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還真藏著一顆牙齒！」薇薇安小聲驚呼道，一臉不可思議。

  正如夏洛特所說的那樣，切開牙齦之後，下面藏著一顆牙齒，而且是橫向生長的。

  薇薇安看著夏洛特的目光愈發崇拜，他好會！竟然一眼就能看穿。

  裂口女疼的滿眼淚花閃爍，但聽到薇薇安的話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動彈，只是盯著夏洛特，滿眼期許。

  

  被賈德森醫館的醫師認定為神棄之人，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

  現在夏洛特讓她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又怎能不期待。

  夏洛特看著那顆完全水平生長的智齒，鬆了口氣。

  這一刀切下去要是沒有發現智齒，那可就不太好交代了，還得重新找病灶。

  智齒挺大一顆，水平生長，所以沒有在牙齦處冒頭，已經抵到最里側的槽牙，並導致那顆牙齒有些傾斜生長。

  這就是導致牙齦發炎感染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拔除，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時不時發作一下，讓人痛不欲生。

  夏洛特取來一把消過毒的尖嘴鉗。

  裂口女的眼睛漸漸睜大，露出了幾分害怕的神色。

  「不用擔心，只是拔一顆牙齒而已，我會很快的。」夏洛特安慰了一句，開始操作。

  切開牙齦暴露出方便操作的切口後，夏洛特用尖嘴鉗夾住智齒，然後用力一拔。

  啵！

  一聲蘿蔔出坑的聲音。

  夏洛特握在手裡的尖嘴鉗上便多了一顆雪白的牙齒。

  「嗚嗚嗚……」

  躺在手術床上的裂口女才突然反應過來，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從床上蹦起來，頂著牙齒的鐵棒被一口咬彎，直接彈飛在牆上撞出一個印記。

  猙獰的面目，仿佛瞬間被套上了痛苦面具，連肢體都出現了扭曲的狀態。

  夏洛特用清水沖洗那顆智齒，確認這顆牙齒結構完整，沒有斷裂殘留後，總算放下心來。

  「別跳了，用這藥劑先漱口三遍，然後含一口止血藥劑在嘴裡。」夏洛特看著上躥下跳像個猹的裂口女說道。

  裂口女顫抖著手接過藥劑，按照夏洛特的要求做。

  吐了幾口血水，再把止血藥劑含在嘴裡，疼痛感果然就沒那麼強烈了。

  「就是這麼個小東西，讓我痛苦了那麼長時間？」裂口女看著盤子裡的智齒，驚訝又憤恨。

  不過，這個醫師的確有些厲害呢，這麼快就找到病因！

  不像賈德森醫館裡那些廢材，只知道騙錢，根本不會看病。

  夏洛特等了一會，讓她把止血藥劑吐了，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放了膿，又拔了智齒，牙齦角落裡多了個坑，牙齦外翻，看起來有些慘烈。

  「現在我要把牙齦給你重新縫合起來，你還得再忍忍。」夏洛特重新找了根更加粗壯的鐵棒，頂在裂口女的嘴裡，開始縫合牙齦。

  縫合針非常鋒利，縫合線又格外柔軟順滑，配合著夏洛特熟練度拉滿的高級縫合術，原本裂口女認為最痛苦的縫合，竟是沒有感受到太過強烈的不適。

  夏洛特用棉簽蘸取止血藥劑塗抹在縫合好的牙齦處，撤掉她嘴裡的鐵棒，微笑道：「好了。」

  「這就結束了？」裂口女一臉詫異，她甚至以為還沒開始。

  「是的，智齒已經拔掉，不過傷口完全癒合和炎症消除可能還需要幾天時間，在這之前，不要吃辛辣刺激和過于堅硬的東西，清淡飲食，靜養幾天。」夏洛特一邊洗手，一邊說道。

  裂口女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右邊臉頰，還是有些疼，但這種疼和原先直鑽腦殼的那種疼完全不同，屬於可承受範圍內的疼。

  她確定，自己頭疼的毛病，的確好了。

  「鑑於你真的治好了我頭痛的病，我可以讓你啪三次，一次是之前欠的，兩次是這次的診療費。」裂口女看著夏洛特，一臉認真地說道。

  薇薇安一臉吃驚的後退了兩步，小心瞅著夏洛特，老闆會不會接受這樣的補償呢？

  送上門的裂口女你要不要？

  夏洛特表示，有點害怕，不敢要啊！

  「抱歉，不接受肉償。」夏洛特搖頭拒絕。

  「你覺得我很醜？」裂口女的眼中重新露出了殺氣。

  「這是我的原則，與美醜無關。」夏洛特淡定道。

  「那你就在你的帳本上再記一筆吧，要多少，你自己寫，等我什麼時候有錢了，再給你結帳。」裂口女咧嘴一笑，儼然一副老賴的模樣。

  「也不接受賒帳。」夏洛特又道。

  「那麼，你是打算把我留下當老闆娘嗎？」裂口女一步步靠近，幾乎貼到夏洛特身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該好好討論一下彩禮的問題了。」

  「不，既然你沒有錢，那你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如果我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請你出手一次。」夏洛特看著裂口女說道。

  「讓我出手一次？」

  「對，我救你一命，你為我出手一次，很合理吧？」

  裂口女盯著夏洛特看了一會，突然笑了，「你親我一口，我就答應。」

  一旁的薇薇安秀眉一挑，看著夏洛特，老闆連睡三次的機會都放棄了，肯定不會答應這種奇怪的要求吧？

  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怎麼能如此出賣色相！夏洛特捧起她的臉，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認真道：「一言為定。」

  裂口女的丹鳳眼裡亮起了光，看著夏洛特愣愣出神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薇薇安眼睛漸漸睜大，對於老闆能屈能伸的表現，大為震撼。

  「記住了，我叫路易莎，住在塔克街第六條巷子，第八間屋子，有什麼事，就來找我。」裂口女和夏洛特說道，重新戴上面紗，扭著曼妙的腰肢推門離去。

  「我記下了。」夏洛特目送她離去，然後關上門。

  「在深淵，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必要的時候，出賣一點色相，也是活下去的一種手段。」夏洛特看著欲言又止的薇薇安，一臉淡然的解釋道。

  那虛無的表情，飄渺憂鬱的眼神，就像是一個飽經富婆摧殘的男魔。

  「但是……你是醫師啊？」薇薇安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