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為什麼

  大巫看著這一池子的水，忽然從半空中落下，雙腳到了地面，緩緩轉過頭來，眼眸漆黑一片。

  「為什麼…」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白蕊君蹙眉，想到最近的怪異，大概也知道這大巫說的是什麼。

  「你知道原因嗎？」

  她問。

  大巫沉默著，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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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蕊君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所以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你不說為什麼又把我叫來，能做什麼。

  只是對著我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現在的問題其實說起來也只有這幾個，為什麼降溫這麼詭異，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是一直這麼冷還是會更加冷的人受不了。

  要想改變，又要怎麼做。

  這些問題，你是沒有一個知道嗎？

  就算如此，就算你什麼都不知道，可現在就算是皇城，都開始要有凍死的人，更不論其他地方。

  百象國都凍上了，其他地方更不用說了。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都凍死嗎，總得開始行動起來吧。」

  見大巫還是沉默著，白蕊君無奈嘆了口氣。

  「一直這麼也不是事兒，這麼冷。

  我個人意見還是大家集中在一起供暖節約柴火，糧食應該都還有，凍死的牲畜也算糧食，都集中起來，按照計劃分配安排，不然到時候有的亂。

  現在供暖是最重要的，柴火煤炭都要找人去準備，誰知道這溫度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準備著大家都要凍死。

  其餘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就算不出來也要找人去看。」

  白蕊君這邊說著，大巫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幽長，貼切符合現在這個空間的氛圍。

  「是老天容不下我嗎。」

  白蕊君輕笑一聲。

  「你不是不認命，還偏要和歷史的軌跡作對嗎。」

  大巫：「我只是想讓更多的好人生活的更好而已。」

  白蕊君深深看他一眼。

  「其實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蠱蟲到底是用什麼製作來的，而你的本事，你能夠逐漸變化，一直不老不死的能量來源又是哪裡。

  之前你是不會說的，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會說嗎。」

  大巫緩緩閉上眼睛，又在瞬間睜開，眼眸儘是幽深黑色，瞳孔之上看不到那油燈的一點點的火苗。

  他伸手，那一池看起來透明的池水出現波動。

  原本透明的池地，開始蔓延著一絲又一絲鮮紅色絲線，絲線在水中繚繞，一絲絲匯聚，繁多卻不雜亂。

  它們在大巫的手下，在水池之中律動，他就好似在隔空編織東西。

  然而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愈發濃郁。

  白蕊君忍不住皺眉：「這些都是什麼？」

  大巫停下動作，那些被編織的鮮紅色絲線在水池之中被剝離，在一團紅光之中變換，紅光褪去，成了真話蠱的樣子。

  大巫的手指再一動，水池中一點細細亮光好似星芒融入了真話蠱模樣的東西，真話蠱也瞬間活了過來，成了真正的真話蠱。

  白蕊君看著這一番過程，忍不住微微張開了嘴。

  真話蠱漂浮到了池水之上，又飄到了大巫的面前，他伸出好似雕刻般形狀的手掌，真話蠱就落在他瑩白的掌中。

  這就是一隻蠱蟲製作出來的過程，大巫在白蕊君面前演示了一遍。

  在兩人之間一陣長久的沉默。

  白蕊君出聲打破了沉默。

  「紅絲有血腥味，那一點亮光，又是什麼東西。」

  大巫伸手另外一隻手，一隻專門裝真話蠱的瓶子到了他手中，他輕輕將真話掛裝入，緩緩開口：「紅絲是精血，亮光，是靈魂的碎片。」

  頓了頓，他道：「是被我用池水淨化過的。」

  白蕊君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大巫的神色卻很是平靜。

  「何必驚訝，這又不是天方夜譚。

  人本就有靈魂，不然你又是怎樣到這裡來的。

  既然武功內力都有了，能提煉精血又有什麼奇怪呢。」

  神色很快冷靜，白蕊君壓低了聲音，努力克制了現在的態度：「這些，都是人身上的。」

  大巫點頭。

  「沒錯，這些都是犯錯，被蠱蟲懲罰的人提煉而來的。

  他們，就是製作蠱蟲的原材料。」

  白蕊君的臉色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她忍不住的質問大巫：「那些犯錯的人根本就沒有離群索居，他們早就被你做成了蠱蟲。

  靈魂碎片？

  所以那些人連靈魂都不存在了。

  變成蠱蟲之後，再運用到別人的身上，之後再成為製作蠱蟲的原材料？」

  大巫看著那恢復平靜的透明水池，點點頭。

  他覺得白蕊君大驚小怪。

  「是又怎麼樣。

  他們自己犯錯了。

  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要是他們真的知錯了，不會再犯了，也不會被蠱蟲引導到了祭壇之中被分化。

  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我把這個世界，改造的這麼好，不是給這些骯髒惡臭的生物生存的，是給善良純潔的好人生活的。」

  白蕊君看著眼前之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大巫直面白蕊君，語氣帶著深深的不解。

  「我這樣有什麼不對？

  很公平啊！」

  他的眼眸又黑了幾分，低聲：「我沒錯。」

  他一再的重複。

  「我沒錯，我這樣做都是對的。

  他們撒謊，害人，做壞事，所以才會被蠱蟲腐蝕靈魂，我給了他們不止一次機會，兩次啊，有時候還不止兩次。

  如果他們一開始就不犯錯，蠱蟲就不會懲罰他們，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

  要是他們犯事之後，老老實實的贖罪，一直做個好人，也不會被蠱蟲指引的進入祭壇。

  要是這個世上都是好人，我想做蠱蟲都做不了。」

  大巫說著，眉頭皺起。

  「這些人屢教不改，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難道不應該給更好的人騰位置嗎？」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很是無奈：「我很辛苦的，我辛苦很多年了。

  你以為淨化這些人骯髒的靈魂不費力嗎，你以為，那些精血凝成的紅線很簡單就能編織製造蠱蟲嗎。

  我為什麼要閉關，因為我有時候太累了，不把這身體弄的更好，我怎麼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