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誦論語

  魏成宇說完才轉身看向董如意，「不知學生此解，小小姐可算滿意？」

  董如意沒有理魏成宇，而是抬頭看向了陳靜之。

  董如意清脆的聲音響起，「看來這段文章先生剛剛並沒有講授，所以我們無需偷聽。」

  陳靜之一怔，原來這孩子背誦這麼多是為了證明他們沒有偷聽，本就會的東西的確無需偷聽。

  陳靜之心道：「這孩子也就三四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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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靜之有了考教的心思。

  「就算你會，你也打斷了我授課，除非你能背出整篇的三字經來。否則，別想我原諒你和你弟弟。」

  董如意一愣，不解這是何意，自己明明都給他台階下了，難道他真的要為難兩個三歲的孩子。

  董如意道：「先生是說我背得出三字經就放過我們二人嗎？」

  陳靜之笑道：「只要你背得出來，我不僅放過你們，還收你為徒。」

  董如意呆住了，收她為徒，這要是讓爹爹知道了，那不是鬧了笑話。

  面前這人正是他們的外祖父，董文德的親舅，董陳氏的親爹。

  他們姐弟病著來到陳家，眼下除了出過痘的外祖母，並未見過其他的陳家人。

  陳靜之不知道董如意所想，問道：「怎麼，你背誦不出來嗎？」

  董如意不在回答，直接開口背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

  郎朗的童聲迴蕩在教室內，片刻後所有的孩童都跟著搖起了頭，就連董世傑也學著他們晃起了頭。

  陳靜之靜靜地聽著，他的心已經非常的不平靜了，或許他可以開本朝歷史的先河教出個女狀元來。

  慢慢的一盞茶時間過了，董如意地速度沒有絲毫的放緩，聲音依舊如同剛開始的一樣，這中間沒有任何的間斷。

  對於董如意來說，別說是三字經，就是四書五經，只要給她時間，她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誦解讀出來。

  想當年她可是跟著養父學的制藝，最後就連養父都甘拜下風，再最後成了無敵手的她，才不再跟人談學文，而是學起了下盲棋。

  董如意前世的兩大愛好，一個是制藝，一個是下盲棋。

  董如意嘴上背誦著，心中卻不停地嘀咕，「這外祖父怎麼就不喊停呢？不會真的要聽她背誦全部吧！」

  她瞥了眼外面，不知娘親和周媽媽有沒有發現他們不見了。

  董如意心中想著辦法，嘴上還是一字不差地背誦著，當她看到書童手中的茶盞，她心花怒放了。

  陳書給陳靜之換上了新的茶水。

  董如意嘴裡繼續的背著，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杯茶。

  又過了一會兒，董如意還在不快不慢的背著，只是眼睛卻沒有再離開過那杯茶。

  陳靜之終於忍不住了：「停。」

  董如意抬頭道：「我背的可以嗎？」

  所有的學生都睜開眼睛，不再晃頭而是全都看向了陳靜之，他們都在想先生怎麼喊停了？

  陳靜之端起桌上的茶，走到董如意身邊：「你喝了茶水再繼續背誦。」

  董如意心中那叫一個鬱悶，喝完還要背？可是她時間真的不多了啊！

  她沒有用手去接杯子，而是打開杯蓋，湊了嘴巴上去。

  陳靜之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這是讓他餵啊！

  陳靜之動作很輕，茶杯還不合時宜地抖動了兩下，他哪裡做過這樣的事。

  董如意連連喝了兩口，這才停下。

  陳靜之正準備放下茶杯，董如意又道：「先生等等，還有我小弟。」

  她說著轉頭看向了董世傑。

  董世傑看了看董如意，學著她的樣子湊上了嘴。

  陳靜之這回是真地呆住了，她們姐弟這不會是在欺負他吧？

  董如意心中還的確這樣想的，我都背誦了這麼多了，你還讓我繼續。你這樣欺負我，我也得欺負下你，看你會不會真的和我這個三歲小兒計較。

  座椅上站起一名學生，看起來年紀也應該在十歲左右，只是他眼神閃爍，像是要出風頭。

  他一臉指責地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們雖是姐弟卻也不可共飲。」

  董如意心中冷笑，想拿她過橋在外祖父面前長臉，想的美。

  她轉頭道：「我今年三歲，我小弟還不到三歲，我們兩個加在一起也沒有七歲。更何況，如果按你這個道理，那麼我天朝的大多數百姓家的孩子，豈不是全要餓死？」

  很顯然那學生沒有聽明白董如意這話的意思，反問道：「什麼餓死？」

  董世傑道：「因為家裡窮，沒有錢請乳母，所以天朝百姓多數都是要吃一個乳母的奶水長大。按照你的說法，除了家中長子，後面的弟妹不是都要餓死？長姐，我說的對不對？」

  只聽有人唯恐天下不亂道：「正是這個理，如果他們姐弟不能共用一杯茶水，那麼其他人亦不可，杯子如此，又何況奶乎？」

  說話的人姓蕭名瑞德，字子長，他是慶王的嫡長子，正經的皇親國戚。在京中以頑劣聞名，實在是到了讀書的年紀又無人能管，如今惹了事才被慶王妃送來了這裡。

  慶王妃郭氏是陳夫人表姐家的女兒，有了這層關係，還費了好大勁才進了陳老爺的學堂。

  陳老爺對他是又愛又恨的，原因就是他太過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他眼裡，背書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故而從不拿讀書當做一回事。

  陳靜之心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趕忙敲了桌子：「安靜。」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學生聽到奶字，臉羞得通紅，他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到奶上了。他看著有些怒火的先生，衝著董如意大聲道：「誰讓他們窮，既然窮，就活該挨餓。」

  陳靜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的學生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董如意沒了玩耍的心，直接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就你這樣的人，不配讀書、不配考取功名，我已經不想和你這樣的人做無為的爭辯了。」

  董如意這樣的羞辱，讓他氣昏了頭，他指著董如意，「你個黃口小兒休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