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確定不是鬼？

  晚上十點。

  方冬沒學過開車，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報出西郊明源路的時候，司機沒當回事，可到了中途，司機的車速忽然加快。

  方冬在後排也沒當回事，以為司機著急回家，看了眼後視鏡，發現司機有意無意在看自己，原本中控台的手機也不在了，司機右手把著方向盤，左手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方冬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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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是一個中年大叔，聽到方冬的問話，肩膀明顯抖了一下，「沒，沒，很帥，很帥。」

  「莫名其妙……」方冬皺了皺眉，看向了窗外。

  街道兩旁的路燈偶爾會有壞掉的，有的明暗頻閃，有的乾脆就壞了，那些沒有壞掉的也昏黃暗淡。

  方冬看著窗外，這應該是工廠區，不過沒有一處亮燈，應該是廢棄了，難怪路燈都沒人維護。

  這時，計程車一個急剎車，「到、到了。」

  方冬揉著腦門，看了眼計價器，遞出了一張紅票，抱怨道：「趕著回家也不能這麼開車吧！」

  司機沒有轉頭，瞥了眼紅票，顫聲說道：「不收紙幣，可以掃碼。」

  「只有這個！」方冬抖了下紅票，線上的錢都在古清雨那裡。

  司機的手在微微顫抖，「不、不要錢了，你下車。」

  「神經病，愛要不要！」方冬氣急，下了計程車。

  他剛下車，那計程車一個甩尾掉頭，伴著發動機的哀鳴聲消失不見。

  是我長得太帥了嗎？

  方冬摸了摸臉，他築基後氣質提升不少。

  「快別自戀了，他剛才一直保持著通話，明顯是怕你！」小初說道。

  怕我？

  小初在四周晃了一圈，緩緩說道：「這片區域不太對勁。」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陰森詭異。」方冬咽了口唾沫，雖然知道不可能有鬼，但也有些緊張。

  昏黃的路燈映照著他的臉，周圍的工廠是統一的紅褐色大鐵門，除了馬路對面的廠子，其他大門都掛著粗壯的鏈鎖。

  方冬來到沒鎖的門口，在漆皮掉落的大門上方，模糊可見黃漆噴出來的七十七號字樣，他敲響了鐵門。

  「咣咣咣~」

  鐵門的漆皮被震掉，聲響在這空曠的街道似有回音。

  「沒人嗎？」方冬疑惑。

  「咣咣咣~」

  再次敲門，他透過門縫向里望去，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白光刺目，方冬擋著臉後退了一步，發現是門內有人拿著探照燈。

  「臥槽，哪有用探照燈照人臉的！」

  「是誰！」被刻意壓抑的聲音傳來。

  「我找報案人王文才！」

  裡面的人沉默了幾秒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著鐵鎖的清脆聲落，大門終於打開了。

  王文才身材瘦小，穿著背心和短褲，眼中滿是血絲，縮著脖子看了眼門外，「噓，先跟我來。」

  方冬跟著他來到一間小屋，屋裡只有一張床和木桌，小屋隔壁是上鎖的彩鋼房，他沒坐床上，畢竟是人家睡覺的地方。

  「沒想到真有人來解決這種事。」王文才不緊不慢放下探照燈，上下打量著方冬，皺了皺眉，「小伙子，你確定自己能行嗎？」

  「你倒是說說什麼情況啊？」方冬無奈道。

  王文才湊到方冬身前，小聲說道：「你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我信你個錘子……

  方冬勉強一笑，「大叔，您就告訴我什麼事就行。」

  「你猜這裡的工廠為什麼都關門了？」王文才瞄了眼窗外，「我告訴你，以前這些工廠一到晚上全是人影，第二天開門的時候，好多設備都壞了。」

  「沒出現什麼傷人事件吧？」方冬問道。

  王文才搖了搖頭，「那倒是沒。」

  「沒人調查過嗎？」

  「怎麼沒有，後來幾個場子聯合，派了一群人守夜，全是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你猜後來怎麼著？」

