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流言蜚語

  此刻只要想到連帶著聖人都向著你說話，她們這些個沒讀過聖人書的婦人，豈不是吃虧死。

  就如同陳夫人想的那樣，陳靜之並沒有覺得董如意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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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靜之一邊聽，一邊還不忘誇讚兩句：「好，說的好。那樣的無知婦人，就該讓她們明白什麼是孔孟之道，否則大好的兒郎都被她們教唆壞了。」

  最後陳靜之還和陳夫人說：「我們如姐是就事論事，無錯。是你們平日裡想的太多，那董馮氏要是敢來找你晦氣，你不必理她，告訴她讓董盛興來找我，我好好和他說說什麼叫聖人之言，什麼是家國天下。」

  陳夫人對這爺孫兩個已經徹底無語了，他們那個親家恨不得躲得他們遠遠的，哪裡還會閒著上門和他們辯論什麼家國天下。

  她發現自己的腦闊都開始疼了，如姐這還不到四歲啊！人家三四歲的孩子還在嚷嚷著吃奶呢！

  陳夫人眉頭緊緊的皺著，她覺得要是讓如姐這樣的放任下去，日後還不曉得要鬧出什麼事來。

  董如意用手推了推陳靜之，然後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盞，陳靜之一副明白的樣子點了點頭，端起茶遞到了陳夫人面前道：「夫人受累了。」

  陳夫人嚇了一跳，受寵若驚地趕忙接了過去。

  「哎，其實我也不是說你教的不好，我這不是怕這孩子太過聰慧，日後走了歪路麼！」

  陳靜之道：「夫人放心，我會對她嚴加管教的。」

  董如意悄悄地退了出去，門外的周媽媽正在門前來回的徘徊著。

  她見董如意從正房出來，趕忙問道：「陳老爺發火了嗎？」

  董如意道：「外祖父發什麼火？外祖父誇我說得好呢！」

  周媽媽一愣，心道：「都說陳老爺嚴厲，看來全是謠言。」

  「大小姐就是厲害，走...媽媽給你弄好吃的去。」周媽媽說著抱起了董如意。

  董如意隨口道：「我想吃那個金絲翠玉芙蓉糕。」

  周媽媽停住腳步，「什麼糕？」

  董如意甜甜一笑，「金絲翠玉芙蓉糕，就是在賞花宴上我吃的那個。」

  周媽媽誒呦道：「我的小祖宗呦，那是宮裡的東西，咱們家怎麼吃得到。行了，你也別挑了，給我回屋歇著，你這嘴巴不饒人，連吃上都不能虧待，改明個我讓人摘了桃花給你做桃花糕吃。」

  董如意心中好笑，乖乖的聽話回了屋，她又不是小孩子，那些個糕點又不是非吃不可的。

  董如意在家裡寫寫畫畫的消停呆了兩日，才又開始纏著周媽媽帶她出去。

  周媽媽無奈只好去求陳夫人。

  董如意磨人的功夫，陳夫人可算是領教了，明里暗裡的就說自己想出去溜達。

  安夫人停留在江寧的日子裡，陳夫人都是要出門應酬的。只是自從有了上次的事，她哪裡還敢再帶董如意出門。

  她只好讓周媽媽帶她坐馬車到街上轉轉，千叮嚀萬囑咐的能不下馬車最好就不下馬車，千萬別丟了孩子。

  最後她還是不放心，又叫了兩個婆子一同跟著，實在是他們府中的丫鬟、婆子沒有當官的人家多。

  董如意經過幾日的努力，終於出門了。

  她們這裡走走那裡逛逛的，等走累了，就找個茶樓坐下歇息。

  董如意喜歡聽董陳氏說一些個故事見聞，這會子她願意聽書，周媽媽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尋常的。

  冷不丁地異常算作異常，可是長時間的異常也就算不上異常了，如今的周媽媽看董如意很是正常，她要是乖乖聽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才叫不正常呢！

  茶樓里坐滿了人。

  說書先生口若懸河地說著董家繼室董馮氏虐待前夫人留下的嫡長子之事。還說了董馮氏是如何送孫女水仙花香囊的，添油加醋的讓周圍聽書人都是一臉的憤恨。

  多數人都在罵董馮氏是毒婦，還有人揚言這樣的婦人就該休了。

  如今所有人茶餘飯後說的都是董馮氏的事，就連董盛興夭折的那些個庶子、庶女和死了的妾氏也都被折騰了出來。

  轉眼間董馮氏就變成江寧最熱門的話題，而當事人卻還被蒙在鼓裡全然不知。

  董家乃官宦人家，如果出了這樣的惡婦，那麼對董家男丁的仕途也是會有影響的。

  周媽媽聽後，擔心道：「這可怎麼辦，會不會影響三爺？」

  董如意沒有回答周媽媽的話，她心道：「不會的，別忘記爹爹才是受害人，這樣的母親影響的應該是那兩位叔叔吧！更何況董家不是軟柿子，不會任人這樣的愚弄。」

  這些不是董如意讓人傳的，董家原本就不是鐵桶一個，更何況還有那些個盯著董盛興位置的人。

  原本這事最先傳進了董家大老太爺的耳朵里，可是他沒有管，他在等西府的態度。

  誰料西府的二老太爺竟然全然不知，而事情也越演越厲，他心中無奈只好請了胞弟董長生過去閒談。

  大老太爺道：「我們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按道理這些事都不該由你我二人來做主，可是如今不比以往，上面那位疑心重，不管是誰都要小心為妙。」

  二老太爺聽地一頭霧水，「長兄如父，兄長的教導弟弟不敢不聽，更何況我們這支原本就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兄長有話但說無妨？」

  大老太爺這才把外面的話讓人學給了二老太爺。

  二老太爺聽後大怒，他沒有在東府多做逗留，回到西府就讓人出去打聽，結果打聽到的比大老太爺說得更加難聽。

  他立刻傳董盛興和董馮氏前去回話。

  董長生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外面地話學給董盛興，把董盛興和董馮氏都聽愣了。

  董盛興當著二老太爺的面，指著董馮氏問：「這可都是真的？」

  董馮氏先前的震驚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到了董盛興的質問，她氣得就要撞柱，被呂媽媽死死地抱住。

  董馮氏也不顧形象了，直接鬧了起來，「哪有這樣往妻子身上潑髒水的，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賢清在我眼皮子底下過了五年，是缺了胳膊，還是少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