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夜伏晉宮
2024-05-30 09:59:18
作者: 林家成
謝安看到她的動情,停下腳步伸臂把她摟到了懷中。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撫動著,謝安笑道:「這事你無須操心,我以前幫過沛國劉家的大忙,到時叫劉耽認你做女兒就可以了。」他輕輕的一哼,嘲諷的說道:「世人都相信這個身份,那我便幫我的思兒安上一個合適的身份吧,那樣我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他一句話說出,便看到楚思紅了眼眶,不由輕笑道:「看看,都要成淚人了。」
楚思伸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知道自己的眼眶還是紅紅的,便低下頭跟在他身後向前走去。聽到謝安的調侃,她啞著聲音說道:「我只是迷了眼。」
謝安忍著笑,順著她回道:「好,是迷了眼。」
見楚思瞪來,他連忙把笑容一收,嚴肅的眺向遠方,睜大眼奇道:「咦,今天風沙還真是大啊,漫天漫地的,都弄得見不清人了!」
楚思的小臉刷地一紅,她嗔怒的瞪向謝安,恨恨的說道:「天高風輕的,你,你故意說這話來氣我!」她右手一伸,準確的掐上了他腰側的軟肉一擰!
這一擰,謝安不由急急的叫出痛來。看到他又是叫痛,又是求饒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平素的冷情模樣。楚思不由哧地一聲笑了出來。右手一松,順便在那掐疼了的軟肉上摸了摸,笑吟吟的說道:「乖哦,摸兩下就不疼了!」
兩人說笑一會,楚思忽然訥訥的問道:「你,你的家族,他們不會管你的娶妻之事嗎?」
謝安看著楚思,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為了婚事我已奮爭過無數次了。最後他們答應了由我自主,不然的話,你初見我時,我便是有婦之夫了。那樣即使我的思兒再美好,我們也只能錯過了!」
楚思抬眸對上他快樂的笑容,也是甜甜一笑。她甜蜜的笑著,輕聲回道:「恩,幸好我的命好!」
回到莊子休息吃飯和洗浴更衣後,楚思在謝安左一句交待右一句交待中,終於出發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多,天色已黑,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上,彎月的旁邊,是滿天滿眼的星光。
楚思收好面具,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再在臉上蒙了一塊黑布後,便無聲無息的竄了出去。
當謝安推開門想再交待兩句時,卻發現房間冷冷清清,哪裡有她的人在?
對於晉國皇宮的布局,楚思是一清二楚。這裡的明哨暗哨,憑她的功夫也是遠遠的便可察覺。因此偌大的皇宮對她來說,還真是如同行走在大路上一樣的輕鬆自在。
晉宮中燈火通明,笙樂聲不絕於耳。楚思有點納悶的想道:不是說司馬衍病重了嗎?這些笙樂聲又從何而來?
月光下,楚思站在屋頂的角落上,整個人仿佛溶入了黑暗中,來來往往的侍衛,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夜風拂著她的衣袍輕輕的響著,楚思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星河,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星辰,還真是幹這種事的時刻。」
想到這裡,她抿嘴一笑。
自從謝安告訴她,他已為她安排好了身份時,楚思的心情便很好,雖然刺痛還在,隱憂依然伏在心底。可那種暖暖的,被人關心被人珍惜的感覺真的是無比的美好,美好得令她仿佛在夢中。
「蹬蹬蹬」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過去後,楚思輕輕一掠,如一隻大雁一樣,輕飄飄的飛出了兩三百米,掠過了一道九曲迴廊,落在了另一座宮殿的屋頂上。
她舉目望去,樂聲笑語聲,是從主殿傳來。那主殿楚思記得很清楚,是司馬衍的書房和最常呆的寢宮所處,真奇怪,怎麼那裡會這麼熱鬧?
她雖然打聽了不少人,可還是沒有探查到崔習所關的具體位置。不過她也不在乎,宮中這麼多人,多抓幾下問一問便知道了。
黑巾下,她煙霧般的秋波正好奇的看著主殿。
一陣琴聲後,琵琶聲再起,如流珠如清泉的琵琶聲中,一個女子嬌美的唱聲傳來:
「彼黍離離, 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 彼稷之穗, 行邁靡靡 ,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
彼黍離離, 彼稷之實, 行邁靡靡, 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這唱聲婉轉輕揚,一回三折,美麗中透著滄桑,實是動聽之極。
楚思好奇心更加強烈了。
正在這時,「蹬蹬蹬」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連忙頭一縮,再次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等到那些侍衛離去,她再縱身一躍,輕飄飄的划過半空,幾個轉折便輕輕鬆鬆的落到了主殿的屋頂上。
到了這個屋頂,楚思詫異的發現這裡的防備反而比一路經過的都要鬆懈。這裡屋頂上沒有人守衛。抬頭望去,四周也只有剛才那走過的一路侍衛外,便再也沒有查夜的人了。
當然,宮殿的前後左右,都站了侍衛和宮女。這些人一來不多,二來處在明處,而且武功低微,實不足為懼。
楚思傾聽了一會,在確定沒有危險後,便身子平平的幾個翻躍,來到了屋樑上。
她平趴在屋樑後,整個人完全隱在暗處。再低頭看向下面。
這一看,楚思不由搖了搖頭。
可容數百人的大殿中,一隊宮女穿著薄薄的春衫,正在翩然起舞。而在宮女們的旁邊,則是一隊年青俊偉的少年男子,他們的身上不是如侍衛那樣著盔甲,氣質也不像是士人儒生。這些少年男子共同的特點,便是英偉高大,但皮膚白淨。
他們全部身著紫色的儒袍,儒袍前襟松松的敞開著,露出健壯的胸膛。而且他們的站姿也是雙腿微分,站得頗為隨意。
與他們的打扮和姿態不同的是,這些青年個個黯淡無神,仿佛眼前的美女輕舞一點也不能讓他們感覺到輕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