  「大叔，能不能別給我整這懸念，我處理完你這還有別的事呢！」方冬得趕在出攤前回去。

  「年輕人，要有耐心……」王文才看方冬臉色不好看，這才加快語速，「那天晚上幸虧人多陽氣旺，這些人才能跑掉，好多鬼影，好嚇人。」

  「從那以後，都不敢來上班了，老闆也趁著白天轉移了設備，你想想，那麼多小伙子都親眼所見，誰還敢待在這？」

  「那你呢？」方冬問道。

  王文才神情肅穆，忽然大聲說道：「我不能走，我得守著這！」

  「你不怕鬼？」

  「怕，不過他們被我抓住了！」王文才又壓低了聲音，「鬼就在我隔壁的倉庫里，最近這些天鬧得特別凶，有點關不住了，我怕他們出來報復我，才找的你。」

  方冬長出一口氣，可算是聽完了。

  「現在帶我去！」

  「得午夜才行，你現在進去什麼都看不見。」王文才說道。

  臥槽，那你總四處看個屁，還以為隨時會蹦出什麼東西。

  他算是明白了，這王文才搞不好是受了什麼刺激。

  「你把鑰匙給我，我現在進去看看。」在方冬的執意下，拿到了隔壁彩鋼房的鑰匙。

  推開倉庫的大門，方冬躊躇不前，要說不害怕是假的，誰知道裡面會遇到什麼。

  他手捂著胸口，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心中勸慰自己，這只是一個二星任務，不會有什麼狀況。

  進！

  方冬大步踏了進去，將燈打開，倉庫的貨架東倒西歪，一眼望不到頭，地上扔著許多衣服，這些衣服大多平鋪在地。

  好像沒什麼狀況？

  「可以確定是伴生靈，而且他就在這裡。」小初提醒道。

  呼~

  方冬鬆一口氣，相信沒有鬼和確定沒有鬼是兩個概念。

  「喂，你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方冬的喊聲在倉庫里久而不散。

  「你腦子瓦特了？先不說對方能不能聽懂，就說誰會傻到因為你一句話就站出來？」小初說道。

  「咣當~」貨架後方傳來聲響。

  「臥槽，我的嘴開光了嗎？」小初愣住了。

  等了許久。

  「我就說嘛！估計是你剛才的喊聲震的。」小初的話音剛落。

  倉庫的燈忽然滅了，唯有黯淡的月光照在地面。

  方冬試過開關，不起作用，他將手機的燈打開，掃了一圈倉庫，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可又說不上來。

  他一邊盯著倉庫，一邊向門退去。

  臥槽，門推不動！

  方冬屏息凝神，背靠著門借著手機的亮光環視周遭。

  不對！

  剛才肯定少了什麼東西！

  方冬一咬牙將手機收了起來，手掌平舉，心念一動，掌心亮起一團火焰。

  倉庫被火焰映紅，貨架的影子在牆上跳動。

  他終於知道少了什麼，地上擺放平整的衣服消失不見了。

  「誰！」方冬大喊，他看到貨架那裡有影子飄過，再凝神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在貨架那裡。」小初察覺到了靈的能量波動。

  方冬皺著眉，貨架那裡空間狹小，如果有危險很難防範。

  他眼珠一動，手臂輕揮，掌心的火焰化作一團火球飛了過去。

  「嘭~」

  火球拖著尾焰砸在了貨架上，也照亮了那裡。

  臥槽……你確定不是鬼嗎？

  方冬瞳孔擴大，貨架那裡人影綽綽，時隱時現，躲避著火球爆開後的小火苗。

  「特麼的！」方冬低罵一聲，手掐法決，指尖燃起了赤色的火焰，緊接著，一團團火焰飛出。

  倉庫里不斷響起火簇炸裂的聲音，很快，貨架各處都燃起了火焰。

  「你不出現我就一直燒，哪怕燒掉整個倉庫！」方冬有點上頭，到現在為止，連對方是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