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報恩

  圍著塘火，林笑笑幫著分揀藥材。

  「姑娘以前做過這活兒？」

  看她熟練的將藥材歸類，何玉蓮倒是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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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久以前。」

  為了提高自己的醫術，她在實習期間就經常去山裡採藥，烘烤炮烙什麼都做過。

  「有你幫忙，今兒可是快不少。好了，等明天一早送去藥鋪換錢，咱對半分！」

  何玉蓮說著，看到蹲在鍋蓋邊上的君寶口水都要掉到地上了，哭笑不得。

  「都一個時辰了呢！」君寶眼珠滴溜溜直轉，像要偷糧食的小老鼠。

  「姐姐不必如此生分，這些本就是報答你們的。」林笑笑起鍋，撈出一段鹵腸，切好之後又放了把嫩蔥葉。

  暫時只能這樣，這裡也不知有沒有辣椒......

  君寶迫不及待，呼哧呼哧吹涼一塊，卻是遞到何玉蓮嘴邊。

  「真乖！」林笑笑誇了一句：「姐姐就這樣將藥材賣掉，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唔！」何玉蓮點頭：「沒辦法，我只懂辨認藥材，卻不曾學過炮烙。」

  看她有些無奈，林笑笑嘴角上揚：「我會啊！姐姐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將藥材炮製好再拿去賣，賺了錢，您給我一成就行。」

  這一成，她本來也不想要的。但是現在她剛穿越過來，身無分文，必須得攢點錢。

  甘國京都不知還有多遠，她可不想再看人臉色。

  出門在外，沒錢真是寸步難行。

  兩人一拍即合，當晚就睡在一起討論起藥材炮烙之法來。

  直到半夜......

  林笑笑困得不行，何玉蓮卻是迫不及待！

  一番交談，讓她徹底相信了林笑笑，甚至有些心生敬意。

  結果，一大早就搗鼓起藥材，將準備工作都提前做好，勤快的讓某人臉紅。

  睡到自然醒的某某，還想先看看荀安，就被何玉蓮拉了壯丁。

  「遠志用甘草浸泡，不但能提高藥效，成品也會好看不少......」

  「這個，林姐兒不必告訴我，你做就行。」

  林笑笑知無不言，何玉蓮卻有些臉紅。

  偷師，是件很不道德的事。

  「姐姐，這主意是我出的，你還想我自己動手麼？看好了，我教你這一次，你可得學會了！」

  林笑笑沒這種陳腐概念，又不是獨家秘方，還用保密的麼？

  何玉蓮臉更紅了，暗下決心......

  兩人一通忙活，荀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裡出來了，站在牆邊。

  或許是因為病還未好全，他面色有些蒼白，但卻顯得更俊美了。

  陽光灑在他身上，像是整個人都在發光。

  呸呸！

  林笑笑回過神來，心裡暗罵自己老不正經，連忙開口，「能動了就別閒著，過來幫忙！」

  荀安搖搖晃晃走來，又擺出了那滿臉認真的模樣，「女壯士怎麼臉紅了？」

  眼底的笑意，卻不言而喻。

  「要你管！」林笑笑有些窘迫，連忙指示著他弄藥材，然後又嫌棄他礙手礙腳，讓他回屋繼續躺著……

  殊不知，這一幕看在旁人眼中，就像是在耍花槍。

  吃過午飯，何玉蓮帶著炮烙好的藥材去賣，林笑笑便跟著出了門。

  鹵腸剩下不少，她要送一些給殺豬的夫婦。

  先到的藥鋪，叫安仁堂，夥計見了藥材，立即將人請到了內堂。

  「這蜜桔梗是你們做的？」掌柜一眼便看出了不同，頓時驚喜不已。

  平時他們所收的蜜桔梗，比起眼前這些，實在是差的太多。

  「掌柜的以前不是說，炮烙好的價格要高一些，我就試著做了點兒。」何玉蓮回話，沒說是林笑笑教的。

  這也是林笑笑事先交代，她現在畢竟是個孩子，不想招惹麻煩。

  「何止是高一些，這蜜桔梗你還有多少？我給你五百文一斤的價。」掌柜很是喜歡，甚至將一小段藥材丟進了嘴裡。

  「暫時只有這些，您需要，以後我多做些便是。這裡還有些遠志筒您看看。」

  何玉蓮同樣驚喜，這價格，比賣新鮮的高出了近十倍。

  掌柜的連連點頭：「好，遠志筒算三百文，以後你的藥，我們安仁堂全部高價收購。對了，人中黃你能不能做？」

  「這個？」何玉蓮心虛，好在林笑笑及時抓住了她的手，心裡頓時便有了底：「可以。」

  「真的？」掌柜笑的滿臉褶子：「這人中黃製作不易，只要你做的好，一斤我給你五兩。」

  何玉蓮差點沒暈，五兩，她以前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

  暈暈乎乎出了門，何玉蓮才問道：「這人中黃是何物？簡直價比黃金啊！」

  「你怕不怕臭？」林笑笑答非所問：「這人中黃，其實就是甘草粉。」

  「不可能！」何玉蓮驚呼：「甘草粉不過三文一斤，怎麼可能值五兩？」

  「等做的時候，你就知道為什麼能值五兩了。」林笑笑買了個關子：「到了，大叔，嬸子咋沒來出攤？」

  屠夫一個人在賣肉，愁眉苦臉，聽到聲音仔細辨認：「你是？」

  「嗨，昨晚幫您丟下水的，不記得了？」林笑笑將鹵腸奉上：「這是您給我的，嘗嘗。」

  食盒打開，香氣四溢，屠夫卻沒心情：「多謝姑娘了，我帶回去給你嬸子。唉，也不知她有沒有胃口。」

  「嬸子怎麼了？」林笑笑再次問道。

  「她昨晚，呃，病了。」屠夫欲言又止，臉上有些羞紅。

  林笑笑立刻就明白了。

  吞吞吐吐，不就是婦科病嗎？

  「我和藥娘想去看看嬸子。」林笑笑想起大嬸待她的好，決心報答。

  屠夫聞言猶豫了一下：「就在前面，最裡面那宅子。你們去看看也好，省的她胡思亂想。」

  來到屠夫加，這才剛進院子，林笑笑就看見了木桶裡帶血的布條，心裡一驚，直接闖進裡屋。

  「你們是誰？快點出去！」

  屋裡，屠夫家的躺在炕上，一臉慘白眼眶發紅，早沒了之前的爽朗精明。

  「嬸子是我。」林笑笑直接抓起她的手腕：「這位是藥娘玉蓮姐姐，我們看你來了。」

  聽到這話，屠夫妻子將頭撇到一側，眼中淚珠簌簌：「都是我不爭氣，沒能保住孩子......老張家三代單傳，以後，我怎麼有臉去見公公婆婆啊？」

  何玉蓮也是個心軟的，聞言忙勸道：「姐姐不必如此，養好身子，你還那麼年輕，肯定能懷上的。」

  「我都二十六了，已經小產三次......嗚！」屠夫妻子捂著臉哭出聲來。

  「別哭了！」林笑笑把完脈，突然一巴掌打在她手臂上。

  這一下用了力，把何玉蓮嚇的不輕，屠夫妻子也忘了抹淚，臉上卻隱現怒意。

  膀大腰圓身高體重的她，整個清河鎮誰敢招惹，現在卻被個小姑娘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