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難以置信

  董世傑看著董如意的背影，他視線模糊，他好像記起兒時董如意替他求情的場面。

  董文德同樣神情恍惚，他同樣看到了昔日的董如意姐弟。

  

  董如意走到董文德近前，她跪地道：「爹爹，今個的事真的不怪小弟，是女兒沒有處理好我們姐弟之間的關係。」

  董文德抬手摸了摸董如意的頭，「孩子，快起來，我和你母親從未怪過你。」董世傑的那些想法，他何嘗不知。可他們從未怪過哪個。董如意平日裡很忙，可以說她就沒有不忙的時候。在那麼多政務、庶務的情況下，誰能顧得上其他。至於董世傑，他心中自責居多。

  蕭瑞德扛著董世林不合時宜的跑了進來，他見院中的氣氛怪異，趕忙放下肩上的董世林。

  董世林雙腳著地，轉了半圈才看清院中的情形。他自然反應的躲到了蕭瑞德的身後，他心道：「二妹真是害人不淺。」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董世傑，此刻已經做好一同挨罰的準備了。

  董文德起身抱拳：「今個的事讓太子見笑了，太子若是願意大可去下官書房小坐，待下官處理完家事再陪太子閒話家常。」

  蕭瑞德忙道：「請便，請便，我回東湘院就行。」他說著轉身就走。待他走出院子，才想起他怎麼就這樣離開了。

  董文德見蕭瑞德離開，徑直的走向西面地花廳。

  董陳氏拉起董如意，心疼道：「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跪。」

  董如心見董文德和董陳氏離開，這才哽咽道：「大哥，王媽媽她們……」

  董世傑起身，看都沒看董如心一眼就跟了過去。

  董世林上前道：「就知道哭，如今什麼狀況你弄清楚了嗎？」

  董如心看著董世林，哽咽道：「二哥，爹爹好兇，娘親也不睬我，就連大哥…大哥也……嗚…哇…...」她說著直接大哭了起來。

  她從記事起，母親就沒有冷過她，而大哥也沒有不理過她。

  董世林道：「等下多聽，少說。」他牽起董如心的手，「走吧！咱們兄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不行麼。」

  董如心心下稍安，「謝謝二哥。」她也不知道事情怎就成了這樣。

  花廳內，董文德和董陳氏坐在上首。

  董如意則是坐在一旁，董世傑沒敢坐，他站在董如意下首，熟悉的場景，自然站熟悉的地方了。

  董世林進屋時就鬆開了董如心的手，他們一前一後的站在了中間。

  董文德嚴肅道：「咱們一家人很少有齊齊整整的時候，今個既然人都在，那為父就好好的同你們說說。」

  董如意低垂眉眼，就剛剛的董文德嫣然已有一國之相的氣勢，她心道：「如今的董家已不再需要她了，可她的胸口為何如此的憋悶，不舍，還是不甘？」

  「今日的事為父不會再追究哪個。世林、如心，你們從小長在東湘院，卻從未好好的和如意相處過。今日當著全家人的面，為父鄭重的說一次，這是我董家的長女，你們的長姐。」董文德說著指向了董如意。

  董如心不可思議的看著董文德，她心道：「父親這是在說笑嗎？養女怎會等同長女？」

  董世林道：「長姐，我是世林，這是二妹如心。」他說著還拉了一下董如心的衣角。

  董如心震驚的看向董世林，董世林小聲道：「還不叫人！」

  董如心再不敢哭鬧，她弱弱道：「長姐。」

  董如意起身道：「一個稱呼爹爹又何必如此執著，更何況女兒原就是董家的養女。」

  董陳氏激動道：「如意……」

  董文德沉著臉，「從你進董家的第一日，你便是董家的長女。至於外面的人如何講，我管不著。可董家的任何一人，都不能將你視作養女。」

  董文德說完揮袖離開。

  董陳氏趕忙站了起來。

  董如意道：「還是女兒去吧！」她說著追了出去。

  董陳氏扶著桌子坐了下去，老爺定是難過極了。

  董世林的聲音響起，「母親可否同我們說說長姐？」以前他從未關心過董家的養女、義女。可如今他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了。

  董陳氏哽咽道：「沒有她，便沒有如今的董家。」

  董如心走到董陳氏跟前，她拿出手帕給董陳氏擦著眼淚，「娘親為何如此說？不是咱們家養的她嗎？」

  董陳氏看向董如心的手，「還疼嗎？」

  董如心含淚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董陳氏道：「當年娘親生你們的時候難產，若不是如意里里外外的張羅，咱們母子三人怕是早就入了黃土了。」

  董如心低聲道：「原來如此。」單憑這一點的確夠她喊一聲長姐了。

  董陳氏搖頭，「不僅僅如此，咱們董家如今的家業，大多都是她置辦的。當年咱們一家被本家除族，全部家當也不過才幾千兩銀子。」

  董世林一臉的不可置信。

  董如心驚道：「這怎麼可能？」她跟著母親一年，董家的家業她大致清楚一些。

  董陳氏喃喃道：「是啊，現在想想都難以置信。」她看著董如心，「你姐姐是真的不容易，她進京那會就你這麼大，你們知道她每日都要做什麼嗎？」

  董陳氏自顧自的回答著，「她四更練武，五更讀書，天一亮就要處理府外的庶務，就這樣她還接過了你哥哥的課業。」

  董世林和董如心全都看向了董世傑，他們無法想像他們的狀元大哥竟然是那個姐姐帶大的。

  因董如意的身份，董家下人從來不敢私底下議論，而董文德夫妻和董世傑也只以如意稱呼。以至於董世林姐弟根本就不知道董如意是皇家孩子，更不知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女王爺。

  董陳氏這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們和董如意一起的往事，他們夫妻早先沒細說，一是因為董如意的身份特殊；二是因為他們夫妻不想兩個孩子覺得有周王府做靠山胡作非為。

  追出去的董如意很快就追上了董文德。「爹爹生如意的氣了？」董如意可憐兮兮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