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折斷翅膀的鳥

  羋飄雪的果酒在皇宮裡特別受歡迎，皇宮裡平日只有西域進貢的葡萄酒，現在又多了各種果酒，深受娘娘們的喜愛，瑾妃娘娘託了關係才得到兩壇。

  「我知道你是不用食物的，這是用果子釀的酒，怕你不喜歡味道濃郁的，特意選了蘋果酒，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搶到的。」瑾妃給未曦帶來的是二斤裝的蘋果酒，裝在小巧的酒罈子裡，上面用紅綢子封著。

  「果酒？這也是五皇子那邊送來的？上次您送我的花蜜非常好，沒想到五皇子這麼有本事，總能做出讓人驚嘆的好東西。」

  「五皇子一向與世無爭，在經商方面確實有些天分。」

  

  「瑾妃娘娘，您知道我也喜歡做些小手工，如果五皇子回來幫我引薦一下好嗎？這是我新做的幾款首飾，您看可還喜歡？」未曦讓鶯鶯送過去一個盒子，裡面是用金絲攢成的頭飾，上面鑲嵌著紅綠寶石，有彩蝶花樣，還有蜻蜓花樣，拿在手裡宛如真的要振翅飛去一般。

  「喲，看你這手藝越發精湛了，行，等五皇子回來了，我會幫你引薦的，不過他要不要見你就不是我能說的算了。」

  未曦因為能夠看透人心，所以跟宮裡的娘娘、公主相處的都很好，她總是能夠順著她們的心意說話，知道她們喜歡什麼，就連皇上偶爾對她有了特殊想法，都被她巧妙的化解了。

  「你的果酒可是供不應求，我看再過幾日，這山上的果子都要被你摘光了。」王亦舒雖然每次都說果酒味道淡了些，卻也天天在羋飄雪這蹭吃蹭喝。

  「摘光了我就不做了唄，反正還有其它東西，大不了不賺這果酒的錢。」

  「可不敢這麼說，你知道你釀的酒的在皇宮裡多受歡迎？都被炒到這個數了——」王亦舒伸出五根手指。

  「我現在連自己有多少銀子都記不清了，這銀錢多了只是看著開心，卻也不知道花到何處，我想再釀些米酒，從前聽別人說過，具體怎麼做還要研究一下——」

  「米酒？用米釀出的酒？那你快點研究吧，趁我還在府里，多品嘗品嘗你做的好東西。」

  「師父你要走嗎？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在這院子裡就更沒意思了。」羋飄雪最近很少看到王子澄，就算偶爾看到他，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看來又有事情發生了。

  「有些事情，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恐怕……也許這次走還要帶著你……」

  「帶著我？我們要去哪裡？」

  「先不說這些了，今天又是月圓之夜，聽說院子裡的牡丹花開了，不如我們賞花喝酒吧，你看看能用牡丹花做出什麼菜品？我可等著你的好東西呢。」王亦舒分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微風習習，空氣中都帶著濃郁的花香，王子澄為了討好羋飄雪，特意從各處收羅了名貴的牡丹花苗，在花匠和羋飄雪精心照顧下，牡丹園的花開了，花朵又大又香，那麗和梨花在牡丹園擺了桌子，桌上放著新鮮的水果和點心，還有兩壇荔枝酒，廚房做了幾樣精巧的小菜，羋飄雪也做了油炸牡丹花和牡丹銀耳羹，還用牡丹花瓣加雞蛋麵粉，做了牡丹煎餅。

  「對不起，我來晚了，剛才有點事處理了一下——」羋飄雪和王亦舒喝了幾杯酒之後，王子澄才匆匆趕來。

  「來晚了就自罰三杯，反正以你的酒量多喝幾杯也不會醉，飄雪說了，這果酒美容養顏，又對健康有益，我看你最近太忙了，神色都有些憔悴，還是多喝些酒吧。」王亦舒幸災樂禍的說道。

  「我先干為敬！」王子澄連喝了三杯酒。

  「我知道你一向愛花，卻並不喜愛這牡丹，這幾樣珍品都是我從各處尋來的，沒想到今年開得特別嬌艷。」

  「我雖說不是最喜歡牡丹花，卻也知道它的名貴之處，這花很是嬌氣，好在開得確實漂亮。」

  「那是魏紫，是比較名貴的牡丹花品種，花紫紅色，荷花形，被譽為花後；那是姚黃，花朵皇冠型，花蕾圓尖形，花淡黃色，開花整齊，花形豐滿，光彩照人，人們把它譽為花王；最難得是這豆綠，是比較稀有的名貴品種，也是唯一純正的綠色珍品，初開時呈青綠色，盛開時顏色漸淡，陽光下花色變白，清爽雅致，風韻獨特；還有這青龍臥墨池，正中的雌蕊瓣化成青綠色，周圍是墨紫色的多層花瓣，似一條青龍盤臥於墨池中央，這些牡丹品種，是我花了許多銀子，又動用了關係才得到的，只為了討好你——」

  「你為什麼要討好我？難道你認為把我囚禁在這心裡有愧了？」羋飄雪喝了幾杯酒，臉色紅艷艷的，眼睛在昏黃的宮燈下越發明亮，看到王子澄今天有些孟浪，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算是心裡有愧吧，你本來就是一隻自由自在的飛鳥，卻硬生生的被我折斷了翅膀，我知道，就算我做的再多，你也是恨我的，飄雪，我是真的想和你成為好朋友，可惜我們認識的晚了……」

  「既然知道晚了，還要做出這樣的事？王子澄！冒昧的問一句，你準備囚禁我多久？一年？兩年？五年十年？還是一輩子？你在這院子裡守我一輩子，還是我就像你養的這些名貴牡丹，只要開的漂亮、能夠賞心悅目，你偶爾來看看就好了嗎？」

  「飄雪……我……」

  「閒時立黃昏，笑問粥可溫，

  琴聲浮或沉，聽懂只一人，

  閒時立黃昏，笑問粥可溫，

  君畫梅竹深，晚霞任紛紛，

  閒時立黃昏，笑問粥可溫，

  昨夜生爐暖，雪落了無痕。」

  羋飄雪不知為何今夜特別激動，許是喝了酒，許是想起了故人，她手裡拿著琉璃酒杯，眼裡含著淚，一邊喝酒一邊走進花叢中，唱起了前世她最喜歡的歌，那個時候她還小，只知道這首歌詞美曲也美，如今唱起來，才知道，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幸福的事。

  羋飄雪丟掉酒杯，在牡丹花叢中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動聽的歌聲，讓王亦舒和王子澄都呆住了。