禮告退，其他的人也大氣不敢喘一聲，紛紛退下。

  林笑笑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鬆口，「這個故事要從十七年前說起。」皇上從龍椅走了下來，坐到了一旁。

  「十七年前，朕還是太子，那時候去南方遊玩，在江南遇到了一個女子，她如畫中走出來的一般，一舉一動，一瞥一笑都仿佛是從天上而來的。」

  皇帝已到中年，然而說起這話來的時候神情卻如同剛戀愛的少年，是被甜蜜包圍著的，周邊的空氣都跟著溫柔了幾分。

  「初見之時，她身著一身白紗裙，向我走了過來，當時的我受了傷，生死一線，而她的出現不僅僅是改變了我的命運，也是讓我的心底多了一個人。」

  「或許你沒有經歷過在絕境之時，有人能夠向你伸出溫暖手掌的感覺，而你的母親，是那樣的溫婉，是那樣的善良，並沒有管我當時是什麼身份，也沒有畏懼當時我身處於死人堆當中尚存著呼吸。」

  回憶是美好的，曾經是郎情妾意，而如今呢？林笑笑從未聽到這樣一個人伴在他的左右。

  「然後呢？你娶了她嗎？」

  「沒有，後來她離開了，過了一年她把你送回來了，之後一直在宮外，我們經常見面，但是後來我登基，她不願進後宮，所以獨自離去，我找了她很久。」

  「然後呢？你找到了嗎？」林笑笑只想知道最後，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已經陷入了回憶，她不敢打斷，只能配合著當這個聽眾。

  「找到了，她其實並沒有出城，依舊是在安城，只不過在城郊，那時候她已經是重病纏身，我並不知道她得了病不然是絕對不會容許她出走的。」

  「她是因為有了你，所以生了孩子之後身體便日漸衰弱，因為傷了元氣。無力回天。」

  林笑笑她有些難受，這種感覺並不是出自她自己意思，而是心底最深處的聲音。

  「只是因為我嗎？」她不知道為何對於這樣的緣由並不完全相信，如果只是這樣絕對不會讓她的母親就這樣悄聲無息的死去，甚至知道她的人少之又少。

  「你的母親是南疆聖女，她不被允許成親生子，一旦被人發現那就必死無疑，最初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兩人發生了關係有了你，可是後來南疆的人警覺了，所以她不得不回去。」

  「拼盡全力再次逃了出來，來到了安城之後再也沒有離開，我掩藏掉她的所有消息也是為了保護她。」

  林笑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最初發現自己的體制不同於常人的時候就有過猜想，再加上自己的容貌與林清月相似，所以又想過鄰國皇室的可能。

  她此刻比較好奇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是鄰國皇室對她下的手，還是南疆那邊的人下的手。

  「我知道了，只不過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消化消化。」

  林笑笑覺得自己需要再冷靜冷靜，有些事情似乎哪裡不太對，不管如何，至少今天是有收穫的。

  「好，去吧，後天再進宮來，朕會向所有人宣布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