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爛攤子

  白蕊君並沒能安慰到大巫。

  他幽幽看著白蕊君。

  「我停止關於現在所做的一切，寒冬就會結束嗎。

  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個寒冬，什麼時候會結束，怎樣才能結束。

  就連這個池子，我都已經無法控制。」

  

  白蕊君一頓：「你說老天爺跟你作對，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現在這個寒冬要怎樣對付。

  你也不確定自己停止之後，一切是不是就會恢復原樣？」

  大巫搖頭。

  白蕊君見狀，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接下來，大巫又開口了：「不止是不確定寒冬會不會停止，連帶這個池子也無法控制。

  那些蠱蟲分化的靈魂，一直往這裡來，可是我已經很難將那些靈魂淨化了。」

  白蕊君：「…」

  沉默一瞬後，白蕊君咬著牙：「那你剛剛那個？」

  大巫：「那是之前的碎片。

  真話蠱只用碎片，其他的蠱蟲需要的不止一個小碎片，有些需要一個完整的靈魂，就比如金色的蠱蟲。」

  白蕊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的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池子控制不住，會怎樣。」

  大巫眼眉低下，似乎有點心虛，可還是直接說了出來。

  「無法控制的精血，和沒有淨化的靈魂，混合之後的東西…

  就好像那個世界的喪屍病毒。

  這池子通著各個地方，順著一路過來，控制不住，蓄滿之後應該會回流，順著土地空氣會一直蔓延下去。」

  還沒等白蕊君有反應，大巫又補充了一句。

  「同化所有能同化的東西。」

  白蕊君倒抽一口涼氣，她那個拳頭啊，真是好想一下子打過去。

  「你可真是能作死啊！」

  大巫看著這一池子水，開始陷入沉默。

  在他意識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之後，已經心態崩潰好幾次了。

  白蕊君心中直罵娘。

  「我就知道，這個世上哪有那麼方便的東西，什麼蠱蟲，根本就不合理。

  現在明白了，一切都是有緣由的，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你知道嗎，所有你做的事情造成的後果，最後都會一點不差的反饋回來的。」

  大巫默默站在原地，看著這一池子水。

  白蕊君都想過去給他一下了。

  「說完了就裝死了？

  你不是剛才還神經兮兮的嗎，你的責任呢？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你不擇手段，掃平一切阻礙，殺了那麼多人。

  現在好了，就留下個這樣不受控制的爛攤子，一問就是你也沒想到，你也不知道。

  我當初說的話你嗤之以鼻，上輩子還哲學家呢，連一點中庸之道和因果循環都不知道嗎，非要走極端，現在翻船了吧。

  還要拉著那麼多無辜的人來陪葬？」

  白蕊君說著激動，一指頭戳了過去。

  「你！

  你根本就負不起責任，這麼多人命，你從一開始就擔不起。

  人家本來的生活就是正常的，你非要強行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改變，現在這種情況，來一句老天爺和你作對，你就什麼辦法都沒了。

  蠱蟲的東西你開始用的倒是順手，現在成炸彈了，你還是做不了什麼。

  我真是…」

  已經不知道該怎樣說這個人了。

  無論再說他什麼，白蕊君都覺得無力。

  大巫看向白蕊君：「毀掉蠱蟲最根本的東西，蠱蟲會消失，可這個池子裡還沒有製作蠱蟲的東西卻還是無法控制。」

  白蕊君：「最根本的是什麼。」

  大巫：「是從那個世界帶來的，沒想到這個世界也能用。

  從根本上毀掉，一切有關蠱蟲的東西也都會消失掉。」

  白蕊君一瞬間明白了。

  「包括你？」

  大巫點點頭。

  「我的身體是靠蠱蟲支撐，靈魂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有關蠱蟲的東西消失，那麼一切都會消失，這具身體，也會化為灰燼，我的靈魂，我也不知道會飄到何處。」

  白蕊君：「說不定，老天爺就是因為你弄的蠱蟲威脅到了平衡，才會這樣對你。

  一但跟蠱蟲有關的消失了，這個寒冬，大概就會和來的時候速度一樣消退去。」

  大巫閉上眼一瞬，輕嘆一口氣。

  「或許是吧。」

  白蕊君想到了自己。

  「從一開始，這些蠱蟲就影響不了我。

  蠱王影響不了我，其他蠱蟲害怕蠱王，所以也害怕我。

  後來你不是要從我體內取出蠱蟲，沒取出來是吧，那這樣看來，我的血，會不會有用處。

  就像當初給明風解除蠱蟲的控制一樣，讓這個池子，變成一個普通的池子。」

  大巫早想過這個可能性了。

  「蠱王影響不了你，但依舊在你體內，並沒有消失也沒有死。

  明風體內的蠱王也還在，只是因為你的血，那蠱王也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但在那裡還是在那裡。

  既然如此，你的血液，就算到了這池子，也毀不了這池子裡的東西。

  還有源源不斷的精血靈魂朝著這裡來，你的血能解毒，但它們不是毒。

  它們還是會漫回去，依舊不受控制。」

  白蕊君雙手一攤。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也不是我不幫你了。

  我會記得你的，你死後我會給你燒紙的。」

  不過白蕊君很快又想到之前畢什邡找到的那東西。

  「對了，畢什邡不是有東西專克你的蠱蟲嗎。

  說不定那東西有用呢。

  按照你說的，製作出來的蠱蟲變化了那些人，就算現在還有什麼源源不斷的東西過來，可你現在已經製作不了蠱蟲了，那源頭就斷了，等你之前的蠱蟲的影響停止了，把畢什邡弄的那東西直接丟這池子裡，一切不就直接結束了嗎。」

  大巫沉默的看白蕊君一眼，又默默挪回眼神。

  對啊…他被這樣一說，才反應過來，之前一直在絕望和崩潰，卻忘記了這個道理。

  只要蠱蟲全部回流，不再產出，就有個停止的時候。

  所以現在就是要擴大這個池子蓄積的量。

  一想到這個，大巫又忍不住閉眼。

  「這個池子無法再蓄積更多的了。」

  白蕊君：「為什麼，之前元地的不就小很多，你既然能弄大的，那就再弄一個更大的唄。」

  大巫長嘆一口氣。

  「都是定數，要擴展池子的容量，那種必須的東西，